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教主 第一卷 玉友金昆入江湖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禮義廉恥
    岳鼎一人吸引住了四大派精英弟子的注意力,揮棒蹈入陣中,殺透一條血路,再以棒擊鐘,吸引所有魔化者的注意力。

    這次遭遇的壓力遠勝以往,畢竟是大門派的弟子,論實力要勝過散修許多,但他不覺膽怯,反而豪氣頓生,敵人越強,胸中戰意越盛,長嘯一聲,舉鍾殺入。

    他心知必須將這批人拖在這裡,時空隧道的出入口狹小,一次頂多同時通過兩人,到時候人人爭先恐嚇,必定會擠成一團,若那時再讓這數百名魔化者殺到,一個也別想逃走。

    岳鼎壓搾體內每一份力量,棒下血光四濺,銅鐘的表面也變得血跡斑斑,四周屍體越積越多,久戰之下,加上被圍攻,縱然有神行百變的身法配合大金剛神力的橫練功夫,也難免負傷。

    不知不覺中,背後中了兩刀,肩膀上受了一劍,大腿上挨了一槍,傷口已經止血,但流出的鮮血卻將衣服染紅,可他竟是恍如未知,神勇依舊,彷彿一尊沙場戰神,不知疲倦。

    三十二相被他運用得越來越純熟,信手拈來,不再拘泥於招式,漸漸向著大成邁進,本身實力更是在不斷蛻變著。

    混戰之中,岳鼎先知先覺的讓過從背後偷襲來的禪杖,一招馬王飛蹄,踢斷偷襲者的膝蓋,不等對方應對,手肘往後一突,正中面目,勁力催發如泰山壓頂,瞬間將這名七重期的武者擊斃。

    此時此刻,便是同一境界的七重期武者,也少有能在他手上抗過一回合的。

    驀地,大腿上的皮膚炸起雞皮疙瘩,岳鼎心知有人要攻擊下盤,正欲橫身閃避,卻見兩名武修從旁邊襲來,賭住退路,連忙以右手使大須彌相,猛力推出銅鐘,左手使一招蜀犬吠日,疾戳而出。

    銅鐘上附著螺旋力勁,自身快速迴旋,彷彿一方磨盤,那名武僧連忙以大力金剛掌應對,雙掌擊中鍾身,奈何力道上差了兩截,匡噹一聲,雙掌被銅鐘砸開,正中胸口,當場昏死過去。

    右手邊的武僧雙手翻飛如花,虛虛實實,拍出三十多道掌影,然而天機棒隨變而變,不停的晃動,卻總是對準了真實的那雙肉掌,無論雙掌轉到哪裡,棒尖就會跟到哪裡,隨即正中掌心,陰陽螺旋勁勃發,將整條胳膊扭成麻花。

    岳鼎輕描淡寫的在被攻擊的情況下,廢去兩名七重期武者的戰力,整個過程他甚至沒有看過兩邊一眼,只憑直覺就判斷准了位置。

    在被群毆的巨大壓力中,他的第六感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幾乎到了預知的地步。

    只是這麼一阻,行動就緩了一拍,岳鼎自知來不及躲避,單足一跺,泥地翻身而起,化作土牆擋下偷襲的暗器。

    他正要游擊而走,忽然感到雙腿一緊,低頭就見一條長鞭居然從地面下穿過,纏住了雙足,正欲催力將使鞭者反向拉過來,就見天空一暗,一張大網當頭蓋了下來。

    他雙臂催發神力,居然無法扯斷,反而越纏越緊,心知必定是天蠶絲一類的特殊材料所製。

    「抓住了!」

    「去死吧!」

    「你逃不掉的!」

    魔化者殘留的智慧令他們發出了喜悅的慶賀聲,一瞬間,共有六人齊齊撲過去,後面還有更多的魔化者聚攏過來,誓要將這名殺得他們心驚膽跳的孤膽英雄碎屍萬段。

    倏地,紫光一閃,劍芒如游蛇而行,矯若驚龍,長鞭和奇異大網盡皆化作碎條。

    六名撲過來的魔化者因岳鼎的神勇而成了驚弓之鳥,哪還敢上前,想要後撤,卻是慢了一步,各個被紫色劍芒透胸而過,帶出六抹血泓。

    後面的魔化者尚未及反應,就聽見飛針破空聲響,未及細想,便是臉面一痛,彷彿被群蜂蜇了一樣,而且更帶有劇烈的毒素,頓時哀鴻遍野。

    岳鼎將紫薇軟劍往腰間一拍,重新纏作腰帶,然後將含沙射影收入懷中,拿出四枚毒霧金針火焰彈,分別砸向四個方向。

    這暗器的名字固然長,威力倒也對得起這個長名,彈丸裡包著無數細如牛毛的梅花針,並且藏有火藥,在打出之後,即可自行炸裂,不但有毒火噴出傷人,那一大把雜在煙霧中的梅花針,更是令人難以躲避。

    於是辟里啪啦連續的轟炸聲中,毒霧、毒針、霹靂彈同時爆發,撂倒一大片。

    岳鼎看著變得空曠了的視野,連忙快速運轉菩提功,周遊全身經脈,以免被毒霧影響。

    戰至如今,傷殘在他手裡的人數,足足超過了一百五十餘名!

    要知道這些人可都不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也不是一般的軍中將士,而是在江湖上舔血的修行者,最差也是五重念威期,這些人聯合在一起,都能成立一個威震一方的幫派了。

    就算鐵人,跟這麼高手交手,也都變成一堆廢渣。

    於是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神識探查丹田處的功力,發現原本相當於一百六十年基礎功力的大金剛神功,業已消耗至不到兩成,畢竟是使用得最頻繁的內功,反而是另外三門功力,還保留在七成左右。

    「估計還能再堅持一會,再放倒二十人的話……」

    岳鼎估算著自己的體能消耗,正要打起精神再度戰鬥時,忽而腦海中閃過一句呼喊。

    ——師尊,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

    他沉默了一會,隨即奔向銅鐘摔落的位置,單手抓起來後,向著出口跑去。

    ……

    聽到潘曉的呼聲,眾人頓時醒悟,一直如看門神般,守在入口的空智因為要殺淨鳶師太,反而離開了位置,此時正是逃跑的大好時機。

    人群一時紛亂,本能的想要逃離危險,爭先恐後的往出口衝去,紛亂中傳來一聲無花寺女弟子被撞擊的痛呼,便聽不知何人大喊道:「讓淨鳶師太和無花寺的弟子先走!」

    這名喊話之人依然走出了爭搶奪路的人流,是一名廢了一條胳膊的魁梧武僧,那條被廢的手臂上面血跡已然凝固成痂。

    「老子出家前幹過殺人越貨的勾當,自認洗不清罪孽,就算入了佛門,也是下十八層地獄的命,可就算如此,跟一群女人爭活路,把救命恩人拋在一邊,自個兒逃跑,這種不要臉的事打死我也幹不出來!」

    他充滿不屑語氣的大笑著,挺身站到無花寺弟子的前面——倘若空智禪師繞過了潘曉,要來殺淨鳶師太,必須得幹掉他才行。

    在他前方三丈遠的位置,潘曉正豁命纏住空智禪師,他雖是天生神力,但與擁有先天真氣加上羅漢金身的空智相比,仍有不少差距,每一次的交手,都震得他全身骨架發痛,臟腑像是被擠壓似的難受。

    他的醉夢羅漢拳本是以逢擊而避、乘隙而入為長,偏偏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半點退讓,一旦漏出空隙,讓空智找到機會脫身,重新堵住入口,便是前功盡棄。

    所以,他只能是硬接每一次的攻擊,哪怕明知會不斷的加重傷勢。

    紛亂向外衝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又有一名俗家僧人站出來道:「兄台說得極是,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比那些滿口慈悲為懷,背地裡卻是男盜女娼的假禿驢要有骨氣得多,與其做這種被人戳脊樑骨的事,寧可被空智禪師一掌拍死,倒也死得光明磊落。」

    他也站到先前那名魁梧大漢的旁邊,接著又有數人走出來,跟他們站在一起,組成一堵人牆,為無花寺的弟子護航。

    「儘是一群傻瓜,都什麼時候了,還講究先人後己,你們就在這裡等死吧!」

    一人用尖利的聲音喊了一句,運起輕功,頭也不回的穿過了出口,迅速逃了出去。

    隨即又有三人緊跟而出,但沒第一人那麼囂張,全部縮著腦袋,生怕被人瞧見長相。

    剩下的二十餘人從中間讓開一條路,由無花寺的弟子扶著因真氣盡耗,重傷難行的淨鳶師太,以及呼吸變得斷斷續續的觀紫鵑先走,等她們都離開後,才匆忙按照次序穿過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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