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六:天下,天下 第五二十:劉備將求畫髡發
    建安四年,五月,大雨傾盆。

    「他奶奶的鳥天,嘿說下雨就下雨了!」

    張飛手捏著長槍,立身馬上,望著後面長長的隊伍。只見大雨而下頃刻間,人馬皆濕,士兵正在慌忙的用著油布遮蓋著糧草,已經對著老天爺怨聲一片。副將陳二奔上前來,叫道:「將軍,不如在旁邊密林裡避避雨吧?」

    張飛所在的這批糧草,正是運往前線黎陽去的,劉備正在那裡與袁軍對峙著。

    聽陳二這麼一說,張飛又看了看鬼天氣,只怕一時難以停了。他雷聲問道:「前面是何去處?」

    「回將軍,前方不遠就是濮陽城了。」

    「濮陽?」

    張飛眼睛一轉,道:「這樣吧,你等在此候著,我先到濮陽城中避避雨。」

    陳二一愣,趕緊道:「將軍,這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鳥不妥的?」

    張飛橫了他一眼,叫道:「給俺看好了,要是有何閃失,回來小心俺扒了爾等的皮!」

    他也是酒癮犯了,身上帶的酒也已經喝完了,正要找地兒打酒呢。現在正好有個去處,張飛如何不耍賴一回?他當即將護糧的重任交給了陳二和趙潔兩位副將,自引著兩名親兵,一路直奔濮陽城。先時,劉備起兵攻打袁紹,留潘璋駐守濮陽,太史慈駐守白馬。如今張飛入城,也不去找潘璋,只徑直找了個酒肆,跨著馬步就走了進去,大呼酒家上酒,又道:「與俺再準備三罈子好酒帶路上!」

    「好勒!」

    酒家自去備酒,這張飛也自顧自的飲了起來。先前還只獨飲,也不顧街上來往之人,及至酒勁上來。抬頭看向外面。簾外雨水啪啪的打在青石板上,清脆作響。路上行人幾乎也都絕盡了,隱若見得對門青瓦屋簷下,正立著一個青衣女子,手撐著一把油紙傘。先前還看不甚面目,及至她將皓腕輕移,傘蓋向旁邊讓去,她那張美艷可入畫的臉龐,立即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張飛的視線裡。

    柳眉如春,眼似秋水。佳人婉約,天然妙成。

    張飛只見到不由手啪案子,大叫一聲:「好!」

    他這一叫不要緊,只把酒家嚇的不清。他尚沒有聽清楚他叫的什麼,以為是不滿意酒水,趕緊賠笑著走了上來,唯唯諾諾的道:「這位官爺,您要是不滿意呢,我們再去給你換……」

    張飛瞥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酒家你來得正就,俺且問你,那女子是何人?你可知道?」

    酒家疑惑的賠笑:「不知官爺要問的是何人?」

    張飛一指:「俺問的自然是那女子!」

    酒家瞅了兩眼,搖了搖頭:「這街面上人來人往的。小的不說認識**,也能有個七八了。但這女子,我卻真的不認識。或許,這位是別處在這臨時避雨的吧?」

    「這樣啊……」

    張飛稍微閉了閉眼。說道:「酒家,你這可有紙筆,借俺用一用。」

    「有有!」

    酒家哪裡敢違逆。笑呵呵的點著頭,正要去取,被張飛一把抓住:「俺的話還沒說完呢!俺要的是繪畫的筆墨和紙。」

    「有有!」

    酒家笑道:「官爺儘管放心,我這邊筆墨什麼的都有。但有進店喝酒的那些讀書人,就喜歡這一套,所以我這裡隨時都備著。」

    酒家笑著去了,張飛則是一面喝酒,一面構思著從何處下手。待到筆墨都到了,張飛讓酒家並了三張木案在一起,將寬大的紙張鋪開來,對著雨中簷下的女子仔細看了一眼,然後,又在腦子裡勾勒了一回。突然哈哈一笑,睜開眼來,筆到如飛,吐思若渴,如神之助。也沒過一霎時間,已然將整副畫的曲線勾勒了出來,一個女子婀娜的身形躍然紙上。旁邊只驚得酒家連連道好,就連那些避雨之人,也都是爭著圍觀,唏噓不已,讚不絕口。只張飛不知,仍是運筆如飛。

    立身在張飛左右的將士聽到旁人誇自己家將軍,那好比誇他們一般,只一個個得瑟的相視一笑。聽到後來,他們也禁不住炫耀一番,左首那個士兵輕輕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位爺就是當即大將軍的三弟,官拜征虜將軍,鼎鼎大名的張飛張三爺的便是,我們兩就是他的親衛,常年追隨著漸漸南征北戰……」

    「拿酒來!」

    張飛幾筆下去已然畫好了女子的體型和臉蛋,只差最後點睛的一筆。只是他畫到這裡,突然有點短路,琢磨一時沒找到那種神韻的感覺,也就隨手將筆一揮往後一摔,要討酒喝,以助神思。誰知,偏偏巧得他這筆一揮,正好揮到了那個說話士兵的嘴巴裡。頓時,士兵把沒說出來的話「唔」了下去,驚呆了半秒。旁邊眾人看見,只見他嘴巴外面一抹黑,不由啊哈哈笑了起來。

    先前作畫時,張飛由於太過投入了,所以對於身後的吵鬧之聲完全不覺。及至聽到笑聲在耳,腦子裡的思路頓時去了大半。他只氣得眼冒大火,大叫一聲,將筆丟了。回過頭來,雙手一啪,已然有兩個人捉到了他的手上。他大叫一聲:「去!」手中的兩人就飛出了三丈遠。又衝進人群一陣亂抓,只嚇得走之不跌。張飛還正要追打,被身後士兵叫道:「將軍,將軍,那女子走了!」

    張飛立即扔下眾人,飛身走出來,氣道:「俺的畫還沒作完,如何便走了!」轉過身來,吩咐他兩個就呆在酒肆裡,不要走開,在這裡等他,他則尋著街巷追了下去。終於在西門外追上了那個撐著油紙傘的女子,張飛正要喝叫,但想想,還是徑直跟了下去。心裡想道:「她一弱身女子,在這荒郊野外的要是遇上壞人了,不是處的,還是俺送她一程。等到她家了,再在外面觀察一番。隨後走了便了。」

    但見那女子走的氣急,路上的泥巴踩在她腳下帶起的如飛一般,把個好裙子都弄髒了。張飛在她身後見的,都不覺的惋惜。

    但看這女子一路走一路伸出右手不停的揩拭著眼睛,張飛心裡一愣:「莫非她有什麼傷心事兒?怪不得先前見她還是好好的,但過了一會越來越是焦急了,難道她是在等什麼人不成?」

    想到這裡,張飛腳步一窒,停住不走了。

    雨水稀里嘩啦的打在他身上,他的衣服都濕透了。手中的長矛從著長桿到矛尖,嘩嘩流成了一條長線,打在泥坑裡。

    「俺為何要跟她?」

    張飛撓了撓腦袋,似乎酒醒了些,但看著前面女子急亂的腳步嘩嘩帶水的走著,他也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剛剛轉過一條小的山路,遠處就看到了村戶。張飛定腳望了一望,心想著要不要回去,但看那女子推門走進了一戶人家。不時只見一個男子走了出來,東張西望了一回,然後匆忙忙的將門戶掩上了。張飛粗眉一緊,怪道:「這廝大白天的如何閉門閉戶的。看他賊眉鼠眼東張西望的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哼!讓俺瞧上一瞧,若是好東西,俺就放過你。要不是好東西,你可別怪俺手中長矛不長眼睛!」

    他說著,已然跳著步子。飛奔到了屋簷下。

    其時雨水瀝瀝,在張飛衣服上打著,張飛只把耳朵來聽,根本不顧其他。裡面說話聲音雖然盡量克制著,但也只隔了一道壁,更何況旁邊還透了扇半掩著的窗戶,所以裡面的說話內容倒是十有**的被張飛聽了去。

    先聽到了女子的一陣哭泣,後是男子連哄帶騙的勸說。

    過了一時,只聽那女子怪道:「我在城中等了你許多時了,你為何都沒過來?」

    「這……」

    男子遲疑了片刻,方才道:「這,我不是在收拾行李嗎?」

    「哼!」女子道:「你騙人,要收拾行李你早該收拾好了,可你為什麼還在這裡?你……你是不是還想著她,不願帶我走了?」

    「唔……」

    男子無奈的一笑:「這怎麼會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女子緊迫著他,男子只好說道:「只是我剛剛要走,就被我老婆發現了……」

    聽到這裡,張飛也瞭解了事情的大概了,他眼睛不由瞪的老大:「好哇,還以為這是什麼善良人家的女子,俺還想著為她作畫,簡直是污了俺的筆墨!哼,原來只不過是個勾引男人的娼婦!」張飛牙齒一咬,只聽到裡面哼哼唧唧的聲音,想是一對狗男女正在男盜女娼幹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呢。他只想著剛要舉步搶進去,忽然聽到拐角處傳來匆匆的腳步聲。張飛一想,現在自己是躲在人家的屋簷下,這要被撞著也不好看,也就往旁邊一退,躲到了柴火堆後面。

    不時,那腳步聲遽然停了下來,就在剛才那女子進門的屋前。突然門被踢開,一個潑婦的聲音吵了起來,聲震屋瓦。

    張飛跑過去一聽,只聽那後面進來的潑婦大叫大嚷:「好啊,你這死不要臉的,竟然勾引我丈夫到家裡來了,看我……」

    她裡面吵著,也許是男子矯情著會把鄰居吵醒,趕緊將門戶重新關起,這次是上了閘。

    「哼,告訴你吧,你丈夫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已經不要你了!」

    「小聲點。」

    那男子覺得太不像話了,趕緊跑了過來,將半掩著的窗戶也給關緊了。張飛這下不論怎麼聽,一句也聽不著了。

    「他娘的!聽不到也好,反正他老婆過來了,看這小子怎麼處理!」

    張飛抱著一桿槍,靠在了柴火堆上,眼睛盯著那邊看。雖然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了。

    等了許久,張飛撓了撓腦袋:「俺什麼時候也管起人家的閒事來了?」

    雨此時也已經漸漸小了,天空也漸漸在放晴,當然也不早了。

    張飛尋思著不如回去得了,管他鳥事。他這麼想著,已然抓起了長矛,嘿喲一聲,掂起在手。正要轉身,身後門戶吱呀一聲響了,從裡面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張飛迴避已經不及了。但轉過身來,碰到那青衣女子柔弱的目光,不覺怔住,心口一跳。臉要不是早已練成了千年黑炭,不然也會露出少有的那一抹羞紅來。張飛心裡一怔,怪難過的,突然想起她不會認出自己來吧。

    但見那女子慌亂的眼神在張飛身上一掃,露出的不是曾經熟悉的那種眼神,卻是少有的驚怕和慌張。而那名男子,在看了張飛一眼後。臉色也不由慌慌張張。但見他回身將門戶扣上,這才右手轉身抓起那青衣女子的手腕,左手拎著一個包裹,就要向前低頭走去。

    「沒認出俺就好!」

    張飛稍稍回過神來,突然想起剛才裡面不是一共有三個人麼,如何只有兩個人出來?張飛向裡面張望一了眼,裡面毫無聲息。莫非是男子勸了她死心了,她已經在榻上休息了?但不對勁啊,裡面既然有人為何這男子還把門戶扣上?張飛微微一愣。轉身去瞧那對男女。女子一襲青衣,下面也是連體的青色裙子。張飛記得,她先前在泥巴地一路走來,後面已然是弄髒了一遍。可現在。除了潮濕的水漬沾在上面,泥巴不見了。而她身後的腰際,居然有一抹艷紅之色!再看那男子,褲腿上一絲鮮血由上而下。滑落到腳跟。而那血漬,分明還未凝固,還在流淌著!

    「你兩給俺滾回來!」

    張飛突然的一聲猛喝。只讓女子嚇的一聲尖叫,男子嚇得不由手上一鬆,往前一跑。

    「敢給爺爺耍花樣!」

    張飛一個斜矛遞出,已然直刺他後背肩膀一處。一口鮮血冒了出來,那人當然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那女子嚇得花容失色,被張飛一手拉住,往回走。到了門前,只被張飛一腳,將門踹開,

    張飛將女子帶了進來,往地上一丟。再一看屋內,一個人也沒有!只是刺鼻的血腥,總是不停的往著鼻孔裡鑽去。張飛又復拉著女子,走到榻邊,睜眼看到,地上一絲絲鮮血。而更多的血液,不是被灰土覆蓋了起來,就是被清水沖了一回。

    張飛掃視屋內兩眼,一時沒找到屍體,將女子一拽,擲在地上,自身往榻上一坐,喝問道:「你這歹毒的潑辣女子,快給俺說,你把剛才那女子藏到哪裡去了,快給俺找出來!」

    女子被張飛這一頓粗暴的拉著拽住,早已嚇得玉容全毀,只不知如何回答他,軟坐在地上,瑟縮著身子,不停的哭泣著。

    「哼!」

    張飛把矛往她肩膀上一架,大喝道:「你再不說,可別怪俺的長矛不長眼睛了!」

    張飛起身來,一把將她拎起,對著她耳朵喝道:「快說!」

    「嗚嗚!」

    女子抖了抖身子,擠出無數淚水了,顫抖著右手,向著榻邊的一口大甕一指。張飛瞪大了眼睛,然後飛速的跑了過去,將那大甕的蓋子掀開。頓時,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一張女子的臉露在了最上面,她的臉龐已經被刀匕劃破,她的頭髮,也已經被人用剪刀剪了,只剩下留有三寸不齊的短髮,看著面目可憎。而她的整個軀體,居然是被納在了大甕裡,被血水浸泡著,說多可怖就有多可怖。

    張飛回過身來,眼睛抖得圓圓的,咬牙道:「這就是剛才那進來的女人?」

    看到青衣女子茫然的眼神,張飛不論青紅皂白,氣得大叫一聲,衝了上去。丟下長矛,雙手一抓,已經將女子抓到了自己身邊。慌亂中,只聽女子驚呼:「你……你要幹什麼!」張飛此時哪裡有功夫跟她囉嗦,把左手按住她脖子,右手連拉帶拽,五指往她頭髮上亂插,一拔就是一撮毛到了手裡。女子尖叫著,大聲討饒。但嫉惡如仇如張飛,哪裡聽得進去,只恨不能將她給吃了。口裡哇哇大叫著,只沒一夥功夫,已經將她前後腦勺的頭髮都拔了起來。她的腦袋上,鮮血肆意飛著,女子早已在疼痛和驚嚇中昏死過去。

    「哼!」

    張飛又想到門外的男子,莫要讓他給跑了,趕緊丟下此女,抓起長矛,往外跨去。但走到門口,被角落裡瑟瑟發抖的聲音給驚動了。「是誰,給俺滾出來!」張飛這一聲暴喝,那一堆稻草背後,一人忙著滾了出來:「大爺饒命!」

    是一個女子。

    張飛仔細一瞧,認了出來,忽然大驚:「你就是剛進來的女子?」

    那女子也是立即點頭,面目一片慘白,說不出話來。

    張飛摸了摸腦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既然這個女子沒有被殺,那死的是誰?張飛立即向外奔去,但忽然發現,剛才躺在門口的那個男子已然不見了!張飛回身進屋,吩咐那女子:「你等不可走脫了,待俺回來審你們!」說著,將門戶啪的關上,上了鎖,隨即立即扯著步子,向山下趕來。只猛追了一陣,忽然轉角處看到了那個男子,心裡一喜,大叫道:「俺張飛在此,還不給俺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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