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五:干戈紛縱橫 第四五四:詔書一道討袁逆
    兗州定陶,如今已是天子之都。k更新

    天子東遷,經歷了多重曲折,於建安元年抵達故都洛陽。車馬未曾安頓,宗廟尚未重建,又被曹操劫持至定陶,遂定都於此,改定陶為定都。

    天子的京畿仍建在定陶原址上,曹操則在定都以北去數里新造一城,名衛城,駐軍於此。

    目下正是建安二年四月,春末夏初,赤地炎炎。 . .

    曹操府大門緊閉,要求要見曹操的諸將都被典韋攔在門外,不能得見。

    曹洪藉著其乃曹操從弟的身份,加上當初迎天子入定陶有其首功,驕橫不已。聽典韋不放他進去,就是推開諸將,上去喝斥:「惡來!你可知我是誰?竟敢攔我,不放我進去!你就不怕我麼!」典韋當然認得他來,卻是看也不看一眼,把眼圓瞪,道:「末將當然認得你,你不就是在東武陽做官一月,就得一外號『要錢太歲』的曹洪曹大將軍嗎?你當我惡來認不出你來?不過要錢太歲你把生意都做到這裡來了,未免太不講理了吧!要錢也不看看地方,難道把我惡來真的當成木頭樁子了?」曹洪在曹操任東郡太守時卻也幫著曹操打理東武陽,任郡守。其家殷富,但對錢財的追求上永無止境,在任一月搜刮民脂民膏無算,人送『要錢太歲』。曹操得知此事,乃罷曹洪官,另以他任。此刻典韋揭了他的舊傷疤自然惱怒不堪,紅著臉難看。但礙著他是曹操近臣。又懼怕他那一身神力,不敢造次。哼哼一聲,摔袖離去。諸將見曹洪都奈何典韋不得,只好準備著相繼離去。 . .

    曹洪剛剛一走。諸將就見遠遠的道上又來了一人。

    只見那人一身青衫磊落,邊幅不修,背插一柄鐵劍。他的右手似正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吃食,左手則抓著一隻酒壺,兩腳正大搖大擺的向著這邊跨來,姿態滑稽而不失肅穆。且走且歌,不把俗事記掛在心。

    諸將一見,都是大大噓了一口氣。都道:「有軍師在,不愁見不到曹公。」

    來者正是郭嘉郭奉孝。

    典韋一見到郭嘉,不由跨前兩步,伸出巴掌大手抓住郭嘉的臂膀。郭嘉乃是個文弱的書生。平時身弱多病,而典韋天生神力,武勇非常。他這一抓,雖沒使出大力,卻也讓郭嘉痛上半天。趕緊跳腳直叫:「惡來匹夫。快快鬆開!」典韋猛然醒悟,趕緊賠禮。要在平時他定要跟他開兩句玩笑,但此刻,他卻是愁眉外流。沒有說笑的意思。典韋道:「幸得先生從定都及時回來,不然不知如何是好。」

    郭嘉早已從典韋眉頭上看到了他的滿腹憂慮。典韋輕輕捉著他的手。往前不停走著,低聲對他說道:「曹公自先生走後。不兩日突然性情大變,整日裡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不見任何人,他自己也從未踏出書房一步。也不知曹公遇到何事讓他如此煩惱,莫非是穎川戰局有變,故而……」聲音越來越低,已離諸將遠去。諸將還要跟著進去,卻被一道大門攔在了外面。諸將眼望著門楣,不得進去,只能搖頭躊躇,不會也就散了去。

    郭嘉聽典韋一說,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知曹公。穎川局勢雖然多變,但亦不能左右曹公。想曹公別有心事,我當勸之。」典韋也摸不清曹操因何而喜因何而怒,聽郭嘉這麼一說,也就眉開眼笑,道:「曹公就在裡面,要不要我先去通報一聲。」郭嘉搖頭不用,讓典韋依舊到門外守著,他卻緩緩拾階而上。到緊閉門前,聽到屋子傳來橐橐雜亂的步子,還有不時透窗入耳的歎息聲,郭嘉也是怔了怔。…,

    曹操低眉思索著,步子在房間裡混亂轉著,踱來踱去,渾不知有人在外面。就在這時,門咿呀一聲,被人一手推開,強烈的光線一下子湧了進來。曹操把自己閉在裡面已經數日了,許多天沒見過陽光。此刻突然被這光線一刺,眼睛流淚,大怒不已,開口就罵:「我不是讓任何人不得進來嗎,如何……」待看清眼前之人,不由住口,似帶欣喜:「咦,奉孝你從定都回來啦?」

    郭嘉走上前去,拱手作揖,見過曹操,道:「我剛回來。」「哦。」曹操點了點頭,道:「回來就好。」心裡又是想到那件煩惱的事,不由聲音也冷淡了點。郭嘉不以為意,看了曹操一眼,才道:「我在路上聽人說,這南邊袁術稱天降祥瑞於豫章,突然稱了帝來,不知曹公可聽說此事?」曹操眉毛凝成一團,道:「原來奉孝你也知道了。」曹操將一封書給郭嘉,讓郭嘉自己拆開。原來是袁術告各諸侯文,言其稱帝一事。只是,他在文中將大漢天子說成已故於東遷途中,言天下不可一日無主,他既得天降祥瑞,又有玉璽在身,故稱帝豫章,昭示天下。有順從者當封官續爵,委以大任;若不從者,則天下共誅之。儼然以天子自居。

    郭嘉拿著詔書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道:「狗屁不通,狗屁不通!我看袁術小兒的口氣比他腳氣倒是大得很呢!」曹操見他半天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滑稽不堪的話來,不由是微微一愣,繼而捧腹大笑:「奉孝你說得倒是精確得緊!我卻沒想袁術小兒居然有這本事。」郭嘉放下詔書,繼而正色道:「袁術突然稱帝,天下最不喜的當是曹公。曹公既已奉天子於定都,豈可再有第二個天子出來?若不立即興兵討伐,任其作逆,則天下還有誰知定都之天子?然則,袁術偏隅南面,與我兗州相去千里,中間又隔著劉備。是以,若興兵則要考慮到劉備,更要兼顧後方袁紹;但若不出兵討伐,則天下不復再知有定都之天子。更不會把曹公你放在眼裡。曹公近日所慮,是不是這些?」

    曹操聽郭嘉一說,眉頭微微一鬆,點頭道:「奉孝真乃吾心!袁術小兒不除。我心難安!但袁術終不過是個跳樑小丑,比起劉備,他算得了什麼!我原本還想著讓他繼續在南面苟延殘喘下去,只是,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居然南面稱帝,向我叫戰,我曹操豈容他在我頭上拉屎!可恨的是。袁術與我相去千里,中間又隔著強敵劉備,我若想討伐他,則必從劉備防區經過。如此一來就要冒著更大的風險。但若不滅了袁術小兒,則天下諸侯豈不要在我背後戳我脊樑骨?我曹操既然奉天子於定都,豈容他人再拉出一個假天子與我爭鋒。我誓滅袁術!」

    曹操憋了幾天的話終於在郭嘉面前滔滔不絕,且一下子說完了,心裡自然痛快了不少。

    郭嘉莞爾一笑。道:「曹公只想著劉備與我等乃大敵,但卻沒想到劉備跟袁術之間也同樣存在著大的矛盾呢。更何況,袁術隔江稱帝,最是劉備看不得。劉備豈能饒過他?只是,劉備恐怕也跟曹公所顧慮一樣。他也怕等他出兵袁術之時曹公你從他背後殺來呢!」曹操一愣,道:「如此說來。我卻如何讓劉備放心我而去一心對付袁術?」郭嘉道:「立即罷兵,與劉備講和,再借助劉備聯合攻擊袁術,則袁術必敗。」…,

    曹操想了想,點了點頭:「目下穎川正在處於膠著狀態,徐晃、龐德雖然偶有勝利,但亦敗多勝少,再加上劉備那邊陳到等後軍已到,要想佔到便宜只怕沒那麼容易。此時若能跟他講話,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只是,縱然他在此時退兵,只怕也未必肯聽從於我。」郭嘉道:「聽說劉備在人前常言他是大漢宗親,乃中山靖王后裔,最是看重忠義二字。曹公若以天子的名義下一道詔書,加封他官職爵位,令他借道,與曹公你同時起兵,則劉備不敢不從。」

    曹操被郭嘉這麼一說,頓時醒悟,盡掃先前陰霾,乃伸手捋鬚,笑道:「劉備乃仁義之君,天下人都是這麼稱讚於他。哈哈,兵法言將者五危,其一曰:廉潔,可辱也!若劉備不接此詔,則他在世人面前的『仁義』幌子也就被我揭穿於眾。如此,他焉有立足之地?奉孝此計勝十萬之兵,我無憂矣!」郭嘉卻是嘿嘿一笑:「袁術小兒本不值一提,難道曹公就滿足於滅一個袁術嗎?」曹操聽他一說,看著他眼眸裡閃爍的精光,不由緊了緊身子,嘿然道:「奉孝的意思是?」郭嘉嘴巴微微張闔,笑道:「有句話叫『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能收拾了袁術固然是好,若能順道收拾了梟雄劉備,那才是此行最大的收穫呢!」

    曹操一聽,如醍醐灌頂,當即精神振奮再三,突然哈哈笑道:「當初初見奉孝,我就說,使吾成霸王之業者必奉孝也。如今看來,我是一點也沒看走眼,奉孝真乃我之心也!」頓了頓,乃問:「討袁術,滅劉備,若兩者同時進行,卻不知軍師有何妙計教我?」

    ※※※

    昆陽之戰劉備用賈詡計誘敵深入,使得曹軍大敗一場,徐晃退軍十里下寨。

    劉備喜握賈詡雙手,笑道:「昆陽城有了先生的妙計才能得以保全,先生真乃昆陽再造之父母!」

    昆陽一戰賈詡出謀最多。他先是激怒民眾,使民眾之心惡曹向劉,使得他們再無二心,如此方能為劉備所用。戰前,他召集全城民夫在城門入口搶造了一座甕城,又在戰時搶修了北門坍塌的城牆。待徐晃明白過來,賈詡的目的也已達到,所以徐晃只能是大敗而去。雖然勝利不小,使得曹軍一時不敢再行進攻,但賈詡卻無高興之意。比之初見,反而顯得謹慎起來。

    他心裡所想的,恐怕劉備也知道。

    賈詡為了激怒昆陽民心,不惜做出掘人祖墳有損陰鷙的事,先前劉備雖然沒有當面批評他,但亦從他的言語中知道他對此事的厭憎了。賈詡不敢居功,只把這件功勞全推給了劉備。劉備此時故知賈詡的心思,不使尷尬,只得轉過此話不談。

    這一戰雖然夾擊殲滅了不少曹軍,也使昆陽的局勢稍稍緩了緩。只是,本來曹將龐德已落入甕城,眼看是走不了,最後卻又逃出升天。沒有將他活捉來,使得劉備惋惜再三。但不論如何,曹軍是暫退了。如此數日,後續的陳到、太史慈主力部隊得聞劉備被圍昆陽之事,乃大起兵馬,前來解圍。徐晃所部曹軍士氣正是低落,與戰,大敗。又退營十數里。劉備乃命陳到督軍解救同樣被圍的李通部,擊退曹軍於定陵。只是,曹軍剛去,又復攻來。而且人馬勝過先前。一戰才知,乃是曹軍那邊又增兵穎川,派夏侯淵親自督戰。…,

    曹、劉兩邊互有勝負,只相持不小。平靜沒有半年的穎川爭奪戰再次拉開。然而,處於曹、劉兩方勢力之外的劉表。此時雖然仍讓大將蔡瑁督軍十萬屯紮於魯陽,卻沒有任何出兵的跡象,任著曹、劉兩邊打得不可開交。

    曹、劉雙方只不停的派人勸蔡瑁,希望蔡瑁幫助己方。放出魯陽之兵。但蔡瑁聽從劉表的命令,愣是誰也不幫。希望保持中立狀態。如此,曹操恨著劉表。劉備也是恨著劉表。劉表只坐鎮荊州,瞧著雙邊在自己的地皮邊打擦邊球,也不知他們是何目的,是不把我劉表放在眼裡咋的,故卻不知心恨誰呢!

    劉備的後續軍隊一到,兵力上自然有了強有力的保障,也就著手於修葺昆陽城牆,並不斷加高加固,為的自然是與曹軍長久的僵持。只有打贏穎川戰,才有可能做進一步的打算。曹軍若失穎川,則關中暴露於劉備之前;劉備若得穎川,則進可窺視關中,退可威脅兗州。是以,曹劉雙方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此地!

    戰爭繼續。忽一日,天子使者來到劉備大營,奉天子之命,拜劉備為太尉,封楚侯,董都徐、揚、豫、青四州軍事,假節,開府,儀同三司。

    劉備謝恩完畢,但又似是沒有聽懂,接過詔書,悄悄問使者:「曹操封我為太尉、楚侯,那他又是什麼官職?」

    明白人都知道,定都雖然有個天子,但是被曹操控制起來的,他那裡有什麼實權?要說封官拜爵,那也只不過是曹操的意思罷了。

    使者聽劉備這麼一說,尷尬不堪,只好回答:「曹大人仍舊擔任司空,行車騎將軍,封魏侯。」

    劉備咯咯一聲冷笑,尚未言語,使者又出示另一封詔書,卻是說到袁術豫章稱帝一事,讓劉備等諸侯配合曹操共同討伐之。袁術稱帝的事劉備也是早兩天前從彭城快馬得來的急報,他當時亦是震怒,恨不能馬上回師殺回去,將袁術抓了來以謝天下。但他一來因為穎川戰局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敢大意;二來,他想到袁術稱帝一事只怕有的人比他更加著急,他倒不必馬上回軍,所以暫時納住性子,只讓廬江郡甘寧部,以及沿江徐盛、呂岱等加緊巡視,增派兵力偵查袁術動靜,防止袁術北竄。

    使者讀完詔書,又出示曹操私信。劉備展開一看,卻是曹操欲要借道討伐袁術,希望劉備答應云云。劉備也不好當即回答,只得款留使者,自己卻是緊急召集眾文武商議應付之策,詢問可否行得通。眾文武一聽要放曹操大軍進來,自然擔心曹操的詭計,無一人不是反對。說到討伐袁術一事,道是天子詔上只讓天下諸侯共討之,並沒一定說要聯合曹操,所以劉備完全可以撇開曹操於不顧,獨自發兵袁術,以劉備目前勢力來說,擒術那是手到擒來。如此一來,討術之功獨劉備一人爾。

    劉備聽他們說的也是有道理,只是想到此事恐怕並非這麼簡單,曹操既然提到要親自督軍與天下諸侯共討之,他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我獨攬其功?再說,就算袁術易伐,要是曹操趁我伐術之機襲擾我之背後,則又當何論?更何況,就算我伐術成功,那也將是元氣大傷,曹操這時若來,如何抵擋?劉備一時不決,只得快馬送書於彭城。蔣濟、陳群等人,皆勸劉備同意曹操聯合伐術之事。劉備再無他慮,又好酒好菜款待使者數日,這才將自己的親筆書交與他,讓他交給曹操,打發他回去了。

    不十數日,曹操一封書去,讓夏侯淵、徐晃等撤兵,劉備也按照約定,只能留李通等少數人馬繼續呆在穎川,餘者皆跟劉備一道回了彭城。只是,張繡畢竟是客將,他雖投靠劉備,但亦沒有正式受劉備節制,所以不跟劉備回去。劉備乃將昆陽城交與他掌管,並借給他三千人馬無數糧草軍械。劉備臨別與賈詡把手,言道:「恨不能每晚與君促膝長談。」乃與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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