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七八個警員的盤查,一行人老老實實的提交證照,四哥更是抬出來幾個比較有名望的上滬上流社會朋友,低聲下氣的解釋這群國際友人是來為祖輩懺悔,其他的東北漢子,苗疆少女,江城混混,那都是過來看熱鬧的朋友。
青龍會直接通過上面施了壓力,很快警員就得到放行的命令,其中一個籃提橋派出所的副所長好心的勸道:「說實話監獄真沒什麼看頭,東西都搬遷的差不多了,現在能不進去還是別進去為好。裡面很混亂,魚龍混雜,你們多注意點。」
四哥點頭哈腰,感謝的話說了一大籮筐,帶著眾人走進一條小巷,穿過兩個弄堂,熟門熟路的走著。
附近到處都是密集的民工群體,扛著各種工具,提著1升的礦泉水瓶子,搭著舊衣服,夾著煙,成群結隊的一**出現,匆匆行走著。
街上有人指揮著車輛往小巷深處運送沙石和裝修材料,也有人安排著依維柯不斷的往外拖傢俱,這種中國式的拆遷盛宴,不僅讓隨行的日本人覺得不可思議,也讓很少接觸到這一幕的中國人感到吃驚。
一輛裝滿了地板瓷磚的麵包車鳴著超級大喇叭,貼著人群大部隊而過,兄弟會的竹雞差點被後視鏡給掛到了,忍不住抱怨了一聲,隊長大熊立刻三步兩步衝上去,沒等車停,一腳踹在副駕駛的大門上。
本以為自己這邊都是壯漢,這橫衝直撞的無良司機會道個歉啥的。沒想到只聽見刺耳的剎車聲,司機怒氣沖沖的跳下車來,和前面引路的包工頭一起怒吼一聲:「兄弟們出來!」
呼啦啦一群戴著安全帽的民工舉著鐵鎯頭,抓著板磚,提著泥瓦刀,甚至還有人拖著一條粗水管從前面一家石庫房中奔出,相當不善的圍上黃道生他們這群人。
黃道生頭疼了,他們是來打監獄靈魂的,不是和這群民工們打群架的,這大熊真是會惹事!竹雞又沒有受傷。你和這群蠻不講理的人扯什麼勁兒?
敢往拆遷現場趕場子搬運沙石和裝修材料的。有好人嗎?典型的沒生活經驗啊!
普通人家都是在往外面搬東西,而他們是在拆遷辦眼皮子底下貼瓷磚做違建什麼的,貼最便宜的恨不得一踩就碎的瓷磚,豎幾根棍子圍幾張鐵皮就做出的居住面積。為的就是在開發商手中多撈點錢。
拆遷公司和開發商是好惹的嗎?堪比黑澀會啊!敢光明正大的安排人從黑澀會手裡搶錢。這些戶主更牛逼。能是好人嗎?
黃道生頭都是疼的,乾脆點,躲到最後面。抱胸而立,擺明了與他無關,實在是不願意參與進來,雖然他們幽冥戰士一個個都是強化過了的身體,一個打四五個沒問題,可這又是何必惹上麻煩?
看這架勢,大熊不僅得不到道歉,反而要賠踢車門的錢了,要不然雙方死磕起來,不僅會打的頭破血流,惹上官司進警局,而且那水管放水沖起來,每個人都會狼狽不堪,今天這第一次進監獄摸底活動,肯定是廢了……
最終青龍會的上滬本地人出面,擺平了這件事,賠了1000多塊錢,一行人才在圍著看熱鬧的人群中艱難前行,沒走幾步遠,剛過一個路口,得了,又碰上一隊軍車和民用車面對面堵住的破事。
定保路是監獄東外牆底下一條四米寬的窄道,原本六米寬,但是遠離監獄那邊的石門房被居民破牆而出改成了商舖,占道了一部分。
定保路這個地段的地勢較低,一旦下雨容易積水,商戶再次硬生生的在馬路牙子上壘砌起三十公分高的防水牆,又佔道了一部分,只剩下四米寬,導致現在有兩輛交匯的車被卡的並排,動彈不得。
靠商戶這邊的私家車是一輛新款福特翼虎,四十多歲的女司機,急的腦門上汗水直冒,靠監獄牆壁的軍車是一輛勇士,本來車體就寬的很,靠監獄圍牆行駛,兩車的後視鏡全部折起來了,就是為了讓錯車發生擦碰的幾率更小而已。
本來沒事,留出的這個間距是可以交錯的,沒想到一個不長眼的電動車搶了過來,擠進兩車中間,兩個司機慌忙打盤子,各自車頭別了一下,一不小心將電動車卡在車身處絲毫不能動彈。
坐在電動車上面的老大爺也是為自己的莽撞後悔起來,他自己也動彈不得了,連下車都不行,只能雙手左右撐著車門,保持電動車平衡,生怕刮蹭了新車的油漆,更怕被大頭兵給收拾了。
時間一長,大爺胳膊早酸了,這電動車就立馬歪歪倒倒,左撞一下,右碰一下,讓福特新車女司機心疼的要命,在車窗內不停的埋怨咒罵。
按道理來說兩車能交錯,就算不能前行,那也肯定是能原路退回來。但行人可不管這些,電動車,自行車,提著菜籃的大媽,拖著行李的旅客,抱孩子看熱鬧的老人,嚷嚷著堵路擋著最後清倉生意的商戶,再加上軍車的車隊有四輛,福特後面也跟著五六輛私家小車,兩邊都不方便倒車後退,這條200米長的街道,被徹底堵死了。
監獄近在咫尺,黃道生一行人也已經看到了籠罩在上空的巨型結界,偏偏就在圍牆裡面,半米都沒有超過,急的恨不得跳腳。
四哥擠在人群前面,高聲喊著:「對勿起,讓一讓!」滿頭大汗擠到那輛福特車後面,對那女司機說道:「儂有要我幫忙伐?」
女司機急的都要哭了,旁邊車的大兵哥也是煩躁的要死,勇士一點也動不了,福特被30厘米高的防水坎擠的輪轂蓋全是摩擦出的印跡,兩車中間的大爺脫力得差點打起了擺子,前前後後下來了幾個大頭兵,讓他們打架是好手,指揮交通就不行了,上滬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有些人仇富,仇官,仇兵,完全把他們當空氣,忽視掉了。
得到女司機的同意後,四哥向後一抬手,七個東北大漢擠了過來,再加上青龍會的幾個壯漢,左右分開幾個,喊著口號,把福特車乾脆給抬了起來,接著側身走了一小步,把一側的輪胎放在一塊磚那麼寬的防水坎上,這才分離了兩輛幾乎擦在一起的車。
支著腿保持電動車平衡的大爺渾身虛脫,在大熊的扶持下一點一點向後挪動,連連不斷的顫抖著說道:「今朝霉頭觸到哈而濱……霉頭觸到哈而濱啊……」。
挪出來一輛電動車,可惜路還是不通啊,圍觀群眾高呼著:「好事做到底!各位英雄!乾脆把路給通了吧!」
四哥心情壞到了極點,煩躁的很,一行二十來人也是憋屈之極,這一路上就沒順過。
幾個東北漢子隨手找了幾個木頭和磚塊硬物之類的墊腳物,擺在防水坎的另外一邊,再一用力,起!福特車又被抬起來,輪胎壓在墊腳物上,不至於車底盤擦在30厘米高的防水坎上,又側移了十幾厘米,再加上電動車後退留下的空隙,總算是留出了半米寬的距離。
行人和自行車電動車在大兵的指揮下依次走過,四哥一行人也排著隊過去,50米外就是監獄東門,被堵在這裡半個小時,都氣壞了。
這人一走,後面那女司機傻眼了,她的車被抬起來丟到防水坎上,待會兒怎麼下來?高呼著:「喂!喂!怎麼走了啊!把我一個人扔這裡,算個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