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精靈號在羅伊斯城停留了整整三天,這一次的補給後就不用再泊岸了,將一路直達雲中煉獄。
三天時間宇天邈除了出去給奧莉選了幾套適合她的裝備外都在房間裡修煉,馬上就要到雲中煉獄了,他心中和所有人一樣忐忑不安。
千年龍的力量究竟有多強見過的人基本上都死了,他說的信誓旦旦,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有底,手上只有一把單鋒劍,實力只有聖卦者,面對千年龍會是怎麼樣一個下場他都不敢往下下。
他並沒有想過要力取千年龍,這是最愚蠢的方法,就連五尊都不能撼動的千年龍他沒有一絲的把握能夠靠力量得到,唯一的辦法就是智取。
還沒到雲中煉獄,他已經能夠想像得出此時此刻雲中煉獄會有多少人擠在那裡了,他們中總是會有不少像水月絕武,像嘯月狂這樣的高手,而千年龍就算再強,戰勝完所有人也需要消耗一定的力量,在對手最弱的時候施展自己最強的攻擊,這才有那麼一絲絲的勝算。
單鋒劍斜靠在床邊,宇天邈笑不出來,單鋒劍的力量確實很強,是否強到能夠戰勝千年龍他不知道,何況石中劍的力量只有一瞬間,如果不能把握那一瞬間,宇天邈相信十個自己也是白搭。
奧莉已經睡著了,銀雪幻狐跳到他肩上,「天邈,千年龍對你來說勢在必得嗎?」
宇天邈點點頭,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必須得到千年龍的力量。
銀雪幻狐沉默了一下,「需要我幫你嗎?」
宇天邈把它從肩上抓下來,撫摸著它柔軟的毛髮,淡淡道:「雲中煉獄靈獸無數,不乏強大,你好好保護小丫頭就可以了。」
「你有把握?」
宇天邈頓時苦笑道:「哪來的把握啊,連五尊都不能降服的千年龍我哪來的把握降服它,只能說是盡全力拚一拚罷了。」
銀雪幻狐勸道:「你最好還是小心為妙,雲中煉獄自古就不是可以隨意開玩笑的地方,多少人有去無回,希望你能幸運一點。」
宇天邈嘴角一斜,報以一笑。
水精靈號一路向西,再也沒有靠岸補給,沿途的風景再美也沒了心情,一來膩了,二者,越來越接近雲中煉獄了。
觀景台上空無一人,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間裡抓緊時間修煉,宇天邈也一樣,他選擇修煉的地方是觀景台,自然之中的靈能最為充沛,對他的修煉也最是有益。
時間在無盡的水流中變的不重要,時間不停修煉不止,當水精靈號終於再次靠岸的時候,這一年只剩下最後兩個多月了。
沒日沒夜的修煉,宇天邈的力量已經接近聖星者了,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靈能,信心又多了一絲絲。
身著百年一衣,背著單鋒劍,肩上站著銀雪幻狐,手牽著奧莉,腳踏在雲中煉獄的那一瞬間,宇天邈頓時感覺這片土地的凶殘與不安。
碼頭過往的每個人臉上都沒有笑容,警惕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靈能緊蓄,時刻準備戰鬥,稍有風吹草動,劍拔弩張的局面將在所難免。
宇天邈再淡定也笑不出來,這是一片危險的土地,如果不和他們一樣警惕著,很有可能還沒見到千年龍人就已經死了。
抓緊奧莉的手,宇天邈朝他們走去。
「真是慢!」司南雅馨不滿得嘟囔,臉上卻沒有往日的唯我獨尊,就算和宇天邈說著話,眼角的餘光也時刻注視著經過身邊的每個人。
雷歐力重新披上了他暗紅色的披風,光天白日的走到哪都顯得萬分刺眼,可在這死寂的雲中煉獄,再奇怪的裝束也不奇怪了。
碼頭人很多,除了貨物搬動的聲音外極其安靜,安靜的讓人提心吊膽,也有些毛骨悚然,奧莉緊緊地抓著宇天邈,小聲道:「少爺,我有點怕怕的。」
宇天邈凝視四周,低沉輕聲地告訴她,「不用怕,小雪會保護你的,你跟好我。」
一行七人,穿梭在人群中無聲無息,可怕的壓抑讓他們沒有勇氣去戳破,就連一向囂張跋扈的嘯月狂也安靜地走著。
這才只是雲中煉獄的外圍,就已經可怕成這樣了,到了中心地帶,豈不是更加可怕?
七人穿過碼頭時天色已晚,碼頭附近有一個城鎮,大家決定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暫住一晚再說。
沒想到小鎮所有的住宿都滿了,別說客房,就連柴房都容不下一個人了。
七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發一言,只有無聲的歎息。
宇天邈環顧四周,道:「乾站著不是辦法,小鎮外面應該有小村落,我們到外面去碰碰運氣吧,借宿一宿也好。」
清風雪琪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住一宿瞭解一下情況,然後再出發。」
徒步一小時,沿著小路翻過一座小山,他們終於見到一個小村落,村子裡的人基本上都休息了,只有幾盞燈還亮著,眾人加快腳步,生怕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
「請問有人在嗎?」清風雪琪敲了敲簡陋的木門,沒等裡面的人開門,虛掩的門自己開了。
昏暗閃爍的燈光下,小屋正中央赫然立著一塊墓碑,墓碑上纏繞著小指粗的鐵鏈,上面並沒有刻上死者的名字,倒是刻了一些誰也沒看懂的古怪文字,這大晚上的就連他們幾個男人都不由的心裡一咯登,她們三個更是嚇的差點沒叫出來。
沒等他們的表情緩過來,裡屋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這小孩個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冷,鋼冷,面無表情,就像死掉的人。
他沒有穿上衣,只有一條打著補丁的褲子,頭髮蓬亂,身形瘦弱,這瘦弱並非病怏怏的瘦弱,那雙眼睛是宇天邈見過世上最剛毅的目光,冷如冰,堅毅如鐵。
他的聲音還有些幼稚,幼稚中又滿含決絕,「有事嗎?」
大咧咧的司南雅馨此刻有些不敢看他,拉了拉宇天邈小聲說:「喂,我看咱們還是找別家吧,我看著小孩有點不正常啊。」
宇天邈沒有理她,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我們想在這裡住宿一宿,可以嗎?」
小孩轉身道:「進來吧。」
七人小心翼翼地繞過墓碑進入屋內,面對著陰陽怪氣的小孩,心裡都古怪,卻也沒人開口。
「只有一個房間,還有一個柴房,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他靠著屋子中間的墓碑盤腿坐下,不再理會他們。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懵了,這他媽的什麼事啊。
嘯月狂哭笑不得,又只能忍著小聲說:「這屋子只有一個房間,這小子難道不會這麼好客吧?」
以他冰冷的性格很顯然不會客氣到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他們住,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跟本就不睡床上,而是每天夜裡就這麼靠在墓碑上打坐,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水月絕武在外面混的時間最長,什麼奇怪的事都見過,他倒是最為淡定,「我們四個男人睡柴房,你們三個女孩子就睡房間吧,大家將就著睡一晚,明天再說。」
奧莉抓著宇天邈的手不放,「我……我要和少爺一起。」
連司南雅馨也有些害怕地說:「你們好意思把我們三個女孩子丟在這陰陽怪氣的地方啊?宇天邈,我命令你和我們一個房間,否則不讓你睡。」
水月絕武、嘯月狂、雷歐力看著宇天邈,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宇天邈瞪了他們一眼,卻也無奈,「那就這樣吧,我可警告你,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別到時候說我把你怎麼了。」
「諒你也不敢!」
小屋唯一一張床確實長時間沒有人睡過,灰塵厚的都像蓋了一層土了,宇天邈本來就不打算睡床上,她們兩個人可就有點躺不下去。
關上房門不用面對那古怪的小孩,她們稍微輕鬆了一點,可是昏黃的房間看著更加詭異,有鬼似的。
司南雅馨靠著宇天邈,指著一層稻草鋪起來的床,戰戰兢兢道:「你說他為什麼一直不睡這張床呢?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有人死在這張床上過啊?啊~~~宇天邈,我都叫你另找一家了,要睡你睡,我……」
「你什麼你,這麼晚了你不睡的話就去外面陪那小孩打坐,他肯定不會說你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