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六:天下,天下 第五六五:豫章曹操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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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一支箭矢伴隨著呼嘯之聲,從不知何處衝破了黑暗,射向曹府內某一座房屋前。那支箭如長了眼睛似的,片刻後已經重重的插到了一棵紅色的大柱子上,雪白的羽尾連擺的震顫著,餘音許久不絕。

    屋內,沉寂在竹簡上的曹丕、曹植兄弟二人,已經抬起頭來,互相看了一眼。

    片刻的對視後,兩人同時抓起木案邊放著的佩劍,然後迅速打開了門戶。

    黑夜,仍是黑夜。

    天幕低垂著,萬籟俱寂。

    曹丕已經看到了屋前柱子上插著的那根箭,他向四周掃視了良久,方才奔了過去,將箭矢拔了出來。

    他也不看一眼,立即帶著這支箭,迅速退到了屋裡。

    曹植向著黑暗裡再次掃視了一回,最後確定了安全後,這才將門戶輕輕的掩上。

    回過頭來,曹丕已經將箭桿上帶著的那張白色的布條取了下來,正看著。

    曹植走過去時,只見曹丕臉上不經意間滑過一絲喜色。但曹丕在察覺到曹植正注視著他的時候,臉上的喜色旋即消失。他將手中的布條默默的遞給了曹植,示意曹植自己看,他則轉過身來,一聲不吭的落坐了。

    「曹丕吾兒,見字如父。吾在豫章,一切安好,不必牽掛。奈何思兒心切,不得安枕。吾今安排腹心,明日未時兒可與三弟曹植一起,到東城沉香酒肆,吾自有人來接。別時不可告與他人,以免走露消息。切記切記!父曹親筆。」

    曹植看後。呆愣了片刻。他不會想到,這是他父親「死後」一年的來信,而且是這麼的突然,以致他差點脫口叫了出來。

    畢竟他還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對於自己內心的想法並不能完全控制住,他在看到「父曹親筆」的一瞬間,眼眶裡的淚水已經在打轉。

    父親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出現了。

    以前所有有關於父親的思念,在這一瞬間似被喚醒了,使得他淚水不停的從眼眶裡流了出來。

    那曹丕見弟弟半天不動。還道怎麼了,不由走過去,拉著他的袖子看了一眼。頓時,眉頭微微一蹙,搖了搖頭,教訓起來:「看你就這點出息,快別哭了,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議議這件事情吧。」

    曹植點了點頭,收了眼淚。默默的坐回了蓆子上。將布條放回案邊,然後抬起小臉蛋來,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的二哥曹丕。

    曹丕與他對坐著,也拿眼看著他的三弟曹植。

    兩人對視了良久。那曹丕首先開口道:「三弟,你覺得怎樣?」

    「什麼怎麼樣?」

    「這件事情,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曹植很痛快的搖了搖頭:「我不去。」

    「咦?」

    曹丕似是不認識曹植了,仔細的看了看他臉上表情的變化。但在一番努力後。只得放棄。

    「三弟,你剛才見到父親筆跡的第一眼眼睛就紅了,你看完後眼淚就掛在了臉上。這說明。你急切想見父親,可你現在為什麼要說出違背自己意願的話?」

    面對二哥曹丕的質疑,曹植很是從容的說道:「二哥,你說的都不錯,我是很想念父親,但這並不代表我就要立即去見他。」

    曹丕更加不懂了。

    他看了曹植良久,突然輕蔑的一笑:「我的好三弟,幸好此刻父親不在這裡,在這裡的話,只怕他剛才都會被你的眼淚給蒙騙了。」

    「錯。」

    曹植很坦然的說道:「若是父親在這裡,我就不會流眼淚了。」

    「隨便你怎麼說,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不去?」

    曹植說道:「母親她日夜思念著父親大人,可父親並沒有接她過去的打算。如果我們此時離開的母親,她很流很多眼淚的。二哥你不知道嗎,我們每次過去向母親請安的時候,哪一次不是看到她哭得紅腫的眼睛?」

    曹丕被他一說,好像只有他一人懂事似的,不由臉上一紅,說道:「可三弟你別忘了,我們一年都沒見到父親大人了。他突然召喚我們,我們卻不去,你想他會有多麼的傷心?你想過嗎?」

    曹植道:「二哥想的當然有道理,可我想,我們既然都已經一年沒能見到父親了,又何必在乎這呢?我想父親若是有心,應當將我們都接到他身邊才是,而不是將我們天涯分離。」

    曹丕氣得肚子一鼓,說道:「似你這般婆婆媽媽,如何能成就大事?你想想,父親能接我們出去,已經很是不容易了,若我們出去了,難道就不能再想辦法來接母親他們出去嗎?再說了,誰願意繼續呆在這裡面,整日就是籠子裡的鳥兒一樣,有遼闊的天空,卻不能振翅而飛,自在翱翔,這非人的生活,三弟你難道願意繼續過下去嗎?如今這個大好機會來了,你還猶豫什麼?三弟!」

    曹植冷冷的看著他,似乎此時才重新認識了自己這個二哥。

    「二哥,你急著要出去,並不是為了要見到父親,而是為了盡快脫離這裡,是嗎?」

    面對曹植突然的質疑,曹丕似是被他一言中的,匆忙間只好以憤怒來掩飾:「三弟!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且最後問你,你是去還是不去?」

    曹植依然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去,我要留下來照顧母親。」

    「好!你不去,我去!」

    曹丕牙齒一咬,袖子一拂,就要長身而出。

    「二哥!」

    曹植站了起來,說道:「你且聽我說!」

    頓了頓,「二哥,並不是我不願意去見父親,是我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時候啊!如果是時候,我情願將母親也帶上。可現在,你難道忘了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嗎?」

    曹丕當然不能忘。

    那晚。孫權和孫翊突然來他府上,跟他商議機密。

    商議未果,他兩人出去後,第二天就傳來消息。孫權突然被人殺了,孫翊失去了蹤跡。

    而這事後,不但孫府默默的接受了事實,就連帶著整個曹府也安靜了下來。

    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籠罩著整個曹府。

    似乎,有無數雙眼睛正注視他們曹府的一舉一動,連放個屁都能知道。

    曹植繼續說道:「二哥。你我那日不都已經找過郭軍師了嗎?他說過的話,你難道忘了?他讓你我什麼也不要做,靜靜的等待著,也無須向劉備解釋什麼,劉備也不是濫殺之輩,相信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他是不會對我曹府有進一步的舉動的。反而是你,若明天出了曹府,只怕從此不知要給我曹家帶來多少災難!」

    聽完曹植的話。曹丕突然冷冷一笑,說道:「郭軍師?郭嘉?哼!他當然會說這些,因為他已經漸漸倒向劉備啦。你沒聽出來,當時他盡替著劉備說著好話呢。我們還能相信他嗎?你能?我不能!」

    曹植趕緊說道:「二哥,你怎能這樣說郭軍師呢?想去年父親在豫章大敗後,若不是他盡力支撐著,兗州早就是劉備的啦。而他就算為劉備所俘虜了。劉備待他百般的好,可他卻依然沒有接受劉備所封的官。光憑這一點,就算他此刻為劉備所用。他也算是盡忠啦,也算對我曹家有了交代了。更何況,他直到現在,仍一直呆在楚都,並沒有為劉備獻出一條計策呢。」

    「就算你說他話語裡有偏向劉備的成分吧,這一點,我也承認。但他所說的,並沒有違背事實啊,想你我都是曹氏子嗣,而父親又在外面反攻劉備,劉備他能不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嗎?直到現在,他劉備沒有禁止我曹家之人在楚都內活動就已經很是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哼!」

    曹丕瞪視了曹植一眼,袖子一拂,喝道:「看來三弟你也無可救藥了,你還是趕緊給我讓開,免得我打你!」

    曹植一把抱住曹丕,急問道:「二哥,你當真決定要去了嗎?」

    曹丕仍是一臉惡狀:「你想攔我?」

    「不!」

    曹植將手鬆開,淡淡的道:「我是說,如果二哥你真決定要去,那我也去。」

    「嗯?」

    曹丕微微一愣,眼睛看向曹植,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直到現在,他越來越不瞭解他這個三弟了。

    「你不擔心母親了?你不怕劉備在城內的刺客了?」

    曹植搖了搖頭:「這些我都不擔心,若是二哥決定要走,我最擔心的應該是二哥你的安全。不管怎樣,我已經失去了大哥,再不願意失去二哥你了。」

    曹丕呆了片刻,內心的震撼那是一定的。

    但他可不想跟三弟此時煽情,再流眼淚。在呆了片刻後,將袖子一摔,說道:「那就這麼決定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下來吧。」

    曹植點了點頭,回到案前,將案上放著的那封父親寫的親筆信拿起來再次看了遍。隨後,將布條舉到火苗邊上,輕輕燃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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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你說我們的裝束別人能認出來嗎?」

    沉香酒肆的二樓上,客人不算多,西面臨窗的地方並擺了兩方木案,有兩個男子相對著跪坐在席上。

    那兩個男子頭上帶著遮陽斗笠,帽簷壓得極低,衣服也很是普通,灰濛濛一片,跟木案上的顏色混淆在一起,不易分辨。

    他們雖然自始至終刻意保持著神秘,不敢將臉型外露,但從他們的身板也可以瞧得出來,他們都是未成年的孩童。但比起其他孩童,卻又多了一分穩重和睿智,少了他們這個年齡段應有的天真和浪漫。

    曹丕壓低聲音問了曹植這一句後,刻意把玩著酒盞,等了他許久,卻到底沒聽到曹植的回答。「嗯?」曹丕不由眉毛一揚,右手抬了抬帽簷,看了曹植一眼。

    曹植此刻的眼睛卻是斜瞟了出去,正出神的看向了他處。怪不得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兒。

    順著曹植的目光,曹丕也已經看清他所見的了。

    在北角那邊,有兩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他們正在那邊悄悄議論些什麼,但總是時不時的回過頭來,向他們這邊望上一眼。而當眼角觸及他們,又很自然的挪移開了。

    曹丕心頭微微一凜,已經同曹植一起收回了眼角的視線。

    曹植故意拿起酒壺,拎起來,為曹丕酒盞裡加著水酒。

    曹丕眉頭一皺。他是發傻了吧,他明明看到我酒盞的水酒還是滿的呀,幹嘛還為我填酒?

    酒水如細線一般從壺嘴裡流了出來,筆直濺下,發出霍霍的聲響。伴隨著酒水落濺的聲音,曹植壓低了嗓子,快速的說道:「風緊,扯呼!」

    在酒水溢出來的那一刻,曹植收回了酒壺。將這四個字說完了。

    這是句江湖術語,是說情況有變,趕緊走。

    曹丕也沒想到三弟會借倒酒時發出的聲響來影響跟蹤人的視聽,從而把重要的信息告訴了自己。

    當然。在曹丕眼光隨著曹植而去的那一刻,他也已經看出了不妙。

    那兩個身穿勁衣的男子,分明一直盯著自己,而自到現在。才被三弟發現。想起先前還滿意的以為他們這個裝束能瞞得過他人,現在看來,是自欺欺人了。既然已經發現了危險。再繼續等下去那才是正在的二百五了。所以曹植一句話後,他立即將腰板一挺,屁股一撅,就要起身。

    然而就在這時,離他們不遠處還有另外四個人。他們一身普通百姓打扮,一個個相對而坐,卻並不開口說話,反覆形同路人,一個個都只是自顧自的喝著水酒。但在這一刻,他們突然一起放下了酒盞,一起站了起來。

    霍霍的聲響,驚動了曹丕、曹植二人。

    曹丕撅起的屁股沉下,挺起的腰桿向外駝著,拿眼睛瞅了那邊一眼。

    然而,就在曹丕用眼睛看他們時,那邊走在最外邊的一人,也正瞅了他一眼。

    就在兩眼相對的那一刻,曹丕似乎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

    他低下頭去,看了曹植一眼,對他微微一笑。

    「這就是我們要等的人,原來他們一直就在這裡!」

    雖然曹丕嘴巴沒有動,但從他眼神裡,曹植也已經讀懂了。

    但曹植害怕他在這種情況下還想冒險一試,趕緊伸出手來,抓住了他左手,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不可魯莽!」

    又示意他看了北角邊的那兩條勁衣漢子,提醒他不可亂來。

    「放心!」

    曹丕將他手拿開,在他手背上拍了兩拍,告訴他,不要擔心。

    兩人用眼神交流的這段時間,那邊,曹操派來接應的好手,在確定曹丕二人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後,立即朝樓下奔去。

    「我們快跟上!」

    曹丕用眼神跟他說了這句話後,自作主張站起身來。那曹植眉頭一皺,想要拉住他,已經遲了。曹植沒辦法,只得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也跟著站了起來。

    蹭蹭蹭……

    就在曹丕和曹植剛剛半站起身的時候,就見樓梯口,那下去的四人,又退了回來。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居然是一批手持著利劍的官府之人。

    「怎麼,你們從大老遠來我楚都,不好好休息一下,這麼快就又要動身了?」

    隨著這聲,曹植望去,心裡暗道糟糕。

    說話的人,名叫趙牛。當然,他只能簡單的知道他姓趙。就在孫權一案,趙牛就曾到他府上辦過事,問過話。雖然曹植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滿身帶著殺氣的人,絕不是好惹的!他立即伸手拉了曹丕一下。到了此時,兩人倒是十分默契的再次坐了回去,將帽簷壓得極低,不聞不顧,好像這裡即將發生的已經不關他們的事了。

    趙牛一句話後,對面四人互相望了一眼。

    一人道:「我們不明白將軍你在說什麼,我們在這裡吃酒,好像也並沒犯什麼法,所以還請將軍把路讓開。」

    趙牛哈哈一笑,指著他們的鼻子,一個個的點過去:「趙四,宋思,胡八,還有你薛六頭,你們大老遠的從豫章過來,到底所為何事?是諸葛亮派你們來我楚都打探情報呢,還是曹操那廝讓你們來完成什麼秘密任務的?你們能老實告訴我嗎?」

    當趙牛一一叫破他們的名字,他們個個都是跟著臉色大變。到了此時,他們也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原來,自己的行蹤早就暴露給了別人了,人家早就盯上我們了。現在還想要狡辯,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趙牛說破他們的時候,那邊坐著的兩個勁衣人也悄悄站了起來,走到了他們身後,將他們後路也堵了起來。

    那四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似乎在確定什麼事情,在這片刻後,站在最前後的趙四開口說道:「反正老子也活不成了,告訴你也好,臨死可以拉個墊背的。你不是想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問他們就是了!」

    趙四手指所指,自然是坐在西面臨窗,一言不發的曹丕和曹植兩個。

    空氣似乎一下子停留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怎麼回事?曹丕和曹植,同時抬起頭來,豁然看到了他人齊刷刷的目光,正朝著自己這邊投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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