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科「第五園」的三期前些天開盤,吳芳他們也去看了一下,現場人潮如織。在小區門口吳芳遇見了以前的同事,他買的一期,那時候是1.3萬,而一年之後的三期,開盤2.6萬,單套總價最低500多萬的「庭院別墅」聽說已經賣出了70%。吳芳和男友感慨:「深圳的有錢人真多啊!」
但是,吳芳他們的收入也不低啊!吳芳年薪將近10萬,是個白領,她那做貿易的男友也已經有了上百萬的積蓄。對他們來說,買房尚且是件困難的事,那些工薪階層的夫妻,面對現在深圳動輒上百萬的房子,什麼時候才能實現自己的安居夢呢?
對於買房,吳芳的朋友意見不一:
有的人說,現在股市好,人家都在把房子抵押貸款來炒股呢,買什麼房子呀,先租吧!
有的人說,現在不買,等下去,還會漲!
有的人說,現在房價的租售比(每月租金與房價之比)已經高達350甚至400,遠遠高於國際上200的平均水平,說明房價已經遠遠脫離了實際的住房需求,還是租房合算。
有的人說,2008年奧運會開完,房價肯定跌,等那時候再買吧!
吳芳和男友非常困惑。一個地產中介對他們說:「中國的房價以後究竟怎麼走,連經濟學家都說不清楚。」後來吳芳在網上說,「我經常想,我只是想買套房子,和親愛的人一起,就一直住著,簡簡單單生活,也不管房價是漲還是跌。可這樣的要求怎麼也這麼難以達到呢?」
買?還是不買?在2007年的5月,對許多像吳芳一樣憧憬著未來生活的人來說,這是個問題。
現在已經是2010年了,這3年來「安居樂業」的人又有了什麼新故事呢?
小姚和老公是「博士+碩士」的家庭組合,年薪合計20萬。兩人結婚3年,工作也只有3年,存款不多就打算買個兩房:70萬元總價,月供3000元左右。
「我基本上是懷著憧憬看房,揣著失落回家。如果說4月份的房價還不算過分,那麼現在的房價簡直就是離譜。我們打算要小孩了,百分百的剛性需求,但現在我堅決不買房。」小姚說,用六個字形容看房全過程——驚喜直降失落。
小姚和老公工作地點在深圳的兩頭,一個龍崗,一個寶安。就買房地點兩人就討論了無數次,最終決定還是在寶安中心區買。「因為是過渡房,想著要換,寶安中心區升值空間要大一些。當時也覺得龍崗太破,沒多大潛力,但現在也就能買得起龍崗的房了」小姚說。
確定買房區域後,兩人開始零星看房「當時二手房成交不景氣,但價格也不便宜,我們頂多算是湊個熱鬧。一套兩房當時要80萬左右,感覺還是貴了點,中介挺熱情,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小姚說。
在小姚印象中,中介推薦的房子一套比一套便宜,是2008年6月份開始的事情。她關注的富通好旺角兩房,在8月份時有一套放盤價才7800元/平方米。「當時我被憾到了,這樣算的話,我買一套90平方米的小三房也就70萬左右。但身邊所有朋友都勸我不要買,那時候房價一個勁地跌,身邊沒一個人出手買房,儘管房價其實已到預期。」小姚說。那套房一周內就賣掉了。但後來中介也不斷推薦一些價格還不錯的房子,基本都在8000元/平方米左右。「房價在那個時候最心動,中介、業主的態度都好得不得了,可惜我們錯過了。」小姚說。
春節回老家之後,兩邊的長輩都開始念叨買房的事情,兩人也計劃今年要小孩,不得不再回頭看房。但此時的樓市今非昔比。「春節後我們租的房子要出售,72平方米掛牌71萬,後來有買家出到70萬,業主沒賣。一周後業主掛牌78萬,再過一周掛牌80萬。看得我們心驚肉跳,這市場到底怎麼了?」小姚說。隨後她親自看房也驗證了這一點,2008年8000元/平方米的兩房一年裡噌噌地漲到11000元/平方米,當初的預算已完全不夠用。「我們只好被迫往西鄉方向轉移,甚至重新考慮已被排除的龍崗區。」小姚顯得很無奈。
這不僅僅是吳芳和小淘的經歷,對於多數的深廣白領而言,他們都普遍感覺到「收入不見漲、房價不見跌、租金卻暴增」。
2010年,轉眼房貸新政已經出台兩個多月了,人們期待中的房價下跌遲遲沒有到來,反而近期租賃市場暗流洶湧,房租急速上漲。
住在崗廈的女白領小賽就遭遇一波漲租衝擊。
某天,她收到老公的短信,說「房東今天來電話了,要漲房租,從2500漲到2800。」
看到短信後,小賽心裡一沉。在一家證券公司工作的她,和老公、自己的父母住在崗廈福華新村的一套小兩房裡,已經有一年半了。
雖然房子在一樓有些潮濕,客廳裡的地板年久失修,斑駁的痕跡看上去比房子本身還顯老,洗衣機總是半夜發出巨大的轟鳴……但小賽還是習慣了崗廈附近的配套。出行不必說,地鐵就在家門口。除此之外,對於小賽這個貪吃佬說,周圍的美食之地也不少,沒事去附近的四川豆花吃個川菜,或者是去東北虎來盤醬排骨,都可以讓她把工作中的不愉快拋到九霄雲外。
考慮到現在住所的諸多方便,即便要漲300塊錢,小賽還是決定在買房之前先住崗廈了。
小賽被漲的房租還算靠譜,更有甚者,一日之內,漲了600元。海王地產海文分部的高級經理尹延慶就舉了他經手的一個例子:「在深圳大學周邊某個小區有一套58平米的房子,房東委託給他們代理出租時最初的開價是2600元/月,當天便有租客看中該房並交了訂金,誰知房東在瞭解近期租賃市場概況後,馬上把價格提高到2800元,後來又再次臨時變卦,漲至3200元。這套房子雖然一天內漲了600元,但最後還是成交了,那名租客由於之前的房子到期,不得已搬到賓館住,現在遇到這套合適的房子,也只能接受3200元這樣的價位。」
對於這些勉強承受上漲房價的人來說還能「死守」陣地,但是一大批孤軍作戰的白領已經開始被迫轉移——從商業住宅小區到城中村。
沙頭出租屋綜管所所長陳定強告訴《深圳晚報》的記者,「上沙裡面住的不全是一般的打工仔,一些白領也選擇把住處搬到這裡。粗略統計,整個上沙居住的白領有30%以上。」他說,「對工資收入在五六千元的白領來說,租商品房動輒兩三千元,同樣大小的房子,在上沙只需1500元左右,他們何樂而不為?」福田保稅區和天安數碼城內的不少白領都願意到上沙租房。
但是,現在連上沙村這樣的農民房也開始跟風漲租,迫使居住在該區域的一些白領也萌生去意。劉小姐便是其中一位。劉小姐在天安數碼城內一家手機集成公司任部門經理,2008年時在上沙租了一套月租為700多元的房子,2009年底房價已經上漲到了900元左右。如今4月和6月房租又分別被漲了100元和50元。她說,自己已經委託朋友到龍華去租房,「聽說那邊單房也就500多元,已經有不少同事在龍華那裡租了房。」
再見,石牌村
在深圳,白領被房價、房租「驅趕」,飄搖無著、居無定所;在廣州,原來為年輕人提供夢想棲息地的138個城中村同樣也開始被拆除。「那裡的空氣永遠混雜著潮濕的氣息和人體的味道,夜裡會有妖艷的女子出沒,人們操持各種方言,每一扇窗戶下,都有一個年輕而不羈的靈魂。夢想在這裡孕育滋長,也在這裡破滅沉淪,搬走的人再也不想回來,青春的印記卻已經烙在心頭;這裡不是假象,卻一樣有深深的鄉愁。」一個曾在楊箕村住了5年的外來者,在得知楊箕村即將被拆後,寫下如此傷感的文字。
同樣,剛把家安置於五羊新城的謝小姐在楊箕村被拆搬家後也一直不停地向朋友抱怨:「一個單間要1200元/月,而一房一廳更是要1600元/月。你說,我的租房成本提高了一倍,這怎麼活啊?」
謝小姐2006年時畢業於汕頭一所大學,畢業後的她進了天河的一家軟件公司做文員,剛開始時謝小姐每月只拿到1000多元的底薪,天河那些高樓大廈動輒兩千元以上的房租對她來說無異於「天價」。在師姐的介紹下,謝小姐與師姐的同事在離天河只有咫尺距離的楊箕村合租了一個單間,當時租金只要500元,分攤下來每人只要250元,加上水電費差不多300元左右。「當時真想不到能在離天河北這麼近的地方租到這麼便宜的房子,每天只搭一程車上班。」謝小姐強調:「不用倒車,這樣交通費也就省了一筆。」哪知,才安穩了不到四年,楊箕村的拆遷導致了謝小姐的租房成本直線上升。
謝小姐坦言,與普通商品住宅小區相比,楊箕村的居住環境顯然不能說好,對女孩子來說還有治安的擔憂;但其最大的好處則是租金低廉,對剛來廣州的外地人而言,卻也是一個極好的棲身居所。而且其好處是外來的年輕人可以聚集在一起,成為互相幫忙的伴。自己現在跳槽到另一家公司,且拿到4000多元的月工資,但是,住房成本也隨之上漲,抵消了加薪部分。
目前,隨著城中村改造的步伐不斷推進,以往以租價低廉的城中村房子為依存的外來打工族確實面臨嚴峻的考驗,儘管目前尚沒有具體的數據可以顯示有多少外來打工族或者是大學生在城中村居住。但有一個可參考的數據是:按照越秀區房管局拆遷前的相關數據顯示,楊箕村裡蝸居著至少4萬外來人口,即使是以三口之家為單位,那也有1.3萬多戶人是租房子的。那麼,再加上以往已經拆遷的獵德村、林和村,以及同樣步入了拆遷改造步伐的冼村等等,市民對低廉房屋的租賃需求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那些剛步入社會、沒多少積蓄的年輕小白領到底該在哪裡尋得一個棲身之地呢?
也難怪,從城中村的老房子裡傳出孫燕姿的這首《完美的一天》,會讓人更加動容:
我要一所大房子
有很大的落地窗戶
陽光灑在地板上
也溫暖了我的被子
我要一所大房子
有很多很多的房間
一個房間有最快的網路
一個房間有很多的吉他
一個房間有我漂亮的衣服
一個房間住著朋友和他的愛人
一個房間一個房間
我也不知道該放些什麼
我們晚上不睡覺
白天在床上思考
小狗在屋裡奔跑
度過完美的一天
2.出門「爆棚」
有人說,作為一座新興城市,深圳交通卻「未老先衰」,經常擁擠到癱瘓。廣東人用「爆棚」一詞來形容人太多。
一位西方學者曾做過這樣一個實驗:籠子裡養了幾對老鼠,起初,它們和睦相處,生兒育女,一隻隻很健壯。籠子裡的老鼠越來越多了,便開始互相撕咬,爭奪空間。終於有一天,鼠輩們在擁擠不堪的籠子裡全都死去——這就是「爆棚」。
滿城儘是機動車
2010年4月16日一條標題赫然出現在《晶報》上:深圳汽車贏來「150萬輛時代」。這個消息為深圳之最又添加了一筆,那就是「汽車密度全國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