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通電話,黃道生問道:「小趙是吧?我是你道哥啊~啊對,華旅的道哥,上次你掉下水道被關井下了,就是我帶人幫的你嘛~」
「誰他媽再提這事兒我跟誰急!道哥,有啥事嗎?」
「你好像是腫瘤醫院的醫生吧?你們病房今天有沒有病死過人?」
「有啊,經常死人,來咱們這地兒的,都是些癌症患者,說不準啥時候就斷氣了。誰沒事兒來腫瘤醫院住著?」
「唉唉唉,好好好,真是個好消息!我待會兒就去你那裡,中午請你吃飯!」
「不會吧道哥,你現在發死人財?怎麼聽見人死就高興成這樣了?上次就發現了,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我喜歡!」
黃道生掛斷電話,在屋內翻出一個六個核桃的空紙箱,往裡面塞了點廢紙,再重新用透明膠粘好,這麼一拎,著實像個看望病人朋友的普通人,接著下樓,騎上電動車就往市腫瘤醫院裡奔。
在醫院大門外的人行橫道上停好車,交了一塊錢停車費,黃道生拎著空盒的六個核桃,哼著小曲兒就往醫院住院部裡走。
沒想到就在這大門口的收費崗亭附近,還差個十幾米遠,胸口的靈魂收割者紋身變得異常火熱起來,黃道生大喜,這尼瑪太輕鬆了,連醫院大門都不用進,門口就有一個靈魂,也不用進去找小趙,連中午飯的請客錢都可以省下了!
黃道生晃晃悠悠往醫院大門口的收費崗亭走過去,順手召喚出靈魂收割者,拿在手上拋啊拋,心中邪惡的想著:「小樣兒!看哥們今兒個給你走一趟旋風十八刀!保證讓你活在世上痛苦拖拉,變成靈魂走的開心乾脆!」
一踏入收費崗亭的減速帶,這明媚的太陽天,突然就變得陰沉沉,紅色的滾動收費液晶屏,黃色的停車警示路障,綠色的花草樹木,全部變成一片灰色,這個世界突然變成一個黑白世界,而且安靜無比。
莫非是眼花了?黃道生一愣,抬起鼻樑上的雷朋偏光墨鏡,揉了揉眼睛,不對啊?還他嗎是黑白色的?黃道生疑惑的轉了個身,往大門外走去,兩邊側望著,剛走兩步邁過減速帶,突然這黑白世界再次變成彩色,喧鬧的聲音再次響起,汽車的喇叭聲,推著小車播放流行歌曲的震天鼓點聲,警衛們維持入院秩序的口哨聲,此起彼伏。
邪門了邪門了!黃道生也算是膽子大的人,再次兩步邁過減速帶,進入醫院大門線內,所有的五顏六色頓時消失不見,這次仔細觀察下,廣場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連一旁的收費崗亭裡的收費員也消失不見,旁邊剛剛繳費駛出的汽車也變得空無一人,停止不動。
黃道生暗道不好,胸口的靈魂收割者紋身突發異變,滾燙無比,黃道生抬頭四周張望,只見一行五人,不,五怪物,扛著一面寫有「地府」字樣的小旗,正圍著門診大樓快速巡邏。
黃道生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這些怪物。站在最中間扛旗的一個,竟然是尖角牛頭面相,魁梧人身,渾身黑毛,敞胸露背。圍在四周的的稍微個子矮點,也是一副小牛頭面相,粗胳膊粗大腿,弓著腰,穿著一身寫有「陰」字樣的統一制服。五怪物警惕性很高,可能是感應到了黃道生的存在,齊齊轉過身來,死死盯住他。
這時候不跑,難道還要等人家上前握手說哈嘍?
於是黃道生逃跑了。連手裡提著的六個核桃都沒忘記,撒丫子就跑。跑的飛快,跌跌撞撞跑到電動車旁,兩分鐘前停好,兩分鐘後就連推帶扭,還撞倒了停在旁邊的幾輛車。
看車師傅著急的大喊道:「小伙子你慢點兒!毛毛躁躁的大白天像是見鬼了一樣!」
黃道生高呼道:「可不是!」龍頭把兒一扭,電動車嗚的一聲以最大功率竄出老遠,捲起的旋風掀起了路過的小姑娘的裙角,輕舞飛揚,煞是好看。
等竄到旁邊一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黃道生靠在治安崗亭前歇了會兒,這裡距離醫院大概有三百米,諒那幾個怪物也不敢當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兇,旁邊可是威風凜凜充滿陽剛之氣的人民警衛!
這幾個怪物,看起來應該不是人間之物,根據它們舉著的旗幟和統一的制服,應該是傳說中的地府陰兵,中間的大個兒應該是個小頭目,帶著四個小爪牙,在醫院巡邏呢,看那牛頭人身,很有可能就是地府中的牛頭怪。
為什麼在醫院巡邏?這個道理想想也清楚了,醫院是高幾率出現人員死亡的地方,這五怪要是和自己打的一樣的主意,那麼拘役靈魂就是很輕鬆簡單的事兒了,出現一個靈魂,就帶走一個,何必到處跑著撞大運?
這種事情,就和人民警衛抓嫖客和小姐一樣,最愛去的固定地方自然是洗浴中心和賓館,簡單乾淨利落,提溜一堆人出來,各個清潔溜溜,十個有八個有問題,相反在街上巡邏的流動治安車,保不齊還會被湖南妹子用腳踢警車,毆打人民警衛,落人口實,江城就還真出過這事兒。所以說,這帳誰都會算,估計公墓和殯儀館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黃道生剛把這前後關係捋順,後腦勺邊就響起一聲喊:「同志!」嚇的他是龍頭把兒一扭,電動車又竄出個三米遠,回頭一看,崗亭大門打開了,一個年輕的人民警衛走出來,滿臉的關切,倒是另外一個老**模樣的警衛從窗口伸出個頭吼道:「走走走!別待在這兒!這不是阻礙交通麼?還不走?電動車上牌手續拿來檢查!」
黃道生不得不被這人逼的快速逃竄,很顯然這人民警衛比地府陰兵還要兇猛。
老是這麼跑也不是個事兒啊!靈魂收割者在逃跑期間,自動吸收入體內,回到紋身中,等再次召喚出來,靈力1/10,黃道生看著它發愁。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醫院都有地府陰兵守著,殯儀館更不用說了,國家公墓恐怕也沒那麼簡單就能闖進去,最近的公墓都在三環外,現在沒心情去撞大運,還不如把時間花在怎麼找到剛死之人這上面。
掏出電話,黃道生挨個給前些天找的那些花圈店哀樂團的人打電話,好不容易才聯繫上一個哀樂團的人,他此時肯定在給某家做喪事,因為電話裡傳出那永恆不變的哀樂曲,樂曲哀鳴,鞭炮震天。
黃道生大喜,熱切的問道:「王哥~哎呀我親哥誒,您那邊是不是死人了?」
「草你嗎的!你那邊才死人了!」
「唉唉唉不是不是,我意思是說,您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不是有人死了,在請您奏樂呢!」
「嗯,有什麼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