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青石搞出來的名堂,江凌風的臉色更加難看。
「看樣子他是想把這些凶殘的靈獸放上山,我們現在必須快點把離開這裡!那些靈獸正在調集,距離我們也有段路程,估計不會那麼快!前方兩百多里的地方有一段河水比較平穩河面也比較窄,那裡的兵力佈置也是最好的,如果想要衝出去,那裡是最好的選擇!」
宇天邈二話不說就高聲道:「兄弟們,向前兩百里,我們從那裡出發!」
「是!」一眾士兵立即快速前進,宇天邈和江凌風兩人立即就落到了後面。
宇天邈看著江凌風,面沉如水,道:「情況怎麼?」
江凌風沮喪地搖了搖頭,「防線上的大部分城市幾乎都被攻下來了,我聽那些士兵在下面說天雷盆地又一次失守了,南蠻地武師……也已經戰死了!南域已經全部退到第二道防線了,現在天祐神國在南域的計劃一定是不惜一切代價先把軍部打下來!」
為了前後指揮方便,南域的軍部就建立在第二道防線上,第一防線被攻破,那麼軍部就必然成了眾矢之的。
宇天邈閉上了眼睛,心中湧上悲哀的情緒。南蠻,他敬重佩服的一位地武師,戰死了,呵呵,戰死了。
「為今之計我們必須衝出去和第二防線上戰士會合,不然我們二十萬人必死在獸口之下!」宇天邈睜開眼睛,眼中迸射出更加堅毅的光芒。
「是!」江凌風一抱拳,隨他一同追上了隊伍。
兩百里外是一處低谷,那是大河的轉口出,但和其他大河不同,這個轉口處狹窄而且水流平緩,正如江凌風所說,這裡把守的士兵不足五萬。以他們二十萬人的力量衝出去那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剛剛一下山,那五萬士兵就已經發現他們了,立即朝他們攻了過去。
「兄弟們,上,過了河我們就安全了!」宇天邈振臂高呼,第一個衝了上去,戰火揮舞,已有五六個士兵被他丟到了空中,不等他們落下,又有七八個人被他砍倒在地。
「殺啊!」
第二道防線已經遙遙相望。那裡的城市雖飽經戰火,可也是一個落腳的地方,總好過的他們現在這樣在山裡逃亡。
戰鬥一觸即發,鮮血飛濺,二十多萬人的戰鬥遠不如那幾百萬人幾千萬人來的壯觀,可同樣無比慘烈。
就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頭頂湧上來一片黑雲,遮天蔽日。
不!那不是黑雲!那是……一群飛行靈獸!
宇天邈和江凌風面色大變,他們只注意到地面上的靈獸。卻忽略了飛行靈獸,這一下……
「啊~~~~」
慘叫聲隨即響起,數萬隻飛行靈獸瞪著尖銳的嗜血的雙瞳,從空中直直地撲下來。不分敵我,見人就殺,見血就舔。
這是青石故意留給他們的希望的路口,這五萬士兵之所以在這裡。不過是誘餌,不過是陪葬,那靈獸只看得見血肉。那管你是敵是友,黑壓壓地撲下來就是胡亂攻擊。
飛來不測,二十多萬人立即對著天空猛攻。
飛行靈獸相比陸地靈獸那難對付地多,它們靈活多變,它們獲得領域更大,一爪子一個,抓到空中那就是死,再加上它們提醒龐大,抗攻擊力遠比人類要強得多!
二十多萬人面對數萬隻飛行靈獸……
眼看著自己的士兵自己的兄弟被這畜生嘶啞攻擊吞噬,宇天邈和江凌風都發了狂。
戰火在瞬間亮起了二分之一的彩光,揮舞間勢不可擋,只要中招,那就是立即泯滅成灰消失不見,左手的單鋒劍也無情地揮砍著,每一劍下去不是斷頭就是斷腳。
江凌風喚出了自己的隱靈,那血紅的眼睛讓他所有的攻擊都極盡怒火,暴風中夾雜著巨大的怒火,那過往的一切都席捲而毀滅。
可是這些靈獸不同於一般的靈獸,它們沒有心性也就沒有了恐懼沒有了感覺,不怕痛不怕死,只為了那嗜血的快感而存在,即便是面對宇天邈和江凌風的瘋狂攻擊它們依舊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殺戮上。
「啊~~~~~」宇天邈暴怒,身形如電,飛快地看著這這些嗜血的畜生,他殺紅了眼,眼中的紅,是心中的血,他殺得再多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兄弟被廝殺。
他們只努力地攻擊,可是面對這樣一群瘋狂的靈獸,他們沒有幾個有足夠的實力對付,可以殺掉一兩隻,卻又三四隻立即撲上來。
殺戮!
無情的殺戮!
沒有感情,那才這是真正的無情殺戮!這些靈獸做到了,青石做到了!
待宇天邈和江凌風以及隊伍中實力較強的幾個人把所有靈獸一隻不剩全部殺掉,二十萬人,已經只剩下五百人啦!
看著滿地的屍骸,那都是自己兄弟的血肉,極盡悲痛,一口鬱血吐了出來。
「啊~~~~~」
宇天邈仰天咆哮,極怒之劍傾瀉著他所有的憤怒劈了下去,十里地裂,一劍,斷開了你河,斷開了遠處十里大地。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血泊之中。
「啊~~~~~」
又一聲悲鳴,他無力地把頭磕在了地上。
二十萬人,二十萬人的性命就這麼被這些出生給活活地廝殺了,而他竟什麼都做不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強了,可是今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二十萬兄弟就這麼一個個地死在自己面前,無力回天的痛苦讓他第一次意識到,他還是這麼地渺小,是這麼地弱,只是幾萬隻畜牲就讓他束手無策,現在的這點實力算得了什麼?如果可以更強,那他就可以把他們全部都救下來。
染血的雙手如同嶙峋的鷹爪一般深深地嵌入了紅色的土地裡,眼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深入那二十萬戰士的鮮血染紅的土地裡。
江凌風也很痛苦,可他只是痛苦,沒有太多的自責,第一次見到宇天邈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們,如今雖然只剩下我們幾百人,但是我們絕不能放棄希望,哪怕是一絲的希望也絕不能放棄,如果要哭泣,那就等我們回到了城裡再哭泣!我們絕不能在敵人面前表現出我們的軟弱。」
五百個兄弟沒有說話,身上的傷哪比得上心上的痛,一個個眼中都流露著悲痛和絕望。
五百人,二十萬人過來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五百人,剛剛還在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一下就消失了,孤孤單單的五百人,在這大山腳下,絕望就像呼吸的空氣一般時時刻刻無所不在地將他們包圍,每一次呼吸帶來的都是無比痛苦的絕望!
那邊,宇天邈站了起來!江凌風說的沒錯,就是最後一點希望也必須爭取,別說是五百人,就是最後剩下去個人也必須繼續前進。
「兄弟們!」宇天邈走到他們面前,他笑了,悲痛地笑了,「如果我們真的是一個戰士,那就不要畏懼死亡,他們就是希望看到我們這樣的絕望,我們豈能那些殺了自己幾十萬兄弟的敵人看我們的笑話?這些兄弟陪我們走到了這裡,現在他們不能和我們繼續前進了,那我們就把他們的那份信念帶上,不論我們是多少人,五百人也好,五個人也好,我們只要記住,這些兄弟不能白白犧牲,他們是在戰鬥中倒下的,我們不能讓他們最後的抗爭化為烏有,我們五百人,承擔起二十萬人的希望!」
「希望……」每個人都看著宇天邈,嘴裡囔囔地說著這個詞,希望,此刻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奢望。
可是如見他們距離希望已經近在咫尺了,這希望是二十萬兄弟用生命換來的,他們怎能輕易放棄?怎能?
看他們眼中漸漸燃起光芒,宇天邈一個大步轉身,跳進了河裡,向著對岸游去。
「兄弟們,跟上!」江凌風也跳了下去。
身上的血污被河水沖了個乾乾淨淨,冰涼的河水讓眾人漲熱的大腦清醒了許多,回頭看了一眼對岸,眾人繼續出發!
第二道防線已經不遠了,也就那麼幾十里地。每個人都可以聽到那隱隱的喊殺聲。
只要過了這幾十里地,他們五百多個人就可以安歇了,那裡雖然也是一片殺戮,至少,有那見過的城牆可以抵禦外敵,而不用他們把自己的身體當盾牌。
離開了山脈,這幾十里一片荒山,是最容易被敵人發現的。
宇天邈用最後的力量釋放出一個結界,把五百人的身形全部保護在裡面,這,已經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好辦法了。
他們在結界中一邊快速前進一邊恢復自己的力量,幾十里地沒有遇到圍追堵截倒也飛快。
可是城下全部都是敵軍,他們在對上清城發起狂暴的猛攻,此刻他們肯定是無法進城的。
江凌風道:「如今我們勢單力薄,不足以和他們對抗,就是我們衝出去也幫不上大忙,反而會讓我們自己失了生命,我看我們暫且退到遠處,好好把身上的傷都盡快恢復,等他們暫時退下再說。」
宇天邈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那就這樣吧,小心點,不要被他們發現,我們躲到遠處,我先給你們把身上的傷治療好。」
五百人各個都帶著可怕的傷,有些深可見骨,有些只差分毫就能要命,剛剛一路狂奔,現在也可以好好地恢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