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西安府。
“將軍!”
陳世按劍走上前一步,臉色很是不好看:“這廝也太欺負人了,難道由得他亂來?”
此語一出,扶劍站立的李品、黎解、高松皆面帶慍色,看向坐在主案的將軍吳求。
陳世、李品、黎解、高松,此前皆是劉備命厲影到各地招募來的殺手,都能使得一手的好劍法。後來,吳求上青州,他們一直都是以都伯的身份跟隨左右。劉備入主定都後,吳求升為舞劍將軍,他們這些人也就雞犬升天,皆拜為別部司馬,分領各部人馬,可謂是吳求的核心骨干。
吳求聽到陳世言語,仍是沉默著,沒有開口。
旁邊李品站了出來,道:“以前袁譚領青州,與我等相鄰時,他尚且懼於將軍勢力,不敢亂來。可袁譚一死,換做高干這廝時,居然不顧之前協議,屢次出兵犯我邊界。將軍,這口氣我等可咽不下去。”
“對對!”
陳世等隨聲附和。
黎解出來道:“高干這廝新造青州,不知將軍厲害,若不現在給他個下馬威,不然今後不知道如何欺負咱們。”
“嗯。”
眾人七嘴八舌,但吳求一直不發一句,只是有時抬抬眉頭,有時臉色稍微變化一番,但誰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安靜聽著眾人說著,他突然站立起來。陳世等皆是一怔,以為吳求要做決定了,誰知,吳求說道:“你們繼續商議,我先上趟茅房。”
待吳求走後,眾人的聲音一直繼續著。
吳求當然不是去茅房。他走入後院,正好遇到隋雷。
隋雷立即上前行禮。
吳求手一按。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隋雷聲音豪邁粗壯。雖然刻意壓制著。也是吐聲若雷。聽到吳求問話,趕緊拱手回道:“將軍,查得差不多了。”突然臉上帶了一絲笑意,“原來這高干也是個酒色之徒。跟袁譚並沒多大區別。袁譚不是在外面偷女人麼,呵呵,高干這廝也是一樣,居然在城西別院養了一個美人。他每日下午時候。必去那裡會她,可他身邊所帶的護衛只有七八人,而且看他們身手,都是下流之徒,不足為懼。若是下手,必然容易得手。”
吳求沉思片刻,道:“上次將軍刺殺袁譚,嫁禍給郭圖,這事過去還不到幾個月,如何高干這廝不以前車之鑒。仍是肆意妄為?”
袁譚之死卻是隋雷所為,此事也只有少數人知道。正因為隋雷的這件功勞。吳求破格提拔他為都尉,位在其他四人之上。
隋雷磨刀霍霍,怪聲笑道:“人之好色十之仈jiǔ,嘿嘿,高干他也是人,也不能例外,將軍不用多疑。也怪這廝最近太過猖狂了,居然屢次犯我青州。這次,將軍就還讓末將去,末將定將他首級拿來。”
吳求默默不語,思慮片刻:“這事怕沒這麼簡單,若這是他的圈套呢?”
隋雷眼睛一撐:“就算他的圈套,我也要割了這廝的頭顱,順利從天羅地網中沖出來。”
吳求吞聲道:“將軍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我還希望將軍以後建立大功,為明公出力呢。”
吳求想了想,只得帶了隋雷,回到大廳中,屏去除陳世四人之外的所有人。
吳求先讓隋雷將深入平原從高干府上刺探到的情況跟四人說了。
陳世四人紛紛笑道:“這可是一個刺殺他的大好機會,萬萬不可錯過。”
隋雷笑道:“我說就是嘛,像這麼好的機會,如何能錯過?”
高松站了出來,對隋雷怪笑道:“將軍上次獨自前去刺殺袁譚,讓將軍得了獨功,這次將軍可不能跟我們搶哦,得讓給我們嶄露頭角的機會。”
黎解道:“正是!上次刺殺袁譚,起先我們還真的以為是他們窩裡反,把袁譚給殺了。若不是將軍加封你的官時,焉能得知你居然立了這麼大的功勞。”
隋雷跟他們都是從徐州跟著吳求北上的嫡系,關系極好,聽他兩起哄,也就摸著腦袋笑道:“這個,誰叫我的劍術比諸位好那麼一點呢。”
“吹吧!”黎解笑道:“上次我兩比劍,誰輸誰贏來著?”
看著隋雷不好意思的笑,就知道隋雷輸了,但他仍是倔強著說道:“當然是我技高一籌……”
陳世向前走去,對吳求道:“此次絕對是個好機會,若能成功擊殺高干,則袁軍必然士氣大落。就以上次來說,袁譚被殺,青州立即震動。但因為青州百姓都以為是內部所為,而袁紹很快又派人接替了袁譚的位置,故而青州這才稍微穩定了下來。若我們這次刺殺成功,則可借高干破壞協議的把柄,趁機將他濟南和平原占了。若能完成青州一統,將軍功勞大矣!明公必然會大加稱賞將軍的。”
吳求沉思片刻:“青州一統是早晚的事,我也在做著積極的准備。只是,我總覺得此事絕沒這麼簡單,若這是高干一個圈套呢?”
吳求想到這裡,打了個激靈,以手加案:“袁譚剛被人所殺,高干絕不會放松警惕。他這麼肆無忌憚的出入城西巷陌,必是早有安排。這次,還是不要妄動為好。”
隋雷第一個不干,上前道:“將軍想得太多了,我先前說了,不管此去是不是陷阱,我也要闖一闖!有句話不是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麼?將軍若是怕有埋伏,可准我一個人去,到時死也只死我一人……”
吳求眉毛一蹙,喝道:“你這是什麼話,你的命就不是命!”
陳世又道:“如果將軍擔心這是圈套,不如多派幾個人去,分做幾批。第一批殺出,若是引出了對方的伏兵,則第二批再上,留下第三批做為策應。就算第一二批都出不來了。起碼還剩下第三批活著回來報信。”
“這主意好!”
黎解等人都上前來。拱手道:“這次行動。不如將軍就准許我五人都去,再帶一些激機靈的跟隨,想必可保無事。”
高松等都道:“好!”
吳求在心裡計算了一時,暗想著。是不是自己太過多慮了?看到眾人渴望的目光,吳求只得點了點頭。但吩咐他們一但發現埋伏,就盡快早找機會脫身,不可戀戰。
※※※
建安三年三月。春暖花開。
城西。
門被推開,坐在榻上的寂寞美人立即彈跳了起來,趕緊攏了攏頭發,啪了啪臉蛋,照了照鏡子。當人影移到,腳步聲輕輕的敲起時,早已一個飛蛾撲火,滾入來者胸懷,咯咯笑道:“將軍,你終於來啦。等得奴家好苦!”一雙手臂勾著他的脖子。腳尖一掂朱唇湊了上去,在來人臉上狠狠的印了個打嘴印。
高干臉色動也沒動。鼻子裡一哼,腳步繼續往裡面走去。美人將手伸出,扯著他的衣服,要為他寬帶。高干厭煩的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說道:“你這小妮子,昨天才要過的,今天我沒心情,你自己玩吧。”
隨手丟了一錠金子,自顧自走到案前,跪坐下,閉目不語。
美人看到金子,眼前一亮,趕緊將金子塞入了旁邊抽屜,鎖了起來。她回身來,見高干仍坐下來一動不動,就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覺別了別嘴巴。但她仍不甘心,輕抬了蓮步,走到高干身側,也跪坐在了席子一旁,將臉俯下,想要滾到他懷裡。哪知,高干早已知覺,鼻子裡一哼,不睜眼,說道:“我不是叫你到一邊去玩嗎,怎麼,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還是我滿意說清楚?”
高干從來都沒對她這麼疾言厲色過,美人嚇得不由將著膝蓋向後磨了兩步,等尖翹的臀再次壓上腳跟,方才嗲聲嗲氣的道:“既然將軍不是來陪奴家的,又為何來這裡?”說著,溫暖的雙手已經握在了高干手上。
高干眉毛一蹙,一直沒有睜眼。他聽到這話,騰的火了起來,想要一掌推開她,但被她溫暖的小手握著,鼻子再聞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處子幽香,食指不禁動了動。雖然沒有趕她走,但也仍是勉強的壓制著自己,不然自己想別的。
他食指一動,其實美人立即感受到了。她心裡大喜,暗道:“原本以為你今天鐵定心來不碰我了,嘿嘿,看來你不過是在勉強自己罷了。任你百煉鋼,到老娘手裡,也要將你化作繞指柔。”
她腦子裡壞主意想著,嘴巴上早已含春帶笑,非常yin蕩無比的瞧著高干。縱使高干眼睛緊閉著,也能突的感覺得出這股妖媚之氣。美人的手,右手仍是握在上面,但左手已經不知何時鑽到了他的手背下了。直到高干猛然驚覺,下身早已硬成一截。
“呼!”高干大豆汗珠冒著。他的腦子在轉著。自從在民間搜刮了這位美人來,整日與她廝混著,可謂過了段神仙眷侶的日子。只是,日子一長,美人兒也想找他腰個名分,但他礙著家中悍妻,不敢把她領回家。沒奈何,高干在聽取了手下人的意見後,決定近學袁譚,遠學漢武帝,來個金屋藏嬌。起初,高干每日都是心滿意足的來,心滿意足的去。但日子一久,高干突然發現這女人簡直不是女人,如一匹永遠也喂不飽的餓狼。
一天不滾個三次,她絕不罷休。這還算是最少的記錄,像前兩天,她的索取居然達到了五次以上。像這樣的高頻率,高干一天兩天還能忍受,但時間一長了,也就漸漸怕了她來。一想到她不停瘋狂的索取,這不要人老命麼?高干實在受不了了,也就由愛轉恨。就在昨晚,他甚至都發誓,今天絕不來了。但一到下午,他的腿腳不聽使喚,或者是自己的意志力太差,又忘了前事,屁顛屁顛的跑了來。但自推開門的那一刻,他突然狠下心來,這次,絕不能再上她當了。
他的額頭在冒汗,合上的眼睫毛顫抖不止。
美人盯著他的面目看,心裡好笑,玉手變得更加柔媚入骨。喉嚨裡也跟著發出一迭yin蕩的哼聲。
高干聽在耳裡。身子不由抖動起來。太可怕的聲音。它如同來自地獄,它要摧毀所有人的意志。高干的意志首先在她雙重的打擊之下,失去了壁壘。滴答,顆大的汗珠終於自他頭額滾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高干的腦子裡,突然傳來無數的聲音。他甚至不及辨別,已然沉悶的哼了一聲。猛然睜開眼來,伸手一抱,將美人兒卷入懷裡。
被他一雙有力的手抱入懷裡,美人勝利的笑了。
高干終於又聽到了這種催人心魄的聲音,yin蕩而嫵媚。
聞到了她鼻息粗重的喘息聲,聽到了她鑽耳入腦的嚶嚀聲,高干全身熱了起來。他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旁邊就是床榻,丟上去,被浪翻滾。她的身上本來就只裹了一件紅色布衣。被高干輕輕一剝,脫離**。裡面。就只剩下一只藕紅色的褻衣,一件粉白色的褻褲。她粉光致致的身體,觸摸上去,有種火燒燎原的感覺。伸手輕輕扯開她胸前的褻衣,露出了她胸前那對緊蹙而高聳的蓓蕾。粉嫩的紅色,奪目的鮮艷。
高干眼睛猛然如火似的燃燒了起來,俯下身去,將蓓蕾噙入嘴裡。
“呃……”美人立即發出不可抵擋的喘息聲。
她伸出手來,趕緊拔他衣服,渴望而不可及的想要馬上騎在他身上。
※※※
門外,陽光明媚的照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極是舒服。縱然陽光燦爛,怎及裡面的浪蕩之聲。
站在門外的兩個還在長青春痘,不及十七八歲的士兵,苦悶的皺著眉頭。偶爾用眼睛余光望著裡面,感受著從裡面傳出的細細喘息聲,下身不覺也跟著發生了某些變化。
“哎,將軍為何大意得連門都沒關?”
雖然他們很希望將軍忘了這事,但把門開著,就這麼白日宣yin,而且讓他們聽見了,他們總覺得這事不靠譜,要是將軍起來後發覺了這種情況,他會不會怪我們呢?兩個小士兵對望了一眼,同時都想到了這一點。但現在再要去關門,會不會太晚呢?不管他,反正小心點就是。兩個人各使了一個眼色,蹲下身來,伸出手去,輕輕要去啦門。
“吱嘎……”
這聲響動雖然極是細小,一般人根本很難聽得出來,但哪裡能逃得過像高干這種久經沙場的人的耳裡?被美人騎在身下的高干,如被驚醒了,他猛然推開美人,坐起來穿衣。美人剛剛弄得癢了點,突然被他推開,心裡一百個納悶,怎肯放他走,又從後抱住他熊腰。高干不理,只道:“你自己收拾著,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再也不理美人,穿了鞋子,著了衣服,掛上佩劍,走出門外。
“照顧好她!”
高干匆匆丟下一句話,也就帶著院子門外的侍衛走了。這兩個小士兵是高干特地撥在這裡,看護裡面美人的。高干一走,兩個士兵立即轉身,想要將門關上。這時,一左一右,兩個士兵的手背同時被一只小手抓住:“兵哥哥……”
看到一絲不掛的美人,兩個小士兵徹底沒了抵抗……
※※※
高干剛出門,從巷口立即抬來一頂轎子。高干坐在裡面,如袁譚那時從范氏女那裡出來的心情一樣,滿身的疲憊。
所以他,很快靠在轎壁上,閉上了眼睛,想要修養片刻。
這裡是城西,偏僻的郊區。轎子進入寂靜的巷子。
就在幾個月前,袁譚剛剛看過情人,在回來的路上,坐在轎子裡突然被人刺殺了的。
幾個月後,不一樣的地點,但同樣的情節,今天重復上演。
但結果不一樣。
袁譚死了高干並沒有。
匡當一聲,外面的刀劍呼喝上響起,高干立即睜開了眼睛。他從容的走了出來,眼睛如勾的瞪視著前後左右殺下來的黑衣刺客,冷冷笑了聲:“我就知道袁譚之事沒那麼簡單。各位,我已等這一幕出現,已經很長時間啦,我都已經不耐煩了。不過幸好,你們還是來了。”
跳下來的是隋雷、高松二人,外加兩個身手矯捷的刺客。他們一沖下,頃刻殺死數人。但不過片刻,哨子聲響,跟著,從前後巷沖出無數人馬。他們不但早已就埋伏在左右,而且,個個身手都很不錯!第二批,黎解、李品等,四個刺客,隨即從高牆上殺下。但很快,埋伏的人太多,他們很快陷入重圍。高干置身事外,哈哈大笑:“怎麼樣,伺候得還不錯吧!”
這裡殺得如火如荼,遠處埋伏的第三批,陳世等四名刺客,眼睛裡的神色如同抹了死灰一般,臉上更無人氣。只看見場子裡面,自己的人手已經倒下去一半了,還有幾個正被對方高手圍攻著。看來,他們是沒有機會逃出去了。
“怎麼辦?”左右之人以陳世馬首是瞻,同時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陳世。
陳世眉頭一皺,手一揮,四人立即消失在了瓦當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