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是花瓶」
在中南海跳舞時,封耀松認識了戰友文工團一位漂亮的女演員,便與她談起戀愛。
毛澤東的衛士,這身份聽起來是令人肅然起敬的,至少是令人羨慕的,而實際上,他們並沒有享受到什麼特殊的待遇。當時,他們每月的工資也只有三四十元錢,日夜工作,自由活動的時間極少。因此,戀愛談了一段時間後,女演員感覺不合適,便提出來分手了。這下搞得封耀松情緒非常低落,提不起精神。畢竟已經是20多歲的小伙子了,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毛澤東坐火車外出巡視時聽說封耀松對像吹了的事情,又聽說田雲毓的對象談得也不順利,便歎息地說:「你看我這兩個衛士,搞對象,搞來搞去都搞吹了。」毛澤東進一步開導田雲毓說:「你就不該找個文藝工作者。你一個月四十多元錢,怎麼能養活得起那些活蹦亂跳、花枝招展的女演員?沒到共產主義,還得講些實際嘛!」毛澤東轉過頭叉對封耀松說:「還有你,小封,你們應該找工人,這才能搞好。否則,將來會吃苦頭的。」毛澤東停了一會兒,又說:「我的衛士不發愁,要有信心嘛。」毛澤東輕輕拍打封耀松的頭,鼓勵他。
封耀松囁嚅地說:「不發愁那也不是什麼高興事了。」毛澤東輕輕拍著封耀松的頭,安慰他說:「老婆不是花瓶.不是為了擺著看。討老婆不能光挑長相,還是找溫柔賢惠的好。自己進步,又能支持丈夫進步,那多好啊?家裡和和睦睦,出去幹工作也有勁。你說呢?」封耀松低下頭沒有吱聲。
「當然,挺精神的小伙子嘛,硬塞給你個麻子當老婆,也是不行的。」毛澤東說著笑了,「總要自己看著舒服才好。而且,彼此都要看著舒服。」封耀松「撲哧」一聲笑了。毛澤東也笑了,笑得挺開心。
收住笑,毛澤東換一種嚴肅的口氣認真地說:「但是,一定要先看思想,看性格,其次才是長相。思想一致,性格合得來,婚後才會幸福。要不然的話……」毛澤東稍稍停頓一下,眼神變得有些黯淡下去,歎了一聲,「唉,要不然是耍背政治包袱的。」毛澤東曾對衛士長李銀橋說過,江青是他的一個「政治包袱」。
「你是不是速勝論?」封耀松大概是不死心,還是想找漂亮的對象,想找一個文工團的。
1958年9月,毛澤東到安徽省合肥視察,李銀橋、封耀松、張仙鵬、田雲毓幾個人隨行。在省委組織的舞會上,封耀松又認識了一位安徽省話劇團的女演員。
幾個年輕的衛士天天在一起,大家之間是沒有什麼秘密的。張仙鵬、田雲毓,還有衛士長李銀橋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事情很快又傳到了毛澤東那裡。
那天,幾個衛士和毛澤東在一起吹牛聊天。這種時候大家無話不說,是沒大沒小的。毛澤東從來不怪罪。
封耀松首先發難:「主席,今天我要打瞌睡你可別怪,要怪怪小田。昨夜裡他翻餅子,床板響了一夜,吵得我沒合眼。」毛澤東感情豐富,有時候很容易相信人。見封耀松一本正經,便認真起來問:「是不是娘老子又病了?」這一問小田的臉騰地紅了。原來這裡面有個典故:有一次隨毛澤東到北戴河開會,田雲毓接到家裡的一封電報:「母病重速歸。」當時毛澤東身邊的人手少,不夠用。可是聽到了這樣的消息,毛澤東仍然很為小田擔心,讓秘書從他稿費裡支了100元錢,幫助小田回家探母。小田回到家裡一看,母親紅光滿面在地裡幹活幹得正歡呢。一問,原來是母親想兒子了,母親病重是假的。小田是個老實人,回來之後向毛澤東如實稟報,毛澤東聽到實情後,不但不批評,反而感慨萬千:「兒行千里母擔憂啊。這回你們該懂了吧?所以說,不孝敬父母.天理難容。」。這次毛澤東一句「是不是娘老子又病了?」使田雲毓大為著急,兩隻手胡亂比劃著說:「主席,她造謠,造謠……」封耀松一邊笑一邊說:「娘老子沒病,是西子姑娘病了。
那邊相思,這邊也睡不著。」毛澤東聽了隨大家一道笑起來,沖小田說:「好事嘛,不愛不相思。」田雲毓叫嚷著說:「我們談兩年了,熱了涼,涼了熱,至於嗎?他才是發高燒呢。主席你還不知道吧?他來合肥又跳上了一個。」「真的嗎?」毛澤東望著李銀橋問。
「沒錯。」田雲毓搶著說,「這麼摟著人家轉,轉暈了就甜言蜜語說悄悄話……」封耀松狼狽透了,周圍笑聲一片。
張仙鵬也乘虛而入,說:「主席,我作證。小封跳舞跳上了一個對象,蠻不錯的。」封耀松真是窘迫極了,拔腿就向外面逃,卻被毛澤東叫住了。毛澤東問:「怎麼個情況?別搞封鎖。她叫什麼?」張仙鵬搶著說出了那姑娘的姓名,並介紹說:「跳舞的那個話劇團的演員。」毛澤東根據張仙鵬的描述回憶一番,望著封耀松說:「小封,你是不是速勝論呀?」封耀松不吱聲,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漂亮姑娘優美的舞姿。
「這個人好不好呀?她的情況你全瞭解嗎?毛澤東把身體往後仰,靠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說,「不要一時頭腦發熱,要多瞭解瞭解。」隔了一天,安徽省委書記曾希聖夫婦來到毛澤東下榻處看望毛澤東。剛剛淡了幾句話,毛澤東突然說:「我們小封跳舞.認識你們這裡話劇團一個演員小×,這個人怎麼樣啊?」曾希聖夫婦互相問詢,他們都不瞭解。
「你看我們小封,叉年輕又機靈,小伙子不錯吧?」毛澤東笑著問。
「主席身邊的人,那還用說嗎?」曾希聖夫婦笑著連連點頭。
「怎麼樣,幫個忙吧?你們本鄉本土的,幫助瞭解瞭解。」「行,這事交給我們好了。」省委書記要瞭解一個演員的情況當然是易如反掌了。當天晚上,曾希聖便向毛澤東匯報:「不太合適。女方比小封歲數大,快大三歲了。」「這不算大問題吧?」毛澤東望著封耀松,「女大三,抱金磚,何況人家長相年輕。」「還沒講完呢。她已經生過小孩,是離過婚的……」「怎麼樣?小封。」毛澤東又望著小封,「給你拖個油瓶行不行啊?要說心裡話。」小封很難為情地搖了搖頭。
毛澤東笑了:「關係還沒確定,還是自願為原則。」毛澤東又轉向曾希聖夫婦說:「我身邊的幾個小伙子都是不錯的,總想選擇個漂亮的,方方面面滿意些的姑娘。這樣一來呢,就有點對不住你們那位演員了。」曾希聖夫婦一離開,毛澤東就疼愛地用手指頭捅了小封一下,說:「懂了吧?失敗主義不行,速勝論也不行,看來還得搞點持久戰。」當然,有毛澤東出面幫忙,小封並沒有落到打持久戰的地步。
「你該朝前邁一步了」封耀松是浙江人,父親是一個拉黃包車的普通人,十幾歲的時候在一個點心鋪裡學徒,後來被調到了省公安廳警衛處。
一次,封耀松隨浙江公安廳廳長王芳到北京辦事,被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看中,成為了毛澤東身邊的一名衛士,這時封耀松只有16歲。1962年年底,封耀松從中南海回到杭州,在公安局警衛處工作。
1959年廬山會議期間,江西省委書記楊尚奎夫婦到山上看望毛澤東,談話中,毛澤東對楊尚奎的夫人說:「水靜啊,我身邊幾個小伙子你都見過了,你那邊老表很多,幫忙找一個吧!」「行啊。你們小伙子一個個都長得那麼精神,就怕他們看不上。」「小封,找個江西老表好不好啊?」毛澤東轉臉問。
沒容封耀松張口,葉子龍和李銀橋就在一旁搶著幫腔了:
「好啊,江西老表好啊。拉一個出色的來談談看吧。」水靜想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你們187號樓的小鄭好不好?叫鄭義修,是省醫院的護士。」李銀橋跟著說:「能在主席身邊服務,也是選了又選,方方面面都優秀才行。」毛澤東像辦完一件大事似的,朝沙發上一靠,把腿伸出去放鬆。滿意地說:「小封,就這樣吧,接觸接觸看。」於是,封耀松和鄭義修談上了。
當時,廬山會議開得緊張激烈,而這一對有情人卻悄悄地談了起來,談得甜甜蜜蜜,談得輕鬆愉快。下山時,彼此已經有些戀戀不捨了。
以後,每逢封耀松陪毛澤東散步,毛澤東都要問問:「小鄭給你來信了沒有呀?」「來了。」封耀松說著把信遞給毛澤東,請他看,回信也要請主席看,請毛澤東幫助修改。毛澤東每次都要認真幫封耀松改錯別字,一邊改一邊說:「要加強學習。寫了錯別字人家是要看不起的。改過的錯字你要記住,下次不能再寫錯。」終於,有那麼一封信毛澤東看過以後,笑了。說:「小鄭發信號了。你該朝前邁一步了,升升溫。這種事還是男的主動些好,姑娘總是要比小伙子顧些面子嘛。」於是,以後寫信封耀松便加上了「親愛的」。毛澤東再問封耀松小鄭來信沒有時,封耀松的臉紅了,不自然地掏出信。
毛澤東哈哈一笑,手在胸前劃一個弧:「不看了,不看了,大局已定,我等著吃你們的喜糖了。」1961年春夏之交,北戴河會議期間,封耀松和鄭義修結婚了。第二天傍晚,小夫妻便特意去看望毛澤東,感謝毛澤東熱心搭橋牽線之恩。
毛澤東望著鄭義修問道:「小鄭,今年多大了?」「22歲。」「比小封小3歲。爸爸媽媽幹什麼?」「退休了。我們兄弟姐妹都能照料他們。」「那好嘛,要孝敬父母。連父母都不孝敬的人還肯為別人服務嗎?當然不會。」封耀松悄悄地捅捅鄭義修,她便起身走近毛澤東,剝了一塊水果糖:「毛主席,請您吃我們一塊喜糖吧?」「好啊。甜甜蜜蜜。」毛澤東把糖含人嘴裡,說:「你們結婚後要互相多關心多愛護,和和睦睦,白頭到老。」隨後,毛澤東和他們合影留念。
毛澤東的關於持久戰和速勝論的思想,不僅能指揮戰爭而且還能指導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