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六:天下,天下 第五七八:呂蒙洛陽赴大任
    「子敬,你快不要亂動!」

    魯肅因為上次兵變的事情,身上負傷,現在還在病榻上躺著。劉備百忙之中,總要隔個兩三天去看他一次,近來臉色倒是好多了。聽折傷醫說,魯肅再靜養些時日,也就可以下榻走路了。

    魯肅還是和以前一樣,見到劉備來看他,他總是客氣的欠起身來,想要下榻行禮。

    對於這種多餘而不合時宜的禮節,劉備自然不喜歡,也不在意。

    他趕緊伸出雙手,止住了他的接下來的舉動:「最近覺得怎麼樣?」

    劉備還是和往常一樣,關心的問了他一些身體的情況,不過對於兗州乃至轄下所發生的事情,他一字不提。

    而魯肅,他卻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些。如果劉備不告訴他,他也會去問別人。至於曹休、王忠乃至畢諶亂黨的事情,他也已經知道了,而最近發生的廬江事變,他也有所耳聞。

    但看今天劉備的臉色似乎不尋常,便試探性的問道:「明公面帶憂色,最近是不是又遇到麻煩了?不如說來我聽聽,或許我能為明公你分擔一些。」

    劉備嘿然一笑,說道:「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河東郡出了點小問題。」

    「河東郡?」

    河東郡隸屬於司隸部,上接并州,下衛東西二都,劉備接手兗州後,駐守關中的曹操舊部鍾繇歸降了他,劉備因命之為司隸校尉,都督關中一帶。然而,由於接手時間短,劉備又要出兵河北,故而對於司隸的實際控制極其有限。除了修葺東都洛陽時,派了呂蒙都督了萬餘兵馬駐守此地,其餘郡縣也只是名義上的歸降。而自西涼寇關中以來。關中一帶群盜多起,雖然沒有形成明顯的威脅勢力,但司隸的形勢卻是十分的錯綜複雜,一時也難以捋得清楚的。若不是鍾繇坐鎮長安,只怕司隸未必是劉備所有。

    如今河東郡出現問題,只怕也非是劉備口裡的『小問題』了。

    魯肅眉毛微微一捺,說道:「不知河東郡發生了什麼事?」

    劉備伸手捋鬚,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不說,他是要窮究到底了。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方才說道:「據我探馬所報,河東郡郡掾衛固、中郎將范先,他們最近跟東垣張白騎,崤澠張晟,弘農張琰(掩音)這伙盜賊走得很近,又與并州袁熙往來,似欲唆使郡守王邑跟他們同謀,共同叛變。只是。郡守暫時沒有答應他們的請求,他們一時也就不敢亂來。我擔心的是,若郡守迫於形勢,屈服了他們。則關中只怕會陷入混戰之中了。」

    魯肅一聽,亦是伸手捋鬚,凝眉不語。

    對於這事,魯肅還是清楚的。

    這張白騎。乃是東垣一帶的亂民首領,早在黃巾兵變時,他就起事了;而張晟。一直遊走在崤山、澠池之間;那張琰,亦是亂民首領,起事於弘農一帶。他們三人各領部眾一萬人不等,性質都是差不多的,皆都混跡於叢山之中,聚兵鬧事,雖然沒有大的威脅,但若被有心人趁兗州之亂的機會利用了,則麻煩是可想而知的。

    依剛才劉備所說,若這夥人跟河東郡的官府勾結上,再以并州袁熙為外援,關中的形勢,只怕會大大的改變了,難怪劉備的氣色會這麼差。

    魯肅思忖了一時,說道:「并州袁熙雖然想勾結河東郡作亂,但他們目下被困壺關,難以真正起到作用,現在的關鍵反而是要看河東郡的了。若能將河東郡控制住,則下面的那些蝦兵蟹將也就起不了作用,翻不起大浪。依我看,解鈴還須繫鈴人,他們不是欲要劫持郡守以發號施令麼?我們不如將郡守召回來,換上一個新人,我看他們還能有什麼作為?」

    劉備聽他一說,眼前一亮,左右一想,笑道:「妙哉!子敬這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頓了頓,問道:「然則,以何人鎮守河東為好?子敬可以試為之言。」

    魯肅笑道:「遠水難救近火,不如就讓安西將軍呂蒙直接帶兵過去赴任就是了。對於關中,呂蒙可以說很是熟悉了,依我看,他也足以有這個能耐擔當此任。」

    劉備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就依子敬之言,我立即發書召回王邑,讓呂蒙暫時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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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陽,呂蒙駐地。

    年前,劉備從穎川征伐魯陽,後又帶兵從五社津過黃河,於洛陽暫時將人馬駐紮下。劉備因感念洛陽殘破,乃命糜竺為將作大匠,以尚書步騭、嚴畯為左右少丞,督造洛陽。又命呂蒙為安西將軍,帶兵駐守洛陽城北,衛護京都。

    呂蒙接到劉備的任命書時,是在一個下午。

    他那時,正一個人喝著悶酒,喝著喝著,突然涕淚橫流。

    不為別的,只因為太史慈突然的病逝。

    他回憶起了壽春之戰,回憶起他與太史慈一起聯袂禦寇的事。他那時深深為太史慈的勇氣所折服,故而甘願拜他為兄長,以大哥相稱。可他的大哥,正是壯年,還有好多的大好前程沒有走,眼看天下即將出現黎明的曙光了,而他,卻突然病逝了。這叫一個同樣是英雄的人物,如何不為之流涕?

    雖然太史慈的死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吧?但呂蒙每當想到壽春城外,淮水之上,一塊衝入敵陣,聯袂殺敵之情景,他就忍不住要悲痛一回。

    他的副將吳猛其實早已經闖見他幾次這樣了。他偷偷的喝酒,偷偷的抹眼淚,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當然,他也並沒有問。

    但他今天還是禁不住問了。

    也許,對於某些事情,當我們將他分享給更多的人,或許內心也就會好過一些。

    呂蒙將酒分給了他,與他一起喝。

    然後。他開始講太史慈的故事:

    他可以為了母親的一句話,趕赴北海城臨危救難,出城替孔融搬取救兵。是為孝也。

    他可以為了劉備的一句話,將劉備交付他的衣物保持完好,歸璧於劉備。是為信也。

    他可以為了擊退黃巾,親身赴難,衝入敵壘,而不言懼。是為勇也。

    他可以誓死而追隨明公,赴湯蹈火而從容不迫,臨危而不改其志。是為忠也……

    那吳猛聽了將軍說了這許多。也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讚道:「太史子義的確是條好漢子,只可惜走得太早啦!」

    說完,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那呂蒙把心裡的話說了,倒是好過了些,反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起來:「一切皆在命數,不可強求。」

    這時,有士兵掀帳而入。說劉備派來使者,要見他們。

    「明公使者?」

    呂蒙騰的站起,將酒具讓部下收拾了,他則坐於主位。吳猛按劍在側。

    「傳使者進來!」

    吳猛一聲下去,那帳外士兵引了劉備使者,呈上了劉備的書信。呂蒙展開一看,也就點了點頭。讓人陪使者先下去好生款待,他則將書信交給吳猛看。

    吳猛驚訝的說道:「怎麼,將軍要去河東郡任郡守了嗎?」

    呂蒙站起身來。說道:「上面不是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嗎?」

    吳猛說道:「那麼請將軍走時也帶上末將吧。」

    「不行!」

    呂蒙道:「我帶上你,那洛陽的駐軍該怎麼辦?更何況,我現在是去赴任,又不是去打戰,用得著帶上你們嗎?」

    「可是……」

    吳猛道:「河東郡向來不平靜,聽說最近張白騎在東垣一帶頻繁活動,將軍此去……」

    呂蒙打斷了他的話:「我乃明公親自任命的河東郡守,誰敢攔我?你就放心留下吧。」

    吳猛抓了抓腦袋,猶豫片刻,方才道:「那將軍一路上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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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郡郡掾衛固,中郎將范先,帶兵突然闖進了郡守王邑的府邸。

    王邑見到這兩個瘟神陰氣颯颯的面孔,他就不覺的腿腳哆嗦,勉強站起來迎接。

    「哈哈,二位大人什麼時候到的,門人怎麼也沒通知一聲,好讓我出來迎接啊!」

    衛固和范先帶著劍,逕直闖了進來。

    那衛固開口直問:「聽說劉大人的調令到了,他要調你回定都是嗎?」

    王邑看著他兩那副生硬的面孔,只好打著哈哈,說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然後將案上的一封調職書交到了他們手上。

    他兩匆匆看了一眼,那衛固問道:「那大人你是怎麼打算的?」

    王邑無奈的笑道:「還能有什麼打算?既然劉大人想要調我赴定都當官,那我自然也只好從命了,難不成還有別的想法?」

    范先走上前來,冷笑道:「這只怕是大人你早就想看到的吧?你想遠離了這裡,好不再被我兩糾纏了是嗎?」

    王邑心裡有鬼,腦子一轉,嘿然笑道:「兩位這是怎麼說的?我鎮守河東郡多年,我的所有基業也在這裡,你們以為我願意離開這裡嗎?我這也是出於無奈不是……」

    「這好辦,既然大人也不想離開這裡,那就不要離開這裡了。」

    那衛固也逼了過來。

    「這……這……」

    王邑露出了滿嘴的黃牙:「這恐怕不好吧?若我公開不接受命令,只怕對於二位大人也不利呀。」

    范先看了衛固一眼,衛固微微沉吟,心想現在起事的確還不是時候,若公開反對,只怕會遭來更大的麻煩。

    衛固想了想道:「你去長安一趟,求求鍾大人,看他能不能向劉大人說句話。若鍾大人開口,想必能令劉大人改變主意。」

    「這……這能行嗎?」

    王邑面有難色。

    那范縣按劍在手,低聲道:「你沒有去試,怎麼知道就不行?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想去。對嗎?」

    王邑苦笑一聲,不敢拒絕,只好道:「好吧,我去長安試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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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王邑動身去長安的時候,呂蒙與吳猛基本上也已經交接完成。

    呂蒙只挑選了二十個精騎,帶在了身邊。

    本來,呂蒙的這些部下,多數是姐夫鄧當當年留下的,他們也跟隨自己出征多年了,突然間的離開。心裡自然有點捨不得。而那些將士們,都是親自送呂蒙出了洛陽十數里遲遲不肯回去。

    呂蒙在馬上,回頭叫道:「各位留步吧,再送就要送到河東郡了。」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們也願意追隨!」

    上千將士轟然說出來,聲勢自然非同一般。那呂蒙一聽,氣血沸騰。他跳下馬來,叫道:「吳將軍,可帶了酒來?」

    吳猛亦飛身下馬。舉手向著後面叫道:「將踐行酒給我搬上來!」

    吳猛一句話下來,那軍隊後方輜重車輛朝前推來,三五個將士立即卸下車上捆綁的酒罈子,抱了上前。

    呂蒙伸手接過一罈子酒。拍開了封泥,就要喝酒。但眼看將士們愣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便是好笑的罵道:「空碗沒有嗎?」

    那將士見是問這句。半響的反應了過來,應聲道:「有,有啊!」

    「那還不給沒有發一個。大家一起喝一碗?」

    呂蒙這麼一說,眾將士都是眼睛冒著綠光,緊緊盯著酒罈子。

    「中!」

    那將士立即屁顛屁顛的跑回了輜重車那邊,分派著其他士兵將空的酒碗發給了每個人。然後,又取了酒,替著將士們斟滿。

    呂蒙看了吳猛一眼,打了他一拳:「看你傻乎乎的,我吃酒,你難道還想逃不成?」

    吳猛嘿嘿一笑,手撓著腦袋。

    那邊一個將士識趣的取了一個空碗過來,交到了吳猛是手上。

    吳猛將碗伸到了呂蒙罈子低下,說道:「討碗酒吃。」

    呂蒙又罵了他一句:「看你傻乎乎的樣子,我還真不放心將我這些士兵交到你的手上,你還想從我手上討酒吃?」

    開玩笑歸開玩笑,呂蒙立即給他咕嚕嚕的滿上了。

    那吳猛收回酒碗,笑道:「謝將軍!」

    呂蒙退後著,走到一個高的地方,眼看差不多每個人都斟到了,也就將自己手中的酒罈子高高舉了起來,高聲叫道:「來,將士們,我們喝乾了它!」

    「喝乾了它!」

    眾將士轟然應諾,將酒碗舉到半天。看到將軍呂蒙喝了,他們也就將酒碗送到了自個兒的嘴唇邊,一口一口直灌到胃海裡。嘩嘩的水響在胃海裡面激盪著,洶湧澎湃,氣壯山河!喝到一半的時候,脖子一仰,一口氣,全都干了下去。

    拍拍,酒碗聲碎。

    吳猛摔掉酒碗,看了呂蒙一眼,眼見呂蒙就要抱著酒罈子下來,立即叫道:「喝乾它!喝乾它!」

    那下面的將士一見,也是起哄,紛紛跟著催促呂蒙將一罈子酒喝乾。

    呂蒙兩眼一懵,看了吳猛一眼,這不公平啊,你們是一碗酒,我可是一罈子啊。

    呂蒙雖然沒有開口反駁,但吳猛早已知道他將要說什麼了,所以不等他開口,便即說道:「剛才可是將軍說『喝乾它』,難道將軍你自己反悔不成?」

    呂蒙搖了搖頭,心想,我真是敗了給你,居然抓住了我的語病,想要灌醉我是吧?

    呂蒙對著吳猛嘿嘿一笑,也不辯解,舉起酒罈子,仰起脖子,就是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眾將士頂著日頭,抬頭只看見將軍的喉結不斷的上下動了數次,那一罈子酒也就沒有了。

    呂蒙將罈子翻過來,舉給眾人看,一滴酒水也沒有下來。

    眾將士一見,轟然稱好,就連那吳猛看後,也是臉有光彩。

    呂蒙將酒罈子丟了,把眼睛看向吳猛。

    吳猛看到呂蒙壞壞的眼神,心裡咯登一跳,他不會想報復我吧?

    果然是猜對了,那呂蒙腦子晃了晃,嘿嘿一笑,指著他,說道:「我去河東郡赴任的這些日子,全軍上下就要勞煩吳將軍你了。我臨行前,要是沒有一點表示,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是吧?這樣吧,我就臨行前賞賜將軍一罈子美酒吧。大家說,我這主意怎麼樣?」

    呂蒙與吳猛打戰時很能配合,但平時沒事時就喜歡互相拆台,坑坑對方。呂蒙先被他灌了酒,他是有苦無處說,這下,呂蒙眼看又要耍花樣「報復」他了,那些將士一聽,知道有好戲了,所以紛紛的大聲叫好。

    那吳猛臉上一紅,說道:「這……這就免了吧?」

    呂蒙鼻子一哼,說道:「有什麼可免的,叫你喝酒,又不是幹別的壞事?你就領受了就是了。哦,對了,你領了酒,必須要當著我,還有眾位將士的面,把它喝個精光,這樣才能讓我放心上路呢。」

    那邊,將士也已經起哄,很快將一罈子酒送了上來。

    那吳猛苦著臉蛋,哀求道:「將軍,不要吧?你可知道我一喝多就醉,等會我真的醉了,可就不能親自送將軍你了。」

    呂蒙催促道:「快喝吧你,誰讓你送了,喝多了正好將士們抬你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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