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故事365天 亥卷  酒趣之五 (8)
    臨上火車前的那頓飯自然很豐盛,父親從角櫃裡拿出那瓶「茅台」,卻看見母親在那兒抹眼淚兒,父親於是沖范小清開玩笑:「這酒先不喝啊,等著你結婚的時候再喝吧。」

    人生就是這樣。「萬事如意」那是拜年話,不是平常過日子說的。父母在廚房洗碗筷,范小清拿起那瓶「茅台」:白裡略透青的瓷瓶,反射出窗外的亮光,細膩而柔和,紅色的瓶蓋下,垂著一條紅色的緞帶,雖然放了十幾年,顏色還是那麼鮮艷。隔著酒瓶,范小清似乎聞到了那柔綿醇厚的香氣。這哪是酒啊,這是連著她和父母親的紅緞帶啊。她有一點兒想哭,卻在淚光中笑了。

    嘗鮮兒

    王長偉

    喝吧喝吧,酒壯膽,喝吧喝吧,好幹大事。面前擺著一飲料瓶子,裡面裝的是散裝白酒。我吱哈一下喝罷,山增又接過去吱哈一聲;瓶蓋子太小,他不停地埋怨,我說山增你別嘟嚕了你嫌不過癮就抱住瓶子抽幾口吧。山增吱哈著搖頭,說別把大事忘了,把握尺寸,喝太高了咋去幹大事!山增說著偏頭往右邊哪棟高樓上瞅,說你也轉動腦瓜想想辦法,我說你腦瓜好事,你說咋辦就咋辦。

    立交橋下風大,山增打了個酒冷子,說不能再喝了,喝高了誤事,這幾塊錢一斤的東西喝多了傷胃,今晚咱先把大事幹了,別誤了明天回老家的火車。山增又抬頭看了看那座高樓和小區的大門,高樓之上燈火璀璨,小區門口保安挺立。

    山增也想不出計謀,說咋沒把那本孫子兵法帶上,我說山增你別裝大尾巴羊了,丟人!山增就不停地有節拍的用巴掌拍打腦門,這是他的老毛病,啪啪——啪啪,我說山增你別打了,你就是拿刀把你那豬頭劈開好辦法也不會蹦出來。我的話音一落,山增的眼睛亮了,拉起我就走。

    在小區門口的一家超市裡,山增買了一套刀具,一件一件地插在木頭殼子裡。我說:「山增你買刀幹什麼,你想為了那幾百塊錢殺了老闆?」山增搖頭,說領你去嘗個鮮兒。

    嘗鮮兒,山增說的要嘗的鮮兒很多,跟著他出來打工兩年多,他領著我吃了不少在老家聽都沒聽說過的玩意兒,見識了在我們老家只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城裡的漂亮女人,用山增的話說,享受一下極品的東西,將來死在老家的山窩窩裡也不虧了。後天就要過年了,到老闆那兒領工資,老闆每人扣了我們500塊錢,老闆的解釋是當今的官員胃口大,他的日子也難過——過罷年,過罷年來上班立馬把大家的欠款補齊。這實際是老闆在打他的小算盤,是想把這些熟練工拴住,明年還來給他幹活。但是,我是獨子,過完年要伺候我癱瘓在床的老母,山增也打算在老家的鎮子上開歌舞廳,都不打算出來打工了。

    我說:「你這樣拿著刀去,是想威脅著他要錢嗎?」

    山增說:「也是也不是。」我說這樣他能給咱錢嗎?

    山增說:「給咱錢也不能要。」我說那咱去找他干個蛋啊!

    山增說:「不干蛋,咱今晚去就是要嘗個鮮兒,嘗過可能咱這一輩子都不虧了。」

    恰好小區的這個門衛認識我們,在一起喝過酒,看我們提了個精美的禮盒,滿身噴著酒氣,就知道這是借酒壯膽子去給老闆送禮呢。我倆順利地進入了小區,上樓,敲門,裡面傳出的是大白桃子的聲音:「誰呀?」

    山增說我。說著把那精美禮盒往貓眼上晃,左晃晃右晃晃。女人問幹什麼呢?山增說過年了,弄了些老家的特產,來孝敬老闆。隨後,防盜門卡的一聲開了,山增和我擠進了客廳,老闆也在,有些吃驚,還真是好狗不咬上門客,讓我倆坐在了沙發上,皺皺鼻,說你倆在那兒喝高了?一身酒臭!山增說:「老闆,還沒喝好,找你喝酒來了。」說著摟住了老闆的肩膀作親熱,卻並不把那禮盒撒手,眼睛往老闆的酒櫃上盯著不放,那上面可真是琳琅滿目好酒多多,最上面擺放著各種價格標準不一的茅台酒。

    老闆嘿嘿著冷笑,說:「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山增打開了禮盒,抽出了把剔骨刀,修長閃亮,說老闆這刀不錯,你們用著合適嗎?霎時,老闆的臉面似火燒,命令大白桃取來一瓶本地酒。

    山增搖頭,接著取出把剁骨刀,冒著藍光,說老闆你們覺得這刀鋒利不?霎時,老闆的臉似發紫的豬腰子,命令大白桃取來一瓶外埠酒,價格大概三百多。

    山增又取出了把鬼頭刀……

    茅台酒倒進了做工精良的銀杯裡,狀如車燈,粘稠清亮,不滴不灑不流;其味飄來,酒香撲鼻,一杯一杯,沁人心脾。老闆好像大方起來,說:「喝吧喝吧,一瓶一千多。」倒滿,老闆又說:「喝吧喝吧,春節愉快!」

    兩瓶茅台酒沒喝完,山增就要走,老闆非要給錢,山增不讓接,說老闆你見外了!老闆讓把那套刀具拿上,山增硬著舌頭說老闆你看不起我們?那可是送給你的禮品啊!山增卻順手提起了那一瓶僅喝了幾杯的茅台酒,揣進了懷裡,走出了老闆的家門。

    冷風一吹,腳下打起了擺子,我說山增你腦袋讓老熊拍了,老闆給錢你怎麼不要?

    山增打了個飽嗝,說:「要錢!你真是太嫩,要他錢那就成了拿刀逼債了,你我還能走出小區嗎?喝他這醇香的茅台酒就不同了,雖然幾千塊,但我們合情合理的喝,這是人情!咱早就夠本兒了……拿著,把這一千多一瓶的茅台佳釀仔細包起來,帶回老家去,讓鄉親們過年也嘗嘗鮮兒。」

    消毒清毒,茅台如醋

    文文

    眾所周知,醋具有殺菌、消毒、清毒的功能。

    眾所周知,茅台酒,被稱為「國酒」,它「酒香突出,幽雅細膩,酒體醇厚,回味悠長,空杯留香持久,經久不散」,它是神奇的,充滿文化蘊味的。這樣的茅台酒,也會在特定的情況下起到消毒清毒的作用嗎?

    這裡給大家講個一個故事,故事發生在1974年第35屆廣交會春季交易會閉幕酒會上。

    廣交會,即中國出口商品交易會,被譽為「中國第一展」,從1957年春天創辦到現在,已成為中國歷史最久、層次最高、規模最大、商品種類最齊全、到會採購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信譽最佳的國際知名品牌展會。

    當年,閉幕酒會同時設在東方賓館和廣州賓館,這兩個賓館在當時是廣州市最好的賓館。

    東方賓館只能接待1000多人,但出席這屆閉幕酒會的嘉賓很多,東方賓館要設3000個席位,才能勉強滿足要求。這就遠遠超出了東方賓館的接待能力。

    人手緊,時間急,地方窄,設備少,怎麼辦呢?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上!

    東方賓館的工作人員提前幾天把肉、菜等食品都採購回來。冰櫃太少,裝不了那麼多,就把它們擺在走廊上,生的、熟的挨著甚至混在一起,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賓館領導很重視安全保衛工作,派了保安嚴密看守這些菜,以保證食品安全。但是保衛工作只注意防壞人防蟲鼠,卻忽略了一種重要的敵人:細菌。

    細菌可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敵人,防不勝防的敵人!在工作人員忙碌的時候,它們也忙碌起來,大量滋生,繁殖,蔓延。

    工作人員不知情,把被細菌污染的熟食端上了餐桌。與肉菜一起擺在餐桌上的還有茅台酒,另外還有醋等輔食。

    嘉賓更不知情,想吃菜就吃,蘸不蘸醋無所謂;想喝酒就喝,醉不醉人人自醉。哪裡想到會有細菌這種敵人潛伏在看似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裡。

    濟濟一堂,喜慶洋洋,好一派熱鬧吉祥的氣氛!但在這吉祥中已埋下不祥的種子。

    酒會還沒有完全結束,杯盤狼藉之際,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一個賓客出現了嘔吐、腹痛、腹瀉症狀,接著兩個,三個……

    後來,據統計,一共有1200多賓客和工作人員出現了中毒症狀,有200多人需要進醫院治療,他們是被緊急送到陸軍總醫院和廣州市人民醫院的。

    「我們把賓館吃的、病人吐的都採集了樣品,送到醫院去檢查化驗。後來查清楚了,主要是嗜鹽菌在螃蟹身上引起的食物中毒。」關相生說。「溫度在60℃左右,嗜鹽菌繁殖最快,那一年4月廣州天氣比較熱,大量的嗜鹽菌繁殖了。」

    「在調查中,我們發現了兩個很有趣的現象:一是喝了茅台酒的客商沒中毒。二是喝了醋的客商也沒事。說明茅台酒和醋都有消毒清毒的功能。」關相生和林金海說。

    關相生曾經任過廣東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廣東省委副秘書長等職務,上世紀80年代兼任交易會大會副主任,分管接待服務工作,現在已經82歲高齡了。林金海,1972年負責籌建流花賓館(第35屆廣交會春季交易會的主要展館),現年73歲。他倆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共同回憶了當時的情況。

    一瓶1978年的茅台酒

    高海濤

    任增山用那雙粗糙的大手,從院子裡籐條食囤下,挖出埋了30年的一包東西,除去密封塑料布和棉花。一瓶完好的1978年的茅台酒放到了投資商手中了,投資商除了用10萬元買下這瓶茅台酒,還在任現龍村投資了一個大型棉油加工公司。

    1978年,任增山的妹妹嫁到安徽小崗村前,用僅有的8元錢買了一瓶茅台酒,送給任增山,「哥哥,今天你當了我們村的支書,這是瓶權當慶賀你吧,希望你帶著我們村走向富裕。」

    任增山看著這瓶茅台酒,淚珠就在眼裡轉,如果村裡不窮,妹妹怎麼會遠嫁到外省的小崗村。任增山激動地說:「妹妹,你就放心吧,哥哥會讓任現龍富起來的,就接你們全家一起到村裡住。」

    幾聲嗩吶,就把妹妹接走了,除了一個人,沒有帶走任何嫁妝。站在料峭的春風裡,任增山看著地裡稀落落的麥苗,抹去眼淚,狠下一條心,「一定讓任現龍村富起來!」來到家,任增山哪裡捨得喝這樣好的酒,把它封存了起來,趁沒有人注意,把酒埋在了屋門口左邊的乾癟的籐條糧囤下。

    上任後,任增山在全村800父老面前說:「三年內,我要讓全村的糧食增長達100萬斤,棉花年產50萬斤。」當時,只收成糧食55萬斤,棉花13萬斤。

    一年下來,滿懷壯志的任增山,還是面對一組數字低下了頭,5個生產隊,棉花總收入8萬斤,糧食60萬斤。更讓任增山頭疼的是,5個生產小隊長紛紛撂挑子不幹了。任增山也看清了問題的癥結,全村人也明白。隊長一敲鐘,大伙抗著鋤頭出了門。幹活時,大家你說我笑,不鋤草,光鋤苗。婦女們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大家出工不出力。就是任增山有三頭六臂,也督促不過來這些「出門一條龍,幹活磨洋工。」的人們。

    這時,妹妹從小崗村寄來了一封信。小崗村的18戶農民冒著坐牢的危險在大包干協議上按下了手印。其實,任增山三年前就有這種想法,曾向當時的支書提出一個「膽大包天」的設想:把地全分開。妹妹當時就說:「哥哥是一個帥才。」當時的支書也明白這個理,說:「主意是個好主意,可是誰敢搞?」

    第二年春天,在縣城開完三級幹部大會,任增山不顧一切地往家趕,及時把「生產隊可以分組,農民可以分自留地」的消息告訴大家。年底,傳出一爆炸性新聞,村裡最窮的任鐵柱家,買回了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這一年,全村人的家裡都有了起色,任增山一高興,就想把那瓶茅台酒挖出來。

    除了這次想喝這瓶酒,任增山還有兩次想喝的衝動。

    一次是1981年春天。去年春天,任增山偷偷為全村人,每人分了一畝口糧田。全村的糧食棉花成倍地增長,可是這年冬天的全會上「口糧田」受到批評。可是沒過三個月,就有了合法地位。高興,於是就想喝了那瓶茅台酒。可是又是因為糧囤太滿,茅台酒沒喝成。

    最後一次,是1982年的春天。「大包干」席捲全國。這次這瓶酒非喝不可了,任增山放出話要請5個小隊長,因為以後就沒有這個設置了。可是當他倒糧囤時,又捨不得喝了,一是想到了妹妹,二是五年的陳酒了。狠狠心,又買了一瓶茅台酒。

    其實,以後的這25年,任增山不是沒有喝那瓶茅台酒的念頭,只是地裡的收成越來越好,買瓶茅台酒不是什麼問題了。

    小崗村也富裕了,妹妹每年都來家看哥哥一家。每次任增山都與妹夫講那瓶茅台酒的故事。有一年,妹夫說:「我把這個故事講給了一個深圳的老闆聽,那老闆想出1萬元買你這瓶酒。」

    任增山說:「不賣,咱們又不是缺這一萬塊錢。有這瓶酒就有個全家人在一起的感覺。」

    去年過年,妹夫、妹妹,還有大學畢業後結了婚、上了班的外甥、外甥媳婦都回來了。

    妹夫問任增山:「大哥,咱們家的那瓶1978年的茅台酒還有沒有。」

    「有。」

    「大哥,我看就把它賣了吧。」

    任增山不語。

    妹夫說:「10萬元是你的,人家還想投資在任現龍村蓋上大型的棉油加工公司。到那時,咱們村的棉花就不會賣給外人了。公司+農戶,是一種新模式。」

    任增山沉默了半天說:「我知道,這樣好。這樣的想法就像我當年分地的想法。可是我一想起那瓶酒,就想起妹妹在料峭的春風裡出門子的樣子。就這麼一個妹妹,遠走他鄉。」

    妹夫又說:「現在孩子大了,都在北京工作,如果公司弄成了,我和你妹妹都來任現龍村。」

    任增山高興得流下了眼淚,「一瓶1978年的茅台酒是一家人分別的見證,沒想到卻又成了團聚的紅線。我多虧了這些年沒有喝了它。」

    國酒飄香

    夏艷平

    做工的有工友,當兵的有戰友,寫作的有筆友,喝酒的也會有酒友。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的人,如果沒有幾個志趣相投的酒友,那酒先就寡了幾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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