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我乃劉備 卷三:萬騎正龍驤 第二百一五:兩路兵鋒
    第二百一五:兩路兵鋒

    劉備這兩天清理完黃巾殘餘,將兵鋒直bī譙縣城下。

    譙縣城內,郭貢部將來回奔走,都已經失去了本來的鎮定。

    郭貢在這點上保持得很好,就算別人再怎麼喊外面怎麼怎麼了,他始終是手按著他的那口寶劍,滿腹心思的坐在那裡,跟她們說了些言不由衷的話。

    他說:「別人不是常說麼,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們也不需急,該寬心的還是寬心吧。」

    部將都是低伏眉,不再接口。

    他們先前聽他這句話還是覺得有理的,他們想:「畢竟將軍就是將軍,說的道理也多。」但事實證明,不管這『兵來將擋』還是『水來土掩』,說到底,還是拿自己當炮灰。經過了兩場失敗後,他們寧願自己變成了傻子,也不願相信他這真理了。

    郭貢看到他們的神情,知道自己再說這種話已經沒有意義了。但他也並沒有就此甘心,他站了起來,看著他們,一個個的看了過去。他這時一改鴿派的溫柔攻勢為鷹派的銳利強硬,對他們反聲詰問:「好吧,就算這『兵來將擋』無法阻止劉備繼續進攻的態勢。但我要問你們,當初,是誰贊成將趙潔將軍送給劉備的?又是誰說把他送給劉備,劉備就會停止進攻的?」

    部將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因為他們也聽到趙潔被送回去後,劉備事實上不但沒有殺了這個叛將,而且還將他加了官。可以想像,劉備一定會利用他來瞭解譙縣城內的許多情況,包括糧草,守備,兵力。

    這麼沉寂了一陣,終於有個將軍走了出來。

    那名將軍說道:「我們把趙潔送出去,不但沒能制止劉備的進攻度,而且還加劇了他猖狂的勢頭。雖然我們在這方面判斷有誤,但我們也可以從錯誤裡面瞭解到一個問題。」

    部將們你望著我,我望著你,最後由郭貢來問他:「什麼問題?」

    那名將軍繼續說:「當初劉備在討伐檄文裡著重說明了將軍你窩藏叛將趙潔之罪,我們本以為只要送走了趙潔,事情也就往好的方向展。可是,看現在的局勢,劉備得了趙潔後非但沒有就此罷手,而且還繼續加劇進攻。從這件事裡,足以見得他的貪婪之心。更能說明,他的目的並不是在趙潔,而是在將軍你的身上啊!」

    郭貢這一點已經看得很是清楚。

    他輕輕一笑,『啊呀』歎了一口氣,重又回到案前,說道:「他劉備的徐州跟我豫州這麼接近,也難怪他會看上我這裡。就是袁術那傢伙,雖然表面跟我結盟,可到頭來他不也是三番兩次都想吞併我麼?呵呵,更別說劉備那種會用人的人了。我呀,什麼都看出來了。」

    部將們皺了皺眉,顯然,他們也知道,在這個1uan世,兵強馬壯就是地頭王,怨不得他會這麼想。

    部將們問道:「將軍,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郭貢按著劍,坐了下來,靜止了片刻。

    他片刻的靜止,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其實他什麼也沒想,他只是把他先前的想法再梳理一遍。

    部將們在郭貢靜止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說話,只是等著郭貢說話。

    郭貢說道:「書上說,『左次無咎,未失常也』。依我們目前的局勢,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

    部將們大多都是大老粗,突然聽到這沒頭沒腦的『左次無咎』自然不懂,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問道:「大人,這……這什麼『無咎』什麼『失』的,是什麼意思?」

    郭貢就知道他們不懂,於是動他的腦子,給他們解釋:「這八個字是易卦上面的,也難怪你們聽不懂。到底怎麼解釋呢?就好比現在有這麼一支軍隊,把營寨紮在左邊,沒有危險,因為它並沒有違背行軍常理。但我們也可以把他駐紮在右邊,為什麼呢?因為軍隊的駐紮,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都是依照當時的情形而定的。所以,用在我們目前的局勢上,我們可以解釋為,我們讓軍隊進攻,或是讓軍隊撤退,都同樣起到我們自己的目的,都是應對當時的情況而作出的決定,而這些決定都是沒有錯誤的,未嘗有失的。」

    部將們被他糊nong了這麼一圈,到最後才聽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部將問:「將軍的意思是要讓我們跟撤出相縣那樣,又要撤出譙縣嗎?」

    郭貢解釋道:「這個『撤』字,我們可以解釋為有意義和沒意義兩種。對於那些失敗之後沒有戰鬥意志的軍隊來說,這個『撤』字就是沒意義的。但若對一個謀略者來說,我們可以把這個『撤』字解釋為對一種不利局勢的緩衝。」

    部將們呆愣愣在站在那裡,滿腦子問號。

    郭貢也怕他們聽不懂,於是站起來比劃道:「就好比現在吧,我們撤出譙縣看起來是一種失敗,但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為是成功的延續。我們雖然暫時撤出去了,但並不代表我們就不回來了。我們撤回去,只不過是暫時避開敵人的兵鋒,等到敵人的兵鋒弱下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把握機會進行反擊。這種,就叫做有意義的撤退。」

    部將們呆愣愣的,似乎還沒聽懂。

    郭貢費勁的皺了皺眉,方才說道:「如果你們還沒聽懂,我再給你們說一個戰例吧。」

    部將們終於笑了。

    像他們這種粗漢,平日裡沒什麼消遣,若能聽聽古代人是怎麼打仗的,那就好比喝了一頓美酒,把心裡美的。當然,他們更願意將聽來的故事又重複講給他的那些士兵們聽。這樣做,他們又可以讓自己的嘴皮美美吹上三天。

    郭貢跟他們講起故事,他說:「這個戰例就生在net秋時的楚國和晉國。當時楚國日益強盛,就派一個叫子欲的將軍為帥,率兵攻打晉國。楚國攻打晉國的同時,還脅迫陳、蔡等四個小國出兵,配合楚軍作戰。

    而當時晉國國君文公,剛剛攻下依附楚國的曹國,他得到楚國出兵的消息,心裡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畢竟當時楚強晉弱,來勢又是十分兇猛。於是,他決定暫時後退,避其鋒芒,而且還跟外面說,『當年我被迫逃亡,楚國先君對我以禮相待。我曾與他有約定,將來如我返回晉國,願意兩國修好。如果迫不得已,兩國jiao兵,我定先退避三舍。現在,子欲伐我,我當實行諾言,先退三捨。』」

    兩邊部將點頭道:「這晉文公倒是一個君子。」

    郭貢嘿嘿一笑,也不理會,繼續說道:「他就這樣撤退了九十里路,已經退到了晉國的邊界。但他很會抓住形勢,於是他就依仗著黃河,背靠著太行山,把軍隊駐紮在那裡。子欲當時率領著部隊追到邊界時,晉文公的部隊早已經嚴陣以待等著他了。

    晉文公在出兵前,先是派人打探了楚國部隊的情況。他得知楚國部隊左、中、右三軍,以右軍最為薄弱,右軍前頭為陳、蔡士兵,他們本是被脅迫而來,並無鬥志。於是,當對方右軍直撲晉軍的時候,晉文公卻忽然下令退軍。這樣,陳、蔡軍的將官還以為是晉軍懼怕他們,便對晉文公緊追不捨。但就在他們高興的時候,卻正中了晉**隊的埋伏。晉軍部隊把駕車的馬都蒙上了一層老虎皮,陳、蔡軍隊看見,還以為是真的老虎,只把他們嚇得1uan蹦1uan跳,轉頭就跑了。」

    部將們聽到這裡相視一笑:「這陳、蔡軍隊真笨。」

    「可不是!」兩邊得意的笑著。

    郭貢說道:「晉文公敗了這路右軍,又派士兵假扮陳、蔡軍士,向子欲報捷,『右師已勝,元帥趕快進兵。』子欲登車一望,看到晉軍後方煙塵蔽天,就得意的笑道,『晉軍不堪一擊。』其實,他又那裡知道,這都是晉軍you敵之計。他們故意在馬尾巴上綁上樹枝,來往奔跑,nong得煙塵蔽日,製造出了假象。

    子欲被他蒙蔽了,於是當即率兵來打。晉軍看到子欲,又趕緊打著帥旗,往後撤退。一直把他引到伏擊圈裡,然後又猛然回軍,配合伏兵,一舉就將楚軍擊潰了。楚軍經此一戰,傷亡慘重,子欲要不是得到他的猛將的保護,不然這個三軍元帥就回不去了呢。」

    兩邊唏噓一陣。

    郭貢笑問:「我的戰例已經說完了,諸位從這個戰例裡面能夠明白一些什麼道理,不妨都跟我說說。」

    部將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笑道:「晉文公故意不停的撤退,並不是真的在撤,而是為了引you敵人,然後將他們一舉殲滅。」

    郭貢笑道:「對了嘛。我們目前的處境就相當於晉軍,劉備就相當於楚軍。我們撤出這裡,就是晉文公的退避三舍。我們這麼做,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今後更好的勝利?呵呵,你們現在終於明白了吧?」

    部將們不是不同意他的看法,畢竟現在如果不撤退,就只有戰死一條路。他們當然還沒有修煉到那種英雄的地步,他們有猶豫,倒是另有原因。

    他們問:「雖然撤退這個主意也是當下不可不行的,可就是要讓我們撤退,我們能撤到哪裡去呢?」

    部將們把問題撂下,看郭貢怎麼回答。

    郭貢倒是輕鬆一笑:「原來你們顧慮的是這些,哈哈,那就好辦。我已經想好了,我們撤出譙縣,可以暫時投靠陳國國相袁嗣。袁嗣是袁術的人,我跟袁術雖然在表面上斷絕了聯繫,但我們之間的盟約還在,我到袁嗣那裡去,不怕他不招待我。」

    「去陳國?」

    「投靠他?」

    部將們沉悶的不語,表示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看來只有走這條路了。

    ……

    ……

    袁術經過幾輪連番的進攻,圍打了兩天,並沒有打下懷寧。也只剛剛打到關城邊,就已經死傷了不少。

    閻象本來還要強攻,但眼看這種局勢,沒辦法,只得暫令緩攻。

    懷寧城頭上,劉馥已經得到甘寧回兵的消息。

    甘寧在給他寫的信中,大概意思是這樣寫的:「我已回兵攻打陰陵,只要劉府君你憑借懷寧城池的優勢將袁術拖延一陣,我想我很快就能拿下陰陵,到時功勞我與劉府君平分。望劉府君努力為之,也希望劉府君將這消息瞞住,勿要讓袁術知道。」

    現在,劉馥低著頭看完這封書札後,又望著袁術的大營呆呆著愣。

    懷寧縣令戚寄站在他的旁邊,見劉馥接到這封書信後滿面憂鬱,很是替他擔心。他關心的問他:「府君,甘將軍在信中說些什麼?」

    劉馥將書札jiao給他自己看,戚寄看了一遍,皺了皺眉,才道:「袁術數萬大軍圍我城池,他自己不出兵過來相救也就罷了,如何還要我們來當這rou盾?」

    緩了緩,問道:「府君,你準備怎麼辦?」

    劉馥並沒有答話,又是來回巡視了一遍城垣。他走到一個城垛邊,手扶著女牆。他又是呆愣愣的看著城牆上的夯土,似乎觸目靈感,豁然轉過身來,似是自言自語:「就算我不說,袁術遲早也會知道的,如其這樣……有了!」

    「什麼?」

    戚寄問他。

    劉馥指著他手裡的書札,說道:「去把這封書讓人抄在絹帛上,就抄個……五六份,再拿來。」

    戚寄不明白他要幹什麼,但他感念劉馥指引之恩,這才當上了這一縣之令,所以對他很是敬重。聽他這麼說,也不多問,便即下了城樓,讓抄寫送來。劉馥又叫將這些寫好的絹帛綁在箭頭上。一張絹帛綁了一支箭,眼前立即擺了五六根箭矢。

    劉馥滿意的接過一張弓,然後取過一支綁縛絹帛的箭矢,將它放在弦上。扯緊弦,將手臂一送,嗉的一聲,一箭對著袁術大軍轅門射落。

    戚寄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幹,立即問道:「府君,你這要幹什麼?」

    劉馥並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將五六支箭全部射完,這才丟下弓。他啪了啪手,笑了笑,似是對這件完成的事很是滿意。

    戚寄不理解的說:「府君,我一向佩服你的為人,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把甘將軍的書信都射給敵人知道,那就算敵軍退了去,懷寧也因此解了重圍。可袁術大軍一回,甘將軍不就要受到袁術的攻擊麼?還有,甘將軍信上不是讓府君你好好保密麼?你這樣做,不但失去了……而且還害苦了甘將軍。」

    他本來要指責他因此會失去『信義』,但他沒有說出。畢竟他心裡還是敬重他的。

    劉馥淡淡笑道:「並沒有這麼嚴重。走吧,我們先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再準備兵的事。」

    「兵?」

    戚寄又是一愣,實在不明白劉馥的意思。

    袁術轅門裡,突然落下五六支箭矢,起先還是引得士兵們一陣的緊張。可見到箭矢並沒有頭子,這才放心。

    等到五六支箭矢噗噗的落在木樁上,被彈在地上,再沒有射來時,這才上前撿拾。

    「咦,上面有字!快拿與袁伯看!」

    士兵們將箭矢呈了上來,還沒見到袁術,就被閻象擋住了。

    閻象怒目問他們:「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士兵吞吐說道:「大人,敵人射來的。」

    閻象眉mao一皺,接過箭矢,讓他先下去。他自己將箭矢上綁著的絹帛一一拆開,都是一個內容。閻象隨便看了幾眼,臉色已經變得很是難看了。他也沒繼續看下去,而是趕緊將絹帛呈給袁術。

    袁術看到書信,吃了一驚:「什麼,甘寧小兒竟然識破我的機關,他不回城老實呆著,居然打起了我陰陵城的主意?」

    閻象說道:「這封書信尚且不能知道真假,要是陰陵被圍了,如何陰陵城內還沒有送來消息?我看我們還是先派人去打探,等清楚了再做決定。」

    袁術瞪著他:「還探個屁?要是陰陵丟了,那我壽net城可就全都暴露在他眼皮底下了。到時他想進就進想退就退,那把我這堂堂壽net城還當做什麼了?」

    閻象臉色也不是好看,他本來可以據理力爭的,只是眼看圍打懷寧一時又不能下,實在不是辦法。更何況他這回趕來,也正好是準備腆著老臉來勸他退兵的。現在倒好,正好有了借口。只是他又怕書信是假的,這才說了上面的話。可現在一想,要是派人來回去探聽,只怕又耽誤了時機,若讓甘寧佔了陰陵城,那可真的不好辦了。

    袁術瞪著他:「你愣著幹什麼,人家兵鋒都直bī我壽net了,你還不下去給我下令撤軍?我問你,是這懷寧城重要,還是我的壽netbsp;閻象慚愧的低下頭,趕緊下去了。

    只是想想,實在可惜:「我與袁伯三次進攻懷寧,兩次兵鋒直bī懷寧城下,可都沒能拿下此城。看來,這戰之後,我和袁伯就再也休想再踏入這懷寧一步了!」

    想到這裡,黯然神傷的連連歎息。

    袁術將絹帛丟在地上,恨恨的拔劍而出,指著絹帛罵道:「本伯若不能殺了你,我此生再也不踏進懷寧一步!」

    『長廊』,劍往地上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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