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直縈繞著幾個問題:1、楚宇航遺體因何突然火化?2、楚家為何寧願承受輿論壓力也不願說出個中因由?3、「先人托夢」一說難道真有其事?
想不通,道不破,我只覺得非常耐人尋味。
一切詭異的謎團,恐怕只有真正的知情人才能層層揭秘。然而所謂的知情人又身在何方?楚宇航是整條迷離紐帶中出現的第一個謎,但他已經在7天之前墮樓身亡;楚宇航的親密友人唐哲也在寢室中被施以極刑致死;由始至終掌握最多案件信息的祝雨生又離奇地掉進古鏡裡,至今音訊全無;接手調查的麥警司也「身染怪病」,一直在秘密病房中對抗病魔。我忽然感到相當疲倦,困惑無助的感覺是一種痛入肺腑的煎熬。
陳少雲可能是我目前的唯一依靠。我翻出了陳少雲的電話號碼,卻久久發呆,遲遲沒有按下通話鍵。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我突然相信天意弄人。手機響了,屏幕清清楚楚顯示著陳少雲的來電。我很想馬上接通陳少雲的電話,然後一氣呵成地盡訴抑鬱,但最後還是竭力壓抑著興奮的情緒,任憑悠長的鈴聲繼續叫囂——在陳少雲眼裡,我是一個身份特殊的機關要員,我自然要裝作日理萬機。
我數著時間,20秒之後,匆匆按下通話鍵,然後裝著氣喘吁吁的應答道:「喂?」
耳際馬上傳來了陳少雲標誌性的語調:「梁先生您好,我是小陳,很抱歉打擾您了。」
我不客氣地道:「有什麼最新狀況,快說!麥警司現在怎樣,我馬上就要見他!還有,你現在身在何方!」我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提出,不是為了裝腔作勢,只是因為這些問題困擾已久。
陳少雲對我的連串質問並沒感到意外,相反似乎早已對此司空見慣,他的回答有條不紊:「首先我感到非常遺憾,麥警司的情況不容樂觀,他現在已似乎是一個活死人。他一直在中心接受治療,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恐怕不方便接觸任何人。第二,我一直在中心研究王教授的課題。此次冒昧打擾,是因為有一件事很想請梁先生幫忙,不知道我們是否有見面詳談的機會?」
最後一句話,聽得我心頭狂喜!自從我得知王教授在中心秘密研究鏡像器官之日起,一直渴望有一窺究竟的機會!如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竟然從陳少雲的口中說出,我自然大喜過望!然而,麥警司的病況令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我追問道:「麥警司究竟得了什麼病?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僅僅受了皮肉之傷!」
陳少雲的語調霎時變得遲疑,頓失了一貫能說會道的風範:「麥警司的病……當真難以表達……請見諒!」
我攀著交情道:「小陳,這裡沒有外人,也沒有不能說的秘密!麥警司是我的親密戰友,我急需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