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目光流轉,笑意盎然:「原來我們的小皇帝竟是如此可愛,看到你,我終於可以放心了。我想,以後的生活一定不會無聊了,我很期待呢。」
蘇醉兒的小臉騰得紅了起來,就像燒著了一樣,她不知所措地垂頭看著腳下的地面,小腳丫用力在小草上碾來碾去:「那個……聽說你騎馬的時候腿受傷了,好些了嗎?」
秦墨淡淡微笑:「嗯,好多了,只是行動還不太方便,所以才借助輪椅……」
蘇醉兒的小腦袋垂得更低了:「那……那你以後不要騎馬了,免得再受傷……」他真的好虛弱哦,連馬都不能騎。嘻嘻,不過,他也好溫柔哦。蘇醉兒決定了,從此以後,她要保護這個羸弱蒼白的少年,再也不讓他受傷了。
「我……我來推你吧!」蘇醉兒跑上前去推著輪椅就走,秦墨本來想要制止,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順勢拂落肩頭的落花,然後非常自然地問了一句:「我可以叫你醉兒嗎?」
蘇醉兒的心又狂跳起來,只覺得腳下被碾碎的花兒都是那麼可愛,風兒悄悄的,陽光暖暖的,心也跟著軟軟的了。
「嗯!」蘇醉兒悶著頭,用鼻音輕輕哼了一聲,更加用力地推起輪椅。
醉兒,嘻嘻,他叫我醉兒!
蘇醉兒推著秦墨走進挽雲樓的時候,楚玉、林晚歌和羅殊他們三個已經到了,不知道在聊什麼,笑得極為歡快。但蘇醉兒和秦墨剛一出現,笑聲便戛然而止,三人神色各異地看著兩人,表情連連變幻,竟是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蘇醉兒的神色卻是無比坦蕩,對三人理也不理只管繼續推著秦墨。他們來到一個空桌前,蘇醉兒仔細擺好輪椅的位置,才跑回自己的書桌,抱了一堆書過來:「秦墨,這都是你的書,前些天你沒來我就替你保管了。你瞧瞧,很乾淨吧?」
秦墨輕笑點頭:「謝謝陛下。」
蘇醉兒的眉頭立刻豎了起來:「你叫我什麼?陛下?你變得還真快!」剛才還叫我醉兒的呢!
秦墨目光流轉,柔柔一笑,卻不肯再說什麼。
「啪」的一聲,林晚歌突然用力將書拍到桌子上,憤憤地說:「想不到我堂堂西昆第一才子,竟然要與罪臣之子同處一室,當真是可悲可歎!」
羅殊偷偷瞄了一眼秦墨,又慌忙收回目光,楚玉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秦墨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看著身前的書桌,目光深邃如海。
只有蘇醉兒覺得莫名其妙,她衝著林晚歌喊起來:「喂,你發什麼瘋?誰是罪臣之子?」
林晚歌也不避諱,直直指向秦墨:「除了他秦墨,還能有誰?哼,如果換作是我,早已羞愧得躲進南荒,再也不敢出來見人了!他竟然還敢登堂入室,簡直是無恥之極。」
蘇醉兒差一點兒跳起來:「什麼?秦墨是罪臣之子,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林晚歌臉色陰沉:「我胡說八道?陛下,你可記得十三年前,我西梁國史上最大規模的暴動之一珉南之變?」
蘇醉兒點點頭,說:「當然知道,就是我一歲時候發生的那場民變嗎?」
雖然那時她年齡太小,算不上真正經歷或參與,但那場暴動卻幾乎席捲了半個西梁,驚動了數十萬軍隊參與平叛,死傷無數,即便平叛之後,牽連處死的人員也有數萬之眾。這場大變,讓西梁國元氣大傷影響至今,蘇醉兒再不關心國事,也不可能不知道。
於是,林晚歌再一次堅定地指向秦墨:「那一場暴動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的父親秦帆!」
蘇醉兒大吃一驚,看向秦墨,這不會是真的吧?
秦墨依然目視前方,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臉色卻顯得更加蒼白,無一點血色。
蘇醉兒心裡一痛,突然向著林晚歌大叫:「秦墨的父親犯的錯,又關秦墨什麼事?十三年前,秦墨才四歲吧,他那時什麼都不懂?難道那場暴動你還要怪罪於他嗎?你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林晚歌張口結舌了老半天,才蹦出一句:「父債子還……他父親是我西梁的千古罪人,難道他不該感到羞愧嗎?」
蘇醉兒冷哼了一聲:「去,若是你父親在外面偷偷包了小妾,生了孩子,你是不是也要子代父還,乾脆娶了人家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