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雪摀住胸口「你竟然還笑的出口？你還是不是人？你要是不是人，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寒天雪指著那個窗口大聲吼道。
卓風微微張開嘴「笑？為什麼不能笑？難道非得哭的像個姑娘似的才能表達出自己內心的痛苦嗎？」
卓風也質問道。半晌，寒天雪沒有回話，只是傻傻的笑了笑「暄兒，暄兒，你的苦心卻被別人當成了一片泔水，讓我這個當姐姐的看著心疼，你知道嗎？」
寒天雪的聲音瞬間悲涼，外面的世界，雪花飄揚，狂風捲著雪花，拍打在窗上。
這風景，是別的地方都無法領略的。
卓風搖頭歎息，暄兒，你到底做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我又要做多少才能彌補？
寒天雪看著卓風發愣的眼神，忽然冒出了一句讓卓風永遠也忘不掉的話。
「暄兒妹妹她，沒有嫁人，而那個孩子，名字叫，卓寒，我想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寒天雪語氣平靜的說完這句話，擦乾臉上的淚水，怔怔的看著卓風的面孔。
卓風身體一震「你說什麼？」
寒天雪慘笑一聲「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卓風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帶我去看看暄兒，我要去看她的屍體。」卓風的聲音有些冰冷，這一次過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相認了。
卓風眼角流下兩行淚水「快點走啊！」
卓風怒吼一聲。
寒天雪冷冷的笑了笑「已經走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吧，屍體已經火化了，她想走的安靜一些，還讓我們把骨灰撒在了大海裡，現在她已經自由了，無拘無束了。你高興了吧？」
撲通……卓風半跪在地上，右手撐著地「你說什麼？哈哈，難道我卓風真的會害死身邊的每一個親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寒兒呢？還有寒兒呢？」
卓風語氣急促，雙手抓著頭，拚命的克制心中的傷痕。
寒天雪走了兩步，看著窗外「寒兒已經去追尋他的世界了，他有自己的夢想，而不是被我關在籠子裡撫養，他說過，他一輩子不會原諒你，一輩子也不會。」
卓風忽然站起身「為什麼要火化？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不火化，我是有辦法讓她復活的嗎？」卓風雙手緊緊抓住寒天雪的肩膀，嗓音嘶啞，近乎歇底斯裡的喊道。
寒天雪忽然轉過頭，對著卓風的臉扇了一巴掌「復活？我呸！你把暄兒復活了又能怎樣？你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嗎？你知道嗎？你有真正關心過她嗎？我現在甚至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愛她！」
寒天雪坐了下來，身體不住的顫抖，卓風沒有動，身體彷彿僵化了，現在一切都晚了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暄兒，就這樣離開他了，很快，很可笑，為什麼自己不早點回來？為什麼不弄清楚就這樣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啪！卓風抬起頭在自己臉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有靈力。
高高腫起的臉，混著鮮血從卓風嘴裡噴了出來。
「有用嗎？你現在做這些有用嗎？唯有一件事，才可以讓暄兒瞑目，你都知道她想的什麼嗎？廢物，你就是個廢物！」寒天雪厲聲呵斥。
卓風轉過頭「你說，都說出來吧，我聽著。」一切都已經發生，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與其痛苦的煎熬，不然早日直面。
他無法改變，但是他可以適應……
第一次遇見你，是在馭雷堂，那時她是有記憶的，她沒有忘記你，之所以，裝成失憶，是因為那時的她，只有三個月的生命了。
她不想讓你傷心，其實那天暄兒完全可以走，只是她想最後看看你，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只有幾天，就算死也值了。
暄兒跟我說，那段時間是她最開心的時間，她沒有白活，因為有你，晚上哪怕煎熬再痛苦，她也能咬牙挺過來。這些恐怕你都不知道吧？
還有這本書，現在還給你，本來她問你要，是想留下做一個紀念的，但是有你給她的狼牙，已經足夠了，她已經帶著狼牙一起去了。
暄兒跟我說那是她一生收到最珍貴的禮物，其實，她的要求很少很少，只要你幸福，她就已經足夠了。
那天你來，你知道嗎？她的心裡有多痛苦？她親口跟你說，她已經有老公了，還有孩子，可是你聽的見她心撕裂的聲音嗎？
你很蠢，蠢的讓人想笑，暄兒有多愛你，你不知道嗎？哈哈，永遠不相見，說對了。
你們永遠也不會相見了，永遠！
寒天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卓風怔怔的看著寒天雪，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什麼都沒有發現，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愚蠢，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這一生一個人，錯過了兩次，有些事情，還有第三次機會嗎？
卓風咧嘴慘笑一聲「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暄兒只有幾個月的生命了？為什麼？」
寒天雪沉默了一會「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恨暄兒。」
卓風點點頭「不會的，她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永遠不會改變。」
寒天雪頓了頓。時光彷彿在此刻凝聚，卓風仰起面讓淚水順著軌跡再流回去。可是他錯了，這樣做只會讓更多的眼淚流出來。
暄兒，你好傻，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
「其實，暄兒的修為有法神階，不過她卻只有二十六歲，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寒天雪低聲問道。
卓風轉過身，一把抓住寒天雪的衣領「繼承！」
寒天雪點點頭沒錯，暄兒是繼承了祖師的靈力，不過卻在中途毀滅了自己身體的奇經八脈，還中了一種劇毒，每夜走會在午時，腐蝕身體，痛苦難忍。
直到內臟被腐蝕她才會痛苦的死去，為了讓她少些痛苦，是我親手結束了暄兒的生命。
寒天雪忽然笑了笑「沒錯，是我殺了暄兒，你想怎麼辦？殺了我？還是別的怎麼樣？」
暮然間，卓風鬆開手，不再說話，這種靈力繼承提升等階是很快，可是其中的危險卻也是普通人不敢嘗試的。
就算有人敢嘗試，又有誰的靈力給你繼承呢？
「我不想在計較什麼，這不是你的錯，如果說錯，真正錯的人，應該是我。」
卓風的聲音很失落，好像心被掏空了一般，不過真的經歷了這麼多摧心的生死離別，卓風已經不在像以前，那樣把痛苦流露在表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