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是極品 第59章
    第57章(2)

    「明天自己好好待在家裡,或者約你兩個朋友出去玩也行。總之,不許去!」

    「其實你不想我去的真正理由是什麼?」

    凌泰捏住她漂亮的下巴,在上面親了親,答非所問道,「參與這件事,以及陪你去非洲看沙漠,兩者只能選其一。」

    「……」

    「五秒內作答。」

    「……==」老公,你這是何必……

    「三、二、一……」

    「非洲!」

    「很好,你自己的選擇,可別忘記。練武之人要言而有信,乖。」適才還「吃醋」的男人緩緩提唇,綻開了柔軟迷人的弧度。

    危瞳垂下頭,她又一次敗北。

    【父親的心】

    看到出現在面前的兩人,凌洛安笑了起來。

    雖然接到電話時,就大約猜到會是這個場面,可他心裡居然仍抱著少許期望。希望來的人是她,希望她不是在欺騙,希望還有機會去挽回……

    那個跟了自己不過一個月的人,此刻在他窒冷的審視目光下分毫都不緊張,神態異常自若。

    凌洛安取過打火機,低頭為自己點了支煙,嘲諷的笑道,「原來這世界到處都是反咬一口的狗!」

    「凌少,可別胡亂做人身攻擊。我雖然有些事隱瞞了你,但這次可是真心來幫你的!」

    像是聽到極度無聊的笑話,他吐了口煙,精緻臉孔上的笑容愈發肆意。

    渃宸無奈的看向凌泰,後者不語,只是從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個被封口的牛皮信封,輕輕擱在桌上,朝凌洛安道,「都在這裡。」

    渃宸匪夷所思,「不會吧,就這麼一個信封?」

    凌泰微笑,「足夠了。」他起身,「考慮好了就打給我。那麼,我們先離開。」

    渃宸啞然。費這麼大勁找上凌泰和把讓人約出來,就只為給一個信封?

    「上次是信,這次又是什麼?」夾著香煙的手指傲慢的捏起那個略顯厚實的信封,又隨意丟下,「凌泰,這麼莫名其妙真不像你的風格,直接點說吧,想讓我做什麼?去恆安?繼續跟你學習?」

    已轉身準備離開的男人慢慢回過頭來,透過玻璃的陽光落在他臉上,明光暗影間,看不出任何情緒,「我知道你沒有看那封信,如果看過,你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把凌氏脫手。今天給你的東西,我不會收回,怎麼處理也全由你自己。我希望,你還沒有懦弱到連打開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不說任何話,是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

    凌洛安的個性,絕不是勸說就能達成的。

    一些事情,他得自己去發現,一些道理,他得自己去明白。

    回程的車上,渃宸一臉歎息的搖頭,直說自己這份新工作怕是挽回不了了,又問凌泰恆安缺不缺人,他打算跳槽。

    「放心,你的新老闆一定會找我。」

    「這麼篤定?」渃宸笑起來,「怎麼我感覺上你是在賭呢?這麼大一件事,萬一賭輸了可不好看!」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凌泰看他一眼,笑了,「而我從來沒輸過。」

    「真的一次例外都沒有?」

    凌泰揚眉,「危瞳算不算?」

    「提到這丫頭,也應該見一見了!這樣吧,今晚一起吃飯,我請你們。」

    這一頭氣氛正熱,那一端的咖啡廳裡,香煙早已燃盡。

    許久,男子的手指慢慢伸手桌上的信封。

    信封裡是一份有效的讓渡文件,讓渡內容是他曾經百般反對卻仍眼睜睜看著被賣給恆安的「南苑」。

    讓渡日期是恆安與凌氏合作發展南苑的記者發佈會後的第二天。其實南苑從來沒有賣給恆安,因為讓渡方是凌泰個人,獲贈方亦是凌洛安個人。

    文件上已有了凌泰和律師的簽名,現在只要他簽上自己的名字,這塊天價地就將完全屬於他個人。

    讓渡文件裡夾了一張白紙,上面空蕩蕩的只寫著一行字:不必謝我,我沒有這麼偉大,用來買南苑的錢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他說,這是成人禮物。

    捏著白紙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幾分鐘的靜默後,男子拿起文件,快步出了咖啡廳。

    公寓房間的抽屜裡,白色信封安靜的躺著。

    賣掉股份並從凌家大宅搬離時,他沒有忘記將這封信一起帶回——即便他從來都沒有打開的想法。

    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信,而到了此刻,他才終於有勇氣去讀。

    信是父親親筆寫的,寫於六年多前,他剛剛入院之後。

    那信,是一個父親寫給兒子最後的愛。

    凌仲升——這是凌洛安父親的名字,早就知道在他去世之後,年僅十八歲只知道逃學玩鬧的兒子沒有本事也不可能撐起整個公司。所以在當時,他把自己的兒子和一生的心血都交給了凌泰。

    他要他教導他,用另一種方式,迫使讓他成長,迫使讓他成熟。

    凌仲升早就清楚,真正有野心的,是自己那個出軌的妻子。他甚至料到了凌洛安今日的現狀,所以他在六年前寫下這封信,他希望兒子總有天懂得,凌泰不是敵人,是家人。

    只要他願意,他的叔叔隨時都會幫助他。

    凌仲升告訴他,假如他繼承公司後,一切順利,南苑的讓渡文件他會在三十歲那年才收到。而到那時,這只是一個禮物,沒有任何其他意義。

    但如果他繼承公司後,卻被他的母親逼迫著放權,那麼這塊地便是他東山再起的資本。

    他希望兒子明白,人的一生不可以永遠渾渾噩噩,有些仗必須要去打,有些東西必須要親手取回!凌氏是他凌仲升辛苦了一輩子,甚至賠上健康身體才換來的江山!他是他唯一的兒子,這江山絕對不能敗在他的手裡!

    是的,他太瞭解關慧心,凌氏到手之後她絕對不會去管理,她取得凌氏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賣掉!

    電話來的時候,包廂裡的三個人正在吃火鍋。

    危瞳聽說是渃宸請客,為替他省錢,便提議吃火鍋。凌泰開車回家去接她時,她一上車就直接捶了渃宸一拳。

    「敢騙我!你個混蛋!」很彪悍的聲音,前座的兩個男人皆感覺一陣頭痛。

    去火鍋店的路上,危瞳難得囉嗦,直說他不回家,又換了手機號碼,她根本找不到他,害得一家人擔心什麼之類啪啦啪啦一大堆。

    這頓晚餐吃的很熱鬧,沒有等危瞳從渃宸嘴裡套出今天見面的事,凌洛安的電話就來了。

    電話掛上後的二十分鐘,那人帶著秋夜的涼意,出現在包廂。

    危瞳想,這也許是她二十五年來吃的最古怪的一頓飯。

    凌洛安自出現後就一言不發,間或看她一眼,難得動筷子,卻也只是蜻蜓點水般在湯裡掠過,倒是幾次都想搶她漏勺裡的東西。

    渃宸耐著性子看了他許久,雖有些想問,但看到凌泰的一臉淡定,便也作罷了。

    飯快吃完時,凌洛安忽然開口,「如果我答應,你是不是肯把危瞳讓給我?」

    被點到名的危家大姐大直接一個捏扁的易拉罐丟過去,「要做夢迴家去!」

    渃宸忍笑,去看凌泰,後者擱下筷子,語調從容,略帶點認真,「對待嬸嬸要有禮貌。」

    渃宸這回沒忍住,笑著摸亂了危瞳的頭髮,「你是嬸嬸?真是笑死我了!」

    「可我真的很喜歡她!」凌洛安看著凌泰,這一句話說的太過認真,以至於整個包廂的氣氛慢慢轉變,「我知道你做那些都是為了我父親,我也根本沒什麼資格來跟你提這種要求!但是,我真的非常喜歡她!這麼久以來,無論我做什麼,換多少女人,或是刻意諷刺嘲笑戲弄她,我都沒辦法忘掉跟她在一起的短短幾個月!我不是要你讓,我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在這所有事情都結束後,讓我能重新追求她,讓她自己來選擇!」

    「……你、你欠揍!」危瞳越聽越惱火,幾欲動手,渃宸忙拉住她,示意凌泰自有分寸。

    一時間,包廂裡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那個眉目清雅的男人身上。他卻彷彿不自知,仍慢慢喝著杯中飲料。

    片刻,他擱下杯子,抬目掃了眼凌洛安,卻淡淡笑了,「抱歉,我很愛她。所以,別說是讓,就連機會我都不可能給你。她是你長輩,一輩子都是。除了尊敬,我不希望你對她再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危瞳怔住了。

    數秒之後,她緩緩推開渃宸拉著她的手,探過身,在凌泰臉上輕輕一吻,微翹的菱唇邊,綻開明艷笑容,「老公,我也愛你。」

    渃宸想,或許凌洛安在開口的時候就已明白會是這樣的結果;又或許,凌泰在對方說這番話的時候就明白這些話真的只是想被說出來而已。

    不過,人有時就是這樣。

    說一些明知不可能也想要說的話,大約只是為了讓自己真正死心。

    這一晚,三個人的協議就此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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