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雨生疑惑地道：「你作為楚宇航的助手，看見他身體不適，竟然不問緣由，放下早餐就走？」
唐哲一臉無辜：「我有嚴重的鼻炎，對異味非常敏感。當天我進入他的房間，忽然聞到一股好特別的味道，有點像藥材味。我的鼻炎又要發作，因為害怕在他的房間裡打噴嚏，所以匆匆離開。」
祝雨生提高語調逼問：「就因為害怕打噴嚏，所以迫不及待離開？這個理由簡直荒謬透頂！」
唐哲急得差點哭出來了，雙手忙亂地揮著道：「這是事實！楚先生有……艾滋病，他的免疫能力非常差，對一切病菌極其敏感！正因為我的鼻炎頑疾，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了……」
祝雨生對唐哲的辯解似乎很滿意。娛樂圈沒有秘密，楚宇航罹患艾滋病的消息其實早已在輿論界傳得風風火火，雖然當事人從來沒有正面承認，但他的刻意迴避無疑就是默認的鐵證。艾滋病是一種很可怕的病毒，患者自身完全沒有抵禦疾病的能力，一個小小的病毒很可能就會令其致死。唐哲的辯解，合情合理。
而且，唐哲的其他證言也已得到證實。3月29日的慈善晚會之上，有無數富豪名流證實楚宇航曾經出席。3月30日的密會友人，也有酒店監控錄像為證。3月31日，也確確實實能找到相關的轉賬匯款記錄，當天楚宇航將巨額的財產匯付到一個遠在奧地利的銀行賬戶。
但是，楚宇航的屍體卻清清楚楚向法醫傳遞了一個信息：死者已經死亡三天以上！是司法鑒定的失誤，還是當中另有隱情？
祝雨生繼續逼問：「你在什麼時候發現楚宇航墜樓？」
唐哲：「4月1日晚上大概8點的時候，酒店服務員給楚先生送晚餐，但門鈴按了好久，依舊無人應答。當時我在套房外，擔心楚先生頭痛發作，剛想給他打電話，就聽到在房間中傳出了一個好恐怖的呼叫聲。楚先生住的是總統套房，隔音效果應該非常好，但那一個呼聲卻大得傳出了門外，我們嚇得心膽俱寒。門倒鎖著，我們用力拍門，裡面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和兩名服務員一起用力撞門，才將門撞了開來。當我們進入房內，發現陽台窗戶大開，楚先生已經跳下去了。」
祝雨生覺得思緒相當混亂。明明是一個死人，如何跳樓「自殺」？既然一心尋死，死之前為何還會大聲呼救？
雖然現場的證人證言、監控錄像都確鑿證實事發時沒有任何人進入過楚宇航的房間，但年輕的祝雨生警官卻固執地認為有人蓄意謀殺楚宇航，而且唐哲就是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他的假設不無道理，唐哲、楚宇航關係曖昧早非新聞。在楚宇航的遺書中，也清清楚楚為唐哲預留了相當一部分的遺產。情人之間的感情糾葛、經濟糾紛，都可以造就殺人動機。
提及遺產，祝雨生自然想起那一份奇怪的遺囑，便道：「楚宇航的遺囑上有一段好奇怪的描述。那段關於鏡子的遺言，你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