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喜滋滋的,怕不是胡宗南不敢進攻延安了吧?」「哎呀,講的是我們家的大事。」江青按著毛澤東的雙肩.要他坐著歇一會兒。「我說呀,我們家岸英今年也有二十三四歲了吧?」毛澤東馬上糾正道:「到今年的秋天,滿25歲,你問這個幹麼子?」江青說:「是嘛,都25歲的大小伙子了,他的婚姻大事你也該關心關心了。」接著,江青信心十足地把毛岸英與傅小姐相識的事和盤托出,期盼著毛澤東一錘定音。
毛澤東猛吸了一口煙,從籐椅上站起來,在屋裡轉了一圈,又把雙眼投向了那張大地圖,不吭氣。江青並不甘心,她眉飛色舞地講起傅小姐:「論文才,人家是北平的大學生,能從優越的書香門第家庭出來奔向延安,就說明她的思想覺悟高:品貌也是佼佼者……」江青還沒講完,毛主席卻潑了一瓢冷水:「就這些?見了幾面就定終身,也太輕率了吧?岸英這孩子年輕,沉不住氣,怎麼你也沉不住氣?你要岸英到我這兒來一下!」江青碰了一鼻子灰,她見了毛岸英,沒有將毛澤東的原話轉告,還給打氣說:「你爸叫你去,有門了,現在戀愛自由,主要在你們雙方,只要你態度堅決,你爸爸也不會阻攔!」毛岸英走進父親的住房,毛澤東告訴他,胡宗南要進攻延安了,工作千頭萬緒,你要到鬥爭的第一線去磨煉……毛岸英知道父親的心意.那件事到了嘴邊怎好啟齒?還是毛澤東先開了口:「聽說你結識了一個姑娘?」兒子連忙說:「我覺得人挺不錯,長得也漂亮,又有文化。」毛澤東早看透了兒子的心,他說:「不漂亮不聰明,你也不會動心,這一條我理解。
共產黨人不是禁慾主義者。不過,除了漂亮外什麼都不考慮了,這一條我對你就不敢恭維了。」毛澤東換了嚴肅的口吻:「除了漂亮,有文化,她的理想、品德、性格,你瞭解嗎?她剛剛從北平來,她的家庭出身、社會關係、個人品質,我們都不甚瞭解。岸英,婚姻對你來講,不,對每個人來講,都是終身大事,既是終身大事,也關係著我們的革命事業,因為你是毛澤東的兒子呀,這件事,一定要慎重,不能輕率從事。現在你還年輕,剛回國才一年,眼前正趕上胡宗南舉兵進犯的緊急時候,不要急於定終身,雙方再處處,多方面瞭解瞭解。」毛岸英當時心裡不悅,可冷靜下來,咀嚼爸爸的話.覺得很有道理,心想,那就讓時間來考驗與傅小姐的感情吧!不久,延安成了胡宗南的天下,毛岸英東渡黃河,到艱苦的山西鄉下搞土改去了。那位傅小姐據說吃不了苦,脫離了革命隊伍,又回到了北平,還在報上寫文章攻擊共產黨。後來毛澤東笑著對自己的兒子說:「漂亮靠不住吧,還得靠理想,靠志同道合。」江青保媒沒有成功,又受到毛澤東的奚落,以後對毛岸英的事也就不願理睬了。
「不要『顯擺』自己」1922年10月24日,毛岸英出生在湖南長沙的教會醫院——湘雅醫院。8歲的時候,他和母親楊開慧在板倉的住所被當時國民黨清鄉司令部所屬的「鏟共義勇隊」的區隊長范覲熙(楊開慧家鄰居)帶領的槍兵抓獲,後被解送到長沙「協操坪監獄」。
楊開慧被殺害後十多天,毛岸英被舅舅楊開智、舅母李崇德從監獄接回家。為了避免再被迫害,毛岸英與弟弟毛岸青、毛岸龍被送到當時黨中央機關所在地上海,由叔父毛澤民安排進了「大同幼稚匿」。「大同幼稚園」是上海黨組織為安置救濟和培養革命烈士的後代,是由黨的外圍組織「中國互濟會」出面開辦的。其間,4歲的毛岸龍因病不幸夭折。1932年3月,黨組織鑒於「大同幼稚園」已經暴露,遂將其解散。毛岸英和毛岸青被「大同幼稚園」的創辦人之一,當時是地下黨員並從事牧師職業的董健吾領回家中寄養,黨組織按月出30元的生活費。
後來董健吾也暴露了,只好外出躲避,由董健吾的前妻黃慧光負責照看毛岸英和毛岸青。再後來,由於上海地下黨受到嚴重破壞,黃慧光的生活來源也沒有了,日子越來越艱難,於是毛岸英和毛岸青便離家出走,從此流落街頭。
1935年秋,遠在中央蘇區任中央工農民主政府國民經濟部長的毛澤民托錢之光,找到當時中央特科的潘漢年,希望尋找毛岸英、毛岸青。直至1936年夏天,地下黨才從一座破廟裡,從一幫流浪兒中間把他們找到。隨後托張學良東北軍的部下、抗聯總司令李杜,在他出國時帶他們倆到了法國的巴黎。
半年後,由當時任中共中央駐莫斯科共產國際代表團副團長的康生,一路照看著他倆來到了蘇聯的莫斯科,並張羅著將他們送進了莫斯科市郊的莫尼諾爾第二國際兒童院。
在隨後的5年裡,由於毛岸英聰明、好學、勇敢、堅忍,並愛好「軍事、政治和時事」,他逐漸成了兒童院裡的「小領袖」。他先後擔任了少先隊的大隊長、兒童院的團支部書記和區裡的團委委員。他應邀經常到各處去作報告。他寫過一篇長達3000多字的文章《中國兒童在蘇聯》,文筆流暢優美,被當時正在莫斯科治療臂傷的周恩來帶回國,刊登在1940年4月12日延安的《新中華報》上。
1937年11月,毛岸英15歲的時候,與父親的書信聯繫終於恢復。毛澤東很高興,與兒子談時事、政治、談讀書,表現出了他對長子的情有獨鍾。毛岸英對當時已在中國黨內確立了領袖地位的父親,則是依照自己的判斷,逐漸從瞭解、理解、認同與敬重走向了能夠與之進行思想的交融與溝通。
毛岸英20歲時,他眼見著蘇聯衛國戰爭打得殘酷而激烈。
儘管他有主見,拒絕加入蘇聯國籍,但戰爭來臨時,他主動給斯大林寫信,要求上前線。後來他又去找蘇軍將領再三請求,終獲批准入伍。他先人士官學校,後進軍政大學。1943年.他加入了蘇聯共產黨。隨後被任命為坦克連的指導員,獲授中尉軍銜,參加了對德國反法西斯的大反擊。1945年,蘇聯最高統帥斯大林接見了他,並贈他一把手槍表示褒獎。
1946年1月,24歲時,毛岸英終於回到了闊別18年之久的毛澤東身邊。
剛回國的毛岸英很「洋氣」。他懂俄語、英語、德語,穿著蘇軍呢子制服和馬靴,會跳交誼舞,還寫得一手似乎無師自通,得到了乃父真傳的狂草體的好字,為人處事有些不拘小節。但是,毛澤東對他要求很嚴格,提醒他:延安雖「土」,但這裡是中國革命的「聖地」,到處都有「真人」,不要「顯擺」自己。他立即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自願地穿起了大褲襠的棉褲,進「勞動大學」,用雙手的老繭換回了「畢業證書」。他經常出門去拜訪老革命、老同志,虛心向他們討教。他參加土改工作隊,還抽時間翻譯出版了恩格斯的《法德農民問題》等論著,毛岸英在政治上逐漸成熟。
「你對這個女婿滿不滿意?」1948年9月的一天清晨。張文秋剛剛起床,劉少奇的警衛員送來一封信。信中說請張文秋過去談談。張文秋與劉少奇見過幾次面,但是沒有直接的工作關係,所以張文秋有些納悶兒:劉少奇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張文秋急匆匆地洗漱完畢,就和警衛員從平山縣王子村奔西柏坡而去。
張文秋以為劉少奇要和自己談工作呢,就主動向劉少奇匯報起工作來,兩個人說了半天,張文秋發現劉少奇並沒有談丁作的意思。最後劉少奇說:「沒關係,很快就要奪取全國的勝利了,有很多工作需要做。我們將盡量考慮每一個同志的特長和愛好,最大限度地發揮其作用。你什麼時候考慮好了,什麼時候告訴我好了。」他頓了頓說:「現在,我領你去看看主席,好不好?」張文秋已經有兩年沒見到毛澤東了,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劉少奇把張文秋引進了毛澤東的客廳,老遠就沖屋裡的毛澤東喊道:「主席,我給你帶來一位客人。」毛澤東看見張文秋,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握住張文秋的手說:「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我們可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劉少奇和毛澤東簡單地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就先行告辭了。毛澤東微笑著把張文秋讓到沙發上就座。笑著說:「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在何處工作?」接著,毛澤東問起了張文秋的家世和家庭情況以及劉謙初犧牲的經過和劉謙初的家庭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