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六:天下,天下 第五五五:碧眼兒夤夜棄孫翊
    陰冷而黑暗的密室內,若不是腳步聲輕輕的響了起來,誰也不知道裡面呆著人。

    隨著腳步聲橐橐的向著裡面走去,陰暗的密室裡也似有了點人氣。

    習慣了黑暗的人都會看清,就在前面一丈處,就有一個人。

    那個人正以悠閒的姿態坐在黑暗裡,除了能看清他的眼睛不時的閃出亮光來,他的全身一片漆黑,和密室裡的黑夜幾乎融為一體。

    腳步聲在一丈處停了下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也即響起。

    「將軍!孫權帶著弟弟孫翊先去了一趟他舅舅吳景那裡,隨後又連夜去了曹府。不過他們不是從正門進去的,卻是翻牆而入。曹丕在書房裡秘密接見了他們兩個,這裡面還有曹丕的弟弟曹植也在。」

    「哦?」

    黑暗裡的聲音似乎有點吃驚,但隨即笑了笑,說道:「有點意思。你先把孫權見他舅舅說的話,簡單的說一遍。」

    「是!」

    那沙啞的聲音說道:「孫權、孫翊賊心不死,妄想趁我兗州曹黨起時,唆使曹家兄弟,一同鬧事。他們先去找吳景,希望他的舅舅能夠支持他們的行動。但他的舅舅一口回絕了他們,並勸他們懸崖勒馬。孫權兄弟見勸不動他,也就出去了。這之後,吳景又去見了他的姐姐吳氏,吳氏倒是不想孫權兄弟惹事,願意今後勸勸他們,讓他們的兒子別做傻事。」

    黑暗裡那人嗯了一聲,說道:「那之後呢?」

    「之後孫權和他兄弟又去秘密見了曹丕、曹植,在密室裡,孫權將他們來的目的簡單直白的說了。那曹植聽完後一句話也沒有,就去了趟茅廁。等他回來,孫權又問他的意思。那曹植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道天色不早了。讓他們先回去。孫權、孫翊兩人眼見說不動他們,也就沒有再說,依然翻牆走了。」

    「曹植上茅廁的時候,他的兄弟曹丕跟孫權他們說了些什麼?」

    「曹丕只是敷衍著,倒也沒有說什麼。不過,我們從他們兄弟先前的談話中,清楚的知道曹丕已經有了要跟孫權合作的意思,但最後不知為何沒有說出來。」

    「哼哼!曹家兄弟果然狡猾。」

    黑暗裡,那道閃亮的眼睛如燈籠一般,刷的往上飄去。是那人已經站了起來:「孫家?曹家?嘿嘿,幾個小屁孩而已,居然想要翻天了不成?他們當我刺奸營泥捏的呢!我問你,孫權他們現在到哪裡了?」

    「孫府與曹府有一段距離,他們沒有敢騎馬,此刻應該還在路上。」

    「嗯!傳我命令,讓沿途崗哨密切監視他們的行蹤。另外調選三十名好手,我有急用。」

    「是!不過……」

    那沙啞的聲音微一沉吟,說道:「難得將軍要對孫家下手了嗎?」

    「嘿嘿。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你不就是顧慮孫家有孫尚香小姐在外面,怕我們一動手,孫尚香小姐就會在劉大人跟前鬧事嗎?哈哈,你完全不必擔心。我們刺奸營本來就見不得陽光,難道這種事情做了以後還能公之於眾嗎?」

    被黑暗裡那人一說,這人也似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是!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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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你剛才為什麼突然變卦。我先前跟你說的,你難道沒有聽懂嗎?」

    對於弟弟曹植冷落孫權兄弟,曹丕很是氣憤。送走孫權、孫翊後。曹丕關門就責備他。

    曹植倒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提起筆來,在一張紙上寫了些東西,傳給了他看。

    「你搞什麼?」

    對於弟弟神秘兮兮的舉動,曹丕很是不耐煩的瞪視了他一眼:「難道你是啞巴,有話不會說,非要用筆寫?」

    曹植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說,捧起書簡就去看。

    曹丕被他弄得無奈,只得低頭去看紙上寫的字。

    「首先,我要申明,我並沒有同意二哥你什麼,所以無所謂聽沒聽懂。其次,我要告訴二哥,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說話小心。」

    曹丕微微一愣,不由向著四周看了看。

    屋內光線本來不甚明亮,有許多角落無法照到,顯得空蕩蕩的,好像有無數雙眼睛正在黑暗裡窺視著自己。

    而東面,還有一扇窗子沒有關上,似乎也有人在那裡注視著自己。

    曹丕打了個寒噤,不敢去想。

    要不要立即將那扇窗戶關上?但他立即制止了自己愚蠢的舉動,這樣做只會更加讓人疑心。

    曹丕提筆而起,也寫了一段交給了曹植,並且掩飾性的說了一句:「弟弟你的字真是狗屁,明天如何向母親交代,快拿去重寫!」

    曹植微微一笑,兄長果然狡詐。

    他接過一看,上面寫道:「你是怎麼知道有人在盯著咱們?」

    「先前自打孫權一口氣說出那事,我就不放心了,所以我藉故去了趟茅廁。在茅廁周邊,我發現了不少的夜行人。以我看,他們或許就是劉備派到我們府上來監視我們舉動的。我相信,他們此刻也還沒有走。」

    曹丕接過一看,嚇出了一身冷汗:「那麼說,我們和孫權的所有的談話他們都聽到了?這可怎麼辦?」

    「寫的一塌糊塗,還不行,再重寫!」

    曹植接過來,在下面添加:「二哥我走後,你沒隨便答應孫權什麼吧?」

    「沒有!」

    「那還好說,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孫權來之前,二哥你好像勸過我要幫助孫權的。你說幫助他,也就是幫助我們自己。」

    曹丕渾身的冷汗直冒,接過紙來,仔細的回想了孫權來之前他對兄弟說過的話。

    然而一番回想,居然一句話也不是對自己有利的!

    「那可怎麼辦?兄弟你要幫我!」

    將紙條傳出去後,曹丕又立即後悔了。這什麼跟什麼。分明我是他大哥好不好,怎麼還好意思向八歲的弟弟救助!曹丕一陣後悔,還想要追回,早已經落在了曹植案頭了。那曹植思索了片刻,在上面添了幾筆,傳給了他。

    「這也不難。大哥去向郭軍師求救。」

    「郭嘉?」

    曹丕微微一愣,疑惑的看著弟弟。

    曹植重重的點了點頭,在上面寫道:「郭軍師甚得劉備器重,只要有他幫忙,一切好說!」

    曹丕接過紙條。仔細思考了片刻覺得有理。他看了後,也就將這張紙條投到了火前。紙張一觸及火苗,頓時饒了起來……

    看來只有去找郭奉孝了,只是郭奉孝久在病榻,不知此刻好了些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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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曹府的後牆翻出來,孫權和孫翊默默的落在了牆外的地上。

    孫翊一陣羞惱的說道:「這曹家兩個兄弟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如何吞吞吐吐的。說什麼以後再商議?哼,我看這趟是白袍了!」

    孫權一直沒有說話,心裡仔細回味著他們先前見面時曹丕和曹植的舉動。

    曹丕的言語倒是熱氣,似有點被我的話語打動了的意味。只是那曹植自始至終一言也不發。也不知道他想些什麼?他雖然不過八歲年紀,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他的智慧絕不在曹丕之下,而且能沉得住氣。倒是比曹丕還難纏。他中間去了趟茅廁,茅廁回來後,他臉色似乎有點微妙的變化。難道是他看到了什麼?不然他也不會一回來就讓我們走的。嗯。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蹊蹺。

    孫權想到這裡,悄悄的,極難察覺的向著黑暗的地方掃視了一眼。

    黑暗深處,似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這只是潛意識裡的臆測,為了證明他的觀點,他故意繞些道,選些偏僻些的小巷子走。這樣的話,那些跟隨在他身後的夜行人必然會踩著屋上的瓦當走,而像這樣的小巷子,回聲是很容易讓人輕易察覺的。只要屋上有人,用心去聽,也極易聽得出來的。

    走了一時,前面又是一條長長的小巷子,巷子很黑,孫權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孫翊有點奇怪了,他趕緊提醒孫權:「二哥,我們應該走這邊才對,要是走這邊就繞多了。」

    孫權笑道:「難得出來一趟,逛逛也好。」

    孫翊哦了一聲,也就沒說什麼了。反正二哥到哪裡,他也就跟到哪裡。

    孫權二人已經踏進了黑暗的小巷子裡,黑暗就像巨人張開的嘴巴,頃刻間吞滅了他們。

    沙沙沙沙!

    孫權故意放重了步子,踩出沙沙的聲響,以麻痺敵人的耳目,混淆他們的視聽。而他,在響亮的腳步聲下,卻時刻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將耳朵豎起來仔細聽著,就連細碎的呼吸聲他也不放過。

    別看孫權長的文弱,但他畢竟是將門出身,上有父親孫堅,下有大哥孫策,從小也是習武練劍,對於聽風辨器那是基礎功夫。在他的努力之下,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端倪。他們的頭頂上,的確有跟隨而來的黑衣人。只不過這群黑衣人個個本事不低,腳落下去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要不是他仔細去聽,根本就不會知道屋頂上的異常。

    他再聽了一會,這才算出來,他的頭頂上大概有四名黑衣人,而身後,也跟著兩個。

    孫權苦苦的一笑,心裡暗道:「怪不得曹植出去一趟後就不願意再留我們了,卻是已經發現了外面有人在監視,他是怕我們連累了他們。只是……哎,想必這群人也已經知道了我的密謀,只怕不久會報到劉備那裡去了。像我這樣有前科的人,只怕劉備是不會再饒過我了,這可如何是好!只怪我一直小看了劉備,也沒想到他會在我的身邊安插了這麼多的眼線!看來,我家是不能回了,得想辦法盡快擺脫這群人,然後溜出城去。」

    「二哥,你在想什麼?」

    孫翊聽到孫權呼吸一下子粗重了起來。有點奇怪,所以禁不住問了出來。

    孫權聽到孫翊的聲音,眼前一亮,或許要保全自己,只能犧牲這個弟弟了。好弟弟,你可不能怪你哥心狠哪!

    他想到這裡,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那曹丕雖然表面上沒有答應我們什麼。但我知道,他內心裡一定是強烈的希望跟我們合作。」

    「哦?為什麼?」

    「這你還不知道嗎?兗州之所以動亂,罪魁禍首是誰?對,當然是曹操了!你想,曹丕和曹植身為曹操的兒子,他們難道不希望看到父親回兗州的那一天?而他們若想早點回到他父親身邊,不努力怎麼行?想此刻兗州曹操舊部四起,若他們能夠在我們的幫助下逃出楚都,只要登高一呼。豈不是應者雲集而來?」

    「二哥說的有理。但二哥你能不能小聲點,不怕被劉備聽到?」

    孫權哈哈一笑,假裝錯了,心裡別提有多高興呢。

    他突然說這些。有兩個目的。一來,混淆孫翊的視聽。孫翊也是習武的,耳朵也很是靈敏,孫權怕他突然起了疑。若仔細聽週遭情況,被他聽出有人跟蹤的事情,那就打擾了他的計劃。二來。他既然要出城了,無法再跟曹丕兄弟合作了,在出城前,是不是要送曹丕他們一份大禮物?而這份大禮,沒有比陷曹家於死地更加讓他高興的事情了。所以他故意說了出來,是要讓跟蹤而來的探子聽到。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不時也就走出了這條長長的巷子。

    孫權打量著四周地形,這一帶穿插的小巷子比較多,也適合逃跑。

    他突然扶著孫翊的肩膀,叫道:「兄弟,兄弟!」

    「唔?」

    孫翊趕緊伸手扶住孫權下滑的身體,一臉緊張的看著他:「二哥你怎麼了?」

    孫權皺著眉頭,捂著肚子:「我……我可能吃壞了肚子了……不行,我得上趟廁所!你,你在這裡等著我……」

    孫翊點了點頭,說道:「那二哥你快去吧,我等著你……」

    孫權仔細的看了孫翊一眼,突然有點捨不得了。

    若非為了逃命,弟弟,我也捨不得丟下你呀。弟弟,你要原諒哥哥!

    孫翊見他眼睛癡癡的看著自己,有點奇怪了,趕緊笑道:「二哥,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沒有!」

    孫權叫了一聲:「啊喲,二弟,等著啊!」

    他一溜煙的跑到了西面小巷子裡,巷子邊就有一個簡易的茅廁,孫權一頭就鑽了進去。

    孫翊搖了搖頭,轉過了身去。

    此時,四周萬籟俱寂,中天也只有半邊的月牙,光線不很是清晰的照在四周。

    孫翊輕輕吸了口氣,將眼睛閉上。

    已經半夜了,他平時這時候也快入睡了,眼睛一到此時就有點疲軟。

    他將眼睛閉上,緩緩的調息著身心,使身心放到最輕鬆的狀態。

    已經緊張一天了,讀書寫字練劍,晚上還要陪二哥到處走動,精神一直沒有集中過。這時,難得的萬籟俱寂,微風拂身,使得他難得的靜下心來,與萬籟同在。

    然而,就在他心靜的同時,他的耳力的靈敏程度,迅速達到了巔峰的狀態。

    他能明確的感到,在他身後十丈遠的地方,隱藏了六個人。

    四個在屋頂上,兩個在地上。

    他眉頭微微一蹙,看來,自己跟二哥已經被人盯上了。

    不行,這些人不能讓他們回去了,我得迅速的將他們解決了。但在這裡顯然不合適,也不能連累了二哥。孫翊想了想,立即伸手入懷,然後身子迅速向後折去。那隱藏在黑暗裡的兩個人,身前並沒有什麼障礙物,要是被目標接近,只怕立即就會暴露出來。他們沒有絲毫猶豫,趕緊向後迅速退去。但就在他們轉身一瞬間,孫翊手一揚,從懷裡摸出的匕首刷刷兩聲,打出了兩道寒芒,轉眼間就飛奔了過去。

    那兩人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立即噗噗兩聲,倒在了黑暗裡,當時就斷氣了。

    身處茅廁的孫權眼前一亮,心裡喜道:「三弟的本事是越來越好了。」

    孫翊將這兩人一放倒,那身處屋瓦上的四名黑衣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他們都很是不明白,自己這邊到底是誰露了馬腳,以致讓他給發現了。

    就在他們驚疑不定時,就見那孫翊已然踩著牆磚,也縱身上來了。他們招了招手,迅速向著後方跑去。

    那孫翊還想以暗器打人,只可惜懷裡只摸出一支匕首,射出去後,一人應身而倒。接下來,他只好一路追了下去。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這三人給幹了。只可惜,那三人輕身功夫甚佳,孫翊一時卻是難以追得上,總是差了那麼一截兒。

    這邊,孫權眼看四周再沒有尾巴了,也就鬆下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發現自己還在茅廁裡,臭氣往鼻子裡猛鑽著,也難得這時才覺了出來。

    他憋了一口氣,趕緊從裡面溜了出來。看了看四周,辨別了方向,然後又迅速融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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