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情報員(007諜海系列3) 第5章 初來乍到 (2)
    邦德和誇勒爾走進庭園之後,立刻被裡面所充斥的熱帶情調吸引了。庭院中栽滿了高大、整齊的棕桐樹;庭園的盡頭就是海灘,海浪的聲音不時地傳了過來,聽著這隱隱約約的海浪聲,感覺整個人從身體到心理都被放鬆了一樣。棕桐樹下,錯落有致的擺放著許多小桌子;在庭院的正中央有一塊兒平台,一個舞女正在上面翩翩起舞,幾個樂師正興高采烈地擊鼓伴奏。那個舞女散著一頭順滑的長髮,腰身不停地扭動著,眼睛像一條電波似的左顧右盼,兩條大腿裸露著跟著腰身協調的擺動著,看起來,就像一條美人蛇一樣充滿了魅惑。

    人們零星散落地坐著,大概不到座位的一半,大都是有色人種,只有數的清的幾個英國人和美國水手,他們正在和幾個女郎又說又笑。一個身穿白色制服,身材肥胖的黑人侍者從左邊的一張桌子繞了過來,笑容可掬地歡迎著他們的到來:

    「誇勒爾先生,你好啊!你可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了。找個座位坐下嗎?」

    「當然,普菲。我們需要一個安靜一點的位置,最好能離廚房遠一點。」

    黑人侍者咧著嘴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他們帶到了距離海灘比較近的一張小桌前,桌子正好被一棵高大的棕桐樹遮擋著。

    「這裡怎麼樣?」他問道,看著誇勒爾點頭表示滿意,接著說道,「那麼你們需要點什麼?」

    邦德給自己點了一杯杜松子酒,誇勒爾則要了一杯啤酒。接著,他們取過菜譜,為自己點了喜愛的菜和湯。

    不一會兒,黑人侍者先將飲料送了上來,杯子上冒出的那一層薄薄的水汽,給這悶熱的夜晚帶了陣陣涼意。不遠處的海灘上,傳來海浪輕拍礁石的聲音,樹枝上偶爾還會傳來幾聲蟲鳴聲。邦德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感慨萬分地說:「這地方真是太舒服了,比倫敦好上百倍!誇勒爾,你可真棒!」

    誇勒爾聽了邦德的讚賞滿心歡喜,接著說道:「頭兒,這個普菲跟我的關係很好,他可是個神人,對金斯敦的大小事情無所不知。只要是你想知道的,問他肯定能夠得到滿意的答覆。他的老家在鱷魚島。有一次,我們倆劃著一隻小船去蟹島,準備捉幾隻海蟹。但是,當我們的船還沒有靠岸的時候,島上那幫壞蛋就不停地向我們開槍,結果,船被打了好幾個洞。普菲毫不猶豫地跳海跑了。可惜我的水性太差,沒有膽量跳下去,還好老天爺保佑,那天是順風,船總算被漂了回來。但是,那次冒險普菲發了一筆不小的財,而我仍然窮得丁當響。」誇勒爾無奈地攤了攤手。

    「蟹島?這是個什麼樣的島?」邦德非常好奇。

    誇勒爾看著邦德說:「是一個可怕的狼窩虎穴!頭兒。」他喝下一大口啤酒,接著說,「這地方自從被一個混血兒買下之後,就變成了不祥之地。他僱用了一幫人在那裡開採鳥糞,並且規定任何一個人都不准上島。如果有人敢違背規定,必定有去無回。」

    「太奇怪了!怎麼會這樣呢?」

    「還有更奇怪的呢!島上所有人,個個全副武裝;而且他們還有飛機和雷達呢!那個小島已經被可惡的混血兒完全控制了。」誇勒爾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唉,那個鬼地方簡直不是人去的,我甚至連想都不願意想!」

    邦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沒過多久,菜和湯也送了上來。他們又點了一些酒,隨後,兩個人便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嚥起來。趁著吃飯的時候,邦德順便將斯特蘭格韋的事大致講給了誇勒爾。誇勒爾仔細地聽著,其間還提出了一些疑問,顯然,他已經被這個故事深深地迷住了!尤其吸引他的是蟹島上的鳥群,以及島上的衛兵們。他三下五除二地將食物吃完,滿足地抹了抹嘴,接著點燃一支香煙。慢慢地說道:「頭兒,我不瞭解那些鳥呀!蜜蜂的!但是,我已經嗅出了這裡面不對勁兒的地方,那個混血兒真不簡單,他肯定在進行一些非法行為。」

    誇勒爾的話一下提起了邦德的興趣,他問道:「是嗎?你為什麼這麼認為?有什麼依據嗎?」

    誇勒爾微微一笑,順勢將手一攤:「那個傢伙有著萬貫傢俬,可是他偏偏選擇在這麼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生活,這裡面一定有隱情!而且,他不僅與外界斷絕了來往,還規定殺死所有闖到小島上的人,這一切詭異的行為,都明顯地告訴我們,這島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著說,我很感興趣!」

    「沒有了,頭兒。其它的我就說不上來了。」誇勒爾窘迫地一笑。

    就在這時,庭院裡亮起了刺眼的閃光燈,邦德本能地回過頭,他看見不遠處的一顆棕桐樹下站著一位姑娘,那姑娘正是在機場碰見的東方姑娘。她穿著一條黑色的短裙,肩膀上挎著一個人造皮革的小包,看起來非常性感。只是她手裡舉著的照相機,讓邦德反感極了!她看見邦德回過頭來,便衝著他一個勁兒微笑。

    「誇勒爾,去把她請過來!」邦德嚴肅地說道。

    誇勒爾點了點頭,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接著伸出右手,禮貌地對那位姑娘說道:「晚上好,小姐。」

    姑娘抿嘴一笑,接著把照相機掛在了脖子上,然後大方地與誇勒爾握手問好。誇勒爾順勢拉住了她的手,像是在舞會上跳舞一樣帶著她轉了一圈,隨即他便將她的手扭在了背後。

    「你在幹什麼?快點放開我!」她狠狠地瞪著誇勒爾,「你把我弄痛了!」

    誇勒爾溫柔地微微一笑,充滿歉意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我的頭兒想邀請你過去喝一杯。」話音剛落,他便把她推向了桌子跟前,接著用腳將一把椅子勾了過來,緊挨著她坐了下來,當然,他仍然把她的手扭在背後。不知道的人,看著她們這樣,還以為是一對正在鬧彆扭的戀人一樣。

    邦德向前傾了傾身體,狠狠地瞪著她那張充滿怒氣的臉,說道:「晚上好,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裡?還有,為什麼總是沒完沒了地給我拍照!?」

    「怎麼了?我喜歡攝影!」她倔強地將嘴唇嘟起,「上一次給你拍的照片還沒有洗出來呢!她瞪了一眼誇勒爾,又看向邦德說,「快點讓那個討厭的傢伙放了我!」

    「你叫什麼名字?你真的是格林納日報的記者嗎?」

    「我不願意告訴你。」

    邦德沒有理會她,轉頭向誇勒爾遞了個眼色。

    誇勒爾立刻心領神會,慢慢地將她身後的右手向上抬起,只見她緊緊地咬住嘴唇,一副痛苦的表情,身體也在不停地來回扭動。誇勒爾沒有理會這些,繼續狠心地抬高她的手。

    「啊!」她實在忍不住了,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不要這樣,我說!我說還不行嘛!」接著誇勒爾將她的手放鬆了一點。

    她惡狠狠地瞪著邦德,說到:「我叫安娜貝爾·宗。你滿意了吧?討厭!」

    「讓那位黑人侍者過來一下。」邦德沒有回應他,對誇勒爾說道。

    誇勒爾拿著小刀,在酒杯上敲了幾下,那位黑人侍者便立刻跑了過來。

    邦德問道:「這個姑娘你以前見到過嗎?」

    「見過幾次,先生,她經常來這裡。怎麼了?她妨礙到你們了嗎?是不是要讓我把她拉出去?」

    「不是,她很招人喜歡。」邦德溫和有禮地說道,「只不過她總是不停地給我拍照,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目的。麻煩你打個電話去格林納日報,確認那裡是否有一個叫安娜貝爾·宗的攝影記者。如果真的有,我想他們會好好獎賞她的。」

    「我明白了,先生。」黑人轉身離去。

    邦德回過頭,對著那位姑娘笑了笑,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姑娘憤怒地瞪著邦德,輕蔑地說道:

    「你怎麼不讓那個人救你呢?」

    「請你原諒我的這種方式。我迫不得已必須這樣對你!」邦德溫柔地跟她道歉,隨即又嚴肅地說,「我的倫敦老闆曾經這樣警告過我,他說金斯敦有很多惹人討厭的傢伙。當然,我並不是說你就是那種人,但是,我不得不防!你知道嗎?你的行為讓我很厭惡,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給我拍照呢?現在,你能告訴我,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嗎?」

    姑娘仍然緊繃著臉,怒視著邦德說:

    「我的工作就是攝影。」

    邦德忍住心中的怒火,繼續向她問了幾個問題;但是,她都拒絕回答。

    正在這時,普菲回來了,沒等邦德開口,他便恭敬的匯報道:

    「先生,沒錯,那裡的確有一個叫安娜貝爾·宗的攝影記者,並且是一個自由攝影記者。他們還說,她的攝影技術很不錯。請您不必擔心!」

    「謝謝你。」邦德說道。

    黑人禮貌地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邦德慢吞吞地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自由攝影記者,可惜這並沒有為我解釋究竟是誰對我的照片這麼感興趣!」

    他突然把臉一沉,盯著安娜貝爾·宗說:「你最好快點告訴我真相!」

    「憑什麼?我就不!」那姑娘的怒氣反而更大了。

    「好的,既然這樣頑固不化,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誇勒爾,現在留給你來表演了,給她點顏色瞧瞧!」說完,邦德向椅背上一靠,做出愜意的姿態,像是準備觀看一場精彩的演出一樣。他清楚地意識到,線索就在這裡。這個姑娘一定知道一些事情,而這正是他想要知道的,只要她肯開口,將對他完成這項報酬高達6萬4千美元的工作有很大的幫助。

    這時,只見誇勒爾毫不猶豫地將她的右手猛地一抬,那姑娘立刻縮成一團,眼淚隨即叭噠叭噠地一個勁兒往下掉。誇勒爾沒有理會這些,繼續將她的手又往上抬了一點,此刻,她已經疼得撕心裂肺了,可是,她仍然倔強地什麼也不說,嘴裡還一個勁兒地罵著。

    「快說吧!再這樣強硬下去,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邦德軟硬兼施,「只要你告訴我們,我們不但會立刻放了你,也許還能成為很好的朋友。」看著姑娘痛苦的樣子,他有點不忍心了,生怕誇勒爾會將她的手折斷。

    「你……」話音還沒有落下,她已經操起左手,狠狠地打在了誇勒爾的臉上。邦德原本想要按住她的手,但是看來已經晚了。只見他眼前閃過一道光亮,接著傳來「啪」的一聲。邦德立刻上前抓住了她,這時,誇勒爾的臉上已經佈滿了鮮血,桌子上的杯子、餐盤也掉落了一地。原來,她將照相機砸在了誇勒爾的臉上,這一場血腥的場面,差點兒要了他的右眼。

    誇勒爾本能地用手在臉上抹了一下,看著滿手的鮮血,故作誇張地大聲叫了起來:「啊……頭兒,你看…….我太虧了!這妞怎麼這麼厲害,讓我來扭斷她的手吧!」

    「不要這樣,」邦德鬆開安娜貝爾·宗的手,「誇勒爾,放了她吧!」他有氣惱,又有些無奈,儘管費了這麼的大勁,但是仍然沒能讓她說出點什麼,甚至讓誇勒爾受了傷;他已經肯定,這件事的本身已經表明了某些東西。

    但是,誇勒爾不肯就這麼放過她,他掰開她的手掌,眼睛裡閃過一道凶狠的目光:「小姐,既然你已經狠心地給我留下一個紀念,我也不能太小氣了!就讓我們彼此留個念想吧!」說著,他拿起桌上的餐刀,狠狠地在她的虎口位置劃下一刀,那姑娘尖叫一聲,拚命地從誇勒爾手中掙脫出來,然後退到一邊,捂著手,面部扭曲地大聲罵道:「你這個混蛋,總有一天你會死的很難看!看著吧!一定會有人來收拾你的!」說完這些,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跑進了樹叢。

    誇勒爾看著姑娘遠去的背影,哈哈大笑起來。接著,他順手抓過桌上的餐巾擦掉了臉上的血跡,然後瀟灑地把餐巾往地上一扔,嘟囔著說:「這個小妞倔強的還真可愛……」

    「我們走吧!誇勒爾,再不走警察又要來煩我們了。」邦德面無表情地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快去把臉上的傷清理一下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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