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鼎見三弟大發神威,一招便攪亂了局勢,引得流寇的包圍陣型大亂,而裡面明顯有著行伍經驗的護衛也抓住機會,展開了反擊,將這灘水攪得更加渾濁,便知那邊已經無需他擔心,以三弟的輕功和機敏,反而最擅長渾水摸魚。
面對迅速拉近距離的六名敵騎,他將功力灌入胯下的盜驪龍馬,猛然提速,領先丘離兩個馬身,而對方中實力最強的念威期高手也是同樣的反應,一馬當先。
兩人即將交鋒的剎那間,岳鼎眼角覷見寒光閃爍,卻是對方挺槍搠出,筆直如長龍。
他單臂一張,使一招「纏絲掌」,冒著被槍頭劃破手臂的危險,一把抓住了槍刃與槍身的銜接處,兩人同時發力,巨力所致,白木槍身難以承受,當場崩斷。
兩匹駿馬交錯而過,雙方各是一掌甩後拍出,並化出拳勁虛影,一方是伏魔明王,一方是下山猛虎。
勁力互擊,氣流咆哮震盪,雙方的回應各不相同。
這名副手下意識的將勁力引導入胯下坐騎,結果駿馬難受雄力,當場馬失前蹄,但他本人卻是一個鷂子翻身,安穩著地。
岳鼎則主動承接掌力,他有菩提功護住心脈,功力遠超敵人,並不擔心負傷,就接著掌勁飛彈離開馬背,撲向後方的流寇。
兩名流寇冷笑一聲,各自拔出一併斬馬刀,交錯成「乂」形,想要將岳鼎當空攔腰斬斷。
那名副手落地後,本想起身,忽感一股灼熱炎勁從手太陰肺經穴貫入,在經脈裡橫衝直闖,鼻尖一熱,便噴出了粘稠暗血。
他頓時知曉彼此功力差距極大,連忙出聲提醒手下:「小心他的掌功!」
「擔心別人之前,先擔心自己吧!」
丘離拍馬趕到,洞爺湖當頭劈了下去,乃是一招「修羅追魂」。
他雖失功力,但堂堂化勁期武者,力氣再小也小不到哪裡去,此刻更是人借馬力,比一般的外家高手還要厲害,刀勁不下三千斤。
副手受到炎勁衝擊,一口氣沒能續上,不得已之下,倉促以斷掉的槍桿回擊。
槍刀相撞,哪裡擋得住人馬一體的衝力,便聽卡嚓一聲,手骨已是折斷,身體也被擊飛半空。
丘離的騎術天賦驚人,雙腿一夾馬肚,照夜雪獅子會意的向著對方被擊飛的方向奔去,他猿臂一舒,五指一抓,釣住了對方的肩膀,竟是凌空提了起來。
副手神思如電,運使丹田發功,想要用真氣震開對方的五指,同時當空扭腰轉身,一個虎爪劈了過去。
可他的真氣一出,便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從肩根穴洩了出去,如水赴壑。
這一洩便一發不可收拾,就像是大壩上出現一道缺口,積蓄的洪水盡數從缺口處奔流而出。
這自然是吸星大法開工後的效果,丘離快速運轉早就背得純熟的法門,彷彿鯨吸百川般,將對方體內的真氣吸入身體中。
副手的根基沒能超出丘離太多,加上本身修行的內功一般,難以抵擋吸心大法的效果,只能驚恐的感受著修煉多年的丹田真氣被巧取豪奪,自身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另一邊,兩名得到提醒的流寇尚不知該如何反應,就見岳鼎長袖飄出,被破衲功化作鋼壁,生生砸開了「乂」形雙刀,同時一個鐵山靠,將其中一人撞得吐血而飛,墜落在地,一動不動。
岳鼎著地後氣勢急劇擴張,一念成威,那四名流寇還能運功抵擋,僅僅是面上表情變化,但胯下坐騎卻是紛紛受驚,當場癱軟下來,不管怎麼加鞭都起不來,不得不下馬而戰。
這四人都是三重入微期,勉強算得上好手,一個個皆修習了五虎拳,出手間帶有虎嘯之聲,勁風如刀。
可這樣的本領,在如今的岳鼎眼中就顯得不夠看了,他內功充沛,而且兩大心法圓滿,能夠分心二用,互不干擾,一攻一守,相得益彰。
神掌八大的圓滿境一出手就是八重掌影,他以一敵四,明明是以寡擊眾,看起來卻像是人數均等,絲毫不落下風。
他用菩提功催動破衲功,身上衣物宛如鋼甲,對手的拳掌刀劍擊在上面,發出了金鳴聲響,看起來倒像是另類的金鐘罩神功。
岳鼎這一回算是享受到了當日巖破天的感受,完全無視對手的攻擊,可以盡情放手施為,不怕你打我,就怕你不打我。
雙方交手不到六合,這四人就被岳鼎或拍斷手臂,或一掌震暈,紛紛擊倒,這速度甚至比另外一邊丘離的戰鬥還要快。
丘離這邊剛吸乾流寇副手的內力,還未來得及打個飽嗝,就見大哥拋過來失去反抗能力的五人,便欣然笑納,只是這五人的內功修為甚是低下,加在一起才堪堪比得上那名副手,令他有些慾求不滿。
岳鼎抬頭觀看戰況,發現雖然多了山子巽這根攪屎棍,但也僅僅將明顯的勝負差距變為五五開,局面仍是僵持,而山子巽也被寇首纏住,脫身不能。
但他沒有要援助三弟的意思,人總歸是需要經過磨練的,何況就明面上來看,仍是山子巽佔了優勢。
林深河的武道境界雖然比山子巽高上一層,但他的內功不如山子巽,而且在第一照面就被先天真氣給擊傷,如今反而是被壓制的一方,左支右絀,顯得十分狼狽,唯有在同伴的幫助下,一點一點的取回優勢。
岳鼎一眼看清了戰況,當下運足真氣,催動破衲功,以雙手護住要害部位,接著便似人形戰車般撞進了人群中,一時間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他這樣的做法雖然粗野,效果確實極其明顯,普通刀劍傷不了他,而被他輕輕一磕,立馬是骨折斷臂的下場,若是正面撞上了,便是騎兵也要連人帶馬一起飛出去。
一名化勁期的流寇見狀,心知必須攔下這輛人肉戰車,催動輕功,身如燕飛,以一招雙龍搶珠,向著岳鼎的雙目挖去。
岳鼎見狀,卻是躲也不躲,還以一招開山掌,竟是後發先至,在對方的兩根手**離自己眼窩不到半寸的時候,一掌正中胸膛,掌勁併合炎流,瞬間摧毀心臟,斷絕生機。
臨死前,流寇臉上仍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不敢相信世上竟有這等彪悍的人物,在面臨雙目被戳瞎的危機,還能面不改色,果斷的以攻對攻,若是自己快上那麼半分……
岳鼎掌勁一吐,就將屍體拋飛出去,壓倒一名流寇,隨即攻勢,如虎入羊群。
他的神掌八打乃是群攻利器,雙手一揮,轉眼就是四人倒下,走到哪,哪裡就清出一片空地,跟一台割草機器似的。
林深河見狀,心知大勢已去,拼著肩膀硬受一劍,出掌逼退山子巽,大聲呼喝:「點子硬,風緊扯呼!」
於是活著的流寇們紛紛作鳥獸散,估計他們也是逃出了經驗,不忘出招斷後,一時間鐵菱、鐵蒺藜灑得滿地都是,連石灰粉也是漫天飄散。
「你逃得了嗎?」
山子巽掏出暗器鴛鴦膽,運足功力投擲出去。其他小嘍囉倒也罷了,這名寇首卻是不能放過,免得後患無窮。
林深河聽到破空聲響,心知若被截下,再難逃脫,便回身一掌擊出,肉掌與鐵石相撞,掌心處傳來錐心的疼痛。
但他嘴角出現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容,卻是藉著衝擊的力道,加速逃跑。
倏忽間,異變驟起,被彈開的暗器後面,又是一枚相同的暗器奇襲而來,他力道用老,來不及應對,就被擊中脖子,砸斷喉嚨,當場斷氣。
鴛鴦膽本來就是成對的暗器,山子巽一前一後擲出,後面的鴛鴦膽藏在前面的影子當中,從被攻擊者的角度看起來,的確只有一個,加上聲音重疊,難免會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