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紅又為金天準備了一件禮物,這次她準備親自送,她希望他能夠收下。
是一塊對於金天來講價值不菲的表。
歐米茄海馬「詹姆斯·邦德」紀念腕表,金天很喜歡。
有部電影叫《時光倒流七十年》。
「她可真漂亮!」
「是啊!你和她一樣,都屬於那種油畫般的古典美。」
「你這兒一口的京片子,就是嘴甜!」
「呵呵,那要看我是在讚美誰了。」
「天涯情」餐飲集團總公司內部網絡正常運轉的一周後,金天好說歹說才約溫紅來蘇絲黃喝喝酒。孟菲惹的那出事兒,甭看金天嘴上不說,行動上怎麼也得賠賠罪,哄哄溫紅才是。他明白,如果那件事兒黑不提白不提地一抹搭臉兒就算是過去的話,於情於理肯定說不過去。
可巧近幾日蘇絲黃俱樂部正在舉辦奧斯卡經典電影回顧周,當晚的主題是《時光倒流七十年》。
剛繞過屏風,溫紅就被銀幕上的女主角深深地迷住了。
「我哪有人家國際影星的那種氣質。你看那永遠鎮定自信的修養和雍雅從容的氣度舉止,絕對是大家風範。她的美確實與眾不同,同樣是氣質美,奧黛麗·赫本側重於清秀,而她側重於嬌媚,嬌媚得近乎絕塵!」
能讓溫紅這樣的美女不停地去評論的銀幕巨星,應該是絕對能傾倒萬物的。
舞池後面的銀幕上不斷重放著《時光倒流七十年》的電影剪輯,而《Somewhereintime》的電影原聲音樂也始終循環往復地縈繞在蘇絲黃二樓整個大廳內。電影的巨幅海報,女演員簡·西摩爾與男演員克裡斯托弗·裡夫的電影劇照也擺放於各個角落。甚至連影片中格蘭特酒店陳列室內所掛的那幅能讓男主角Richard魂牽夢繞的女主角Elise的照片也惟妙惟肖地複製了一張,掛在正對著吧檯的蘇絲黃陳列牆上,Elise那含笑的神態簡直與影片中一般無二。淡黃色的燈光照耀下,Elise彷彿從照片中緩步走下來一般,信步到吧檯前,與眾共醉。
極光柔和地縹緲行走在屋頂,映襯這「似曾相識」的浪漫。
「哦,她叫簡·西摩爾。我沒看過這部影片,真是不應該。」溫紅看了看屏風後的海報說。
「我記得我第一次看這部電影還是上高中的時候,那時北京電視台有個力士國際影院,她給力士香皂做的廣告很是迷人。」金天回味著。
吧檯前,溫紅坐了下來,金天倚著吧檯邊兒,陪在她身旁。服務生取來金天存在吧檯的藍方威士忌。
溫紅為金天斟滿。
「咱們先乾一杯!金天,謝謝你不辭辛勞地為我搶修網絡。」溫紅一片至誠。
「噹」的一聲兒,兩杯相碰。
「沒想到你那天掛了電話就跑過來了,一忙就是一夜,真是辛苦你了。」溫紅望著手中的酒杯。
其實她原本沒想給金天打電話,也沒想再搭理他,至少短期內沒想。之前安排張馨送個小禮物過去,金天沒收,溫紅就多少有些不自在。那個週末叫金天來喝酒,在蘇絲黃裡孟菲當著她的面兒可勁兒跟金天調情,溫紅看在眼裡更是耿耿於懷。她可不想上趕著金天。網絡癱瘓的那天也是沒招兒了,有病亂投醫想電話裡咨詢咨詢金天,可沒想到剛說了幾句,金天就風風火火地帶著技術人員跑來了。沒一個小時就出現在她面前,這至少說明一點,金天還是拿她當回事兒的。溫紅嘴上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內心著實感動。
金天舉起酒杯隨口一答:「咳,舉手之勞。那天正巧我手裡沒什麼事情,雜誌社過了年也就不怎麼忙了。能幫得上你的我就多盡盡力。」
其實雜誌社平時上班能沒事嗎?金天和兩位網絡管理員全是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工作衝到「天涯情」的。
溫紅說:「上次來我公司的那位綠盟公司技術總監和你那兩位網絡工程師,我準備好好答謝他們一下。看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金天你帶他們去我的國貿店,我準備最豐盛的酒宴款待他們。跟人家也不熟識,人家來我這兒忙了一夜,心裡著實不落忍。」
「行,這個好說。」金天說道。
「還有,你跟我提起的那些網絡安全建議非常實用,我們這些做傳統行業的人普遍都沒那個意識。後來我也問過我的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她們日常辦公也都普遍依賴於網絡,但全無任何防範意識。呵呵,她們都說你心挺細的。畢竟現在全是電子辦公,很多信息資料全存在電腦裡,如果丟失可就全瞎菜了。」溫紅笑盈盈地說。
「呵呵。紅姐,『瞎菜了』可是老北京話兒啊。」金天笑道。
「嗯,是啊。我會說的不多,就會說這麼幾句。你什麼時候教教我說北京話。聽你們老北京人說話,覺得特有意思特帶勁兒。別看我在北京這麼多年,認識的地道的老北京人還真不多。」溫紅笑道。
影片中的那首溫柔多情、纏綿悱惻的鋼琴協奏曲《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縈繞在耳邊,這首《時光倒流七十年》的靈魂曲著實敲打著蘇絲黃裡的每一顆心靈。
舉起杯,兩人相視一笑。
繼而避開了對方正自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可一轉瞬當彼此又互相關切地偷視時,發現對方的眼裡仍然只有自己的影子。目光相遇,兩人的身影重合在彼此的瞳仁裡。
又是甜甜一笑。
「你在笑什麼?」溫紅翹起嘴角問道,稍稍瞪了金天一眼。
金天含笑道:「沒啊,我沒笑什麼。」
「我看到你笑了,那你沒笑什麼是在笑什麼?」紅姐又調皮上了。
「我剛才真沒笑什麼。我見到你笑了我才笑的。那你剛才又是在笑什麼呢?」金天也調皮地反問。
溫紅翹起下巴,小臉一繃說:「我也沒笑什麼!我也是看到你笑了我才笑的。呵呵。」
喝了兩口酒,金天說:「我知道你在笑什麼。」
溫紅不語,望向舞池後面的銀幕。
沉了一會兒,金天喃喃地道:「咱們第一次在蘇絲黃裡喝酒時,就站在吧檯的這個位置。」
溫紅沒應金天,看似心思都在銀幕上。
老半天才回應一句:「是啊。」好似說了,又好似沒說。
溫紅扭過臉兒來,輕輕彈了一下金天放在吧檯上的手背,說:「你呀,工作起來蠻像個嚴謹治學的博士的,可消遣起來卻又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
金天微微臉紅:「我什麼時候花花公子了?」
「還說沒花花公子過?喏!上上週末社長大人您還在上面跳得那叫一個盡情盡興呀。怎麼這麼快您就給忘啦?」說著溫紅沖舞池上一努嘴兒。
金天臉又紅了,連忙解釋:「我,我那天……哎,我和那個女人真沒什麼,她是我一位很重要的客戶,僅此而已。」
溫紅笑了笑:「沒事,呵呵。就是有什麼事兒,那也是你的事兒。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麼的,呵呵。」
「紅姐,我,我。唉。」一時間,金天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算了,看在你為我搶修網絡辛苦了一夜的分兒上,不難為你了。來,喝酒!」
溫紅和金天使勁碰了一下。
溫紅把酒杯放在唇邊含糊地說了一句,不過金天還是聽清楚了。
「我看你啊,在蘇絲黃裡等的女人也不止我一個。說不定那個和你跳舞的女人你等了她大半年呢!呵呵。」溫紅也就是調笑調笑他。
可金天一聽這話多少還有點急了,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天地良心!我在蘇絲黃就只等過你一個人。這輩子,我在蘇絲黃也只等你一個人。」
溫紅怔住了。
聽到金天的這句話,她心裡「咯登」了一下。
臉上依然神態自若:「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上次也就是聽Franky那麼一說,說你在一個多月裡,天天來這兒等我,就是為了和我認識。傻小子,你詳細講講你是怎麼來這兒等的哈。」
金天給自己續上一杯。
「我來這兒找你,和這部電影《時光倒流七十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