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城+金剛鑽(007諜海系列10) 第2章 紅色電話呼喚 (2)
    「沒有。」她草草地答覆了一聲。然後,又用稍稍緩和一點的口氣說:「不過,有不少公文在你的辦公桌上。雖然沒有急件,但數量也不少。呃,『粉葡萄』那兒說008已經逃出來了,目前正在柏林休養。一定沒猜到吧?」

    邦德快速地地掃了她一眼,「你是何時聽到這個消息的?」

    「半小時以前吧。」

    邦德轉身進入側門,裡面是一間比較寬敞的辦公室。擺放著三張辦公桌,分別屬於008,0011和邦德三個人。三人之中,要算邦德年齡最大,資格最老,經驗最多。他隨手把房門帶上,走到窗前站下,聚精會神望著窗外攝政公園內暮春的綠蔭。這樣說來,比爾最終還是成功,並且逃了回來。在柏林休養聽起來可不能算是好事,他一定傷得很嚴重。不過,現在也只能等著從大樓裡僅有的洩密渠道——女秘書休息室——傳出來的消息。負責保密工作的官員們對女秘書休息室的洩密現象敢怒而不敢言,只好氣憤地地把這個地方叫作「粉葡萄」。

    邦德在辦公桌前坐下來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的玻璃板,心中反覆揣摩著,思索著:0011到底怎麼樣了呢?他在兩個月前單槍匹馬闖入新加坡的「骯髒之地」,始終沒見回音,杳無音信。而他自己——007號特工邦德,情報局裡僅有的三個獲得00代號的特工,現在卻坐在寬敞舒適的辦公室裡整理公文,挑逗女秘書。邦德心中禁不住生出一陣煩亂之心。

    他聳了聳肩膀,冷靜下來打開最上面的一隻文件夾,一張波蘭南部和德國東北部地區的詳細地圖裝在裡面。連結著華沙和柏林的是一條醒目的紅曲線。一份打字機打出來的長備忘錄被附在地圖的上方邊緣處,標題是「主線:從東方到西方的最佳逃亡之通道」。

    邦德把他的黑色槍式煙盒和黑色打火機掏出來,一起擺到桌上。這種煙盒是一種防身武器。外表與普通煙盒沒有什麼區別,內部構造除盛煙之外,與手槍無異,但能夠有效發射一發射程為兩米的子彈。他拿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燃了。這是格羅士威勒街上的莫蘭家特別為他製作的「馬斯多尼安」牌香煙,所有香煙的末端都有三條金線環繞著。在鋪了座墊的轉椅上他端正地坐穩了身子,開始低下頭認認真真地去研究文件。

    對於邦德來說,一天的工作才「真正」開始。典型的平淡無味的日子的開端。在一年的日子裡,那種需要他發揮自己的特殊能力才能加以完成的任務僅僅只有二、三件。實際說來,自從諸多艱難的海外任務順利完成後,邦德大多數時間都在忙於內勤,工作特別輕鬆。自己的例行公事每天大約六小時左右,剩下的時間由他自己隨便支配。有的時候他在機關食堂吃午飯,但最近一段時間大多是在飯館中吃上等飯菜,晚飯後無事可做,就約上幾個親朋好友搭伙玩牌,或者找女士們隨便聊聊天。週末則在距離倫敦不遠處的某家高級俱樂部玩大賭注的高爾夫球。

    情報工作的特殊性決定他沒有法定的節假日。但是去除必要的病假之外,常常在每次執行完任務後他還能請到兩個星期的假。他每年的固定收入大約是一千五百英鎊,這是行政機構中負責官員的年薪。除了這個,他每年額外還有一千鎊的生活津貼。每當執行任務時,他都可以無所顧忌地花公家的錢。這樣,即便他不出差,憑借每年兩千五百鎊的收入,他也足可以靠自己那筆錢過得舒服自在。

    他有一套別緻舒適的公寓,就在國王大街上南端附近。常常都是由一位年紀較大的名叫「梅」的蘇格蘭管家看守著。他還有一輛車,是1930年出廠的本特利轎車。邦德對這輛車特別愛惜,精心保養。倘若他心血來潮,就能夠讓它一小時跑上一百公里。這就是邦德的家以及他的全部家產。

    所有的錢都被他花在這些家產上面,因而,他打算一旦自己不幸因公殉職,就把房產全部留給管家,假如僥倖自己還活著,那麼,就在自己的房裡靠政府的退休金生活。

    政府規定,退休要到四十五歲。但是,一旦情緒低落,他就會想:或者等不到四十五歲的規定年限他就會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的。

    這也怪不得。他被編到「00」組的名單中到現在為止已經八年了,他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九死一生了。也正因為這樣,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總部為了表示對他的慰勞之意,都是安排他做現在這種輕閒的半休式的工作,。

    當邦德把那份有關「主線」的備忘錄上的細節記完時,已經有五個煙頭被熄滅在碩大的玻璃煙缸裡了。他合上眼睛,思考了一陣,之後把地圖放回到文件夾。他握著一支紅色鉛筆,看了一下文件封面上的呈閱名單。名單都是用一些字母和數字表示的,開始先是局長,接下來是參謀長。在封面上他寫上「007」,最後就把文件放進標有「送出」字樣的公文格。

    到了中午十二點了。從文件堆裡邦德取出第二份文件。打開看了一下,送來的地址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監聽局,上面標著「僅供參考」幾個字,標題是「發報的特徵」。

    邦德抓起剩下的文件,迅速地瀏覽了一下每份文件的首頁。它們的標題是這樣的:X光探測器——查處違禁品的器械菲樂朋——日本殺人毒藥。列車上潛在的隱匿場所〈第三號,德國〉;暴力行動方法〈第六號,綁架〉;通向北京的五號通道;美國「雷神」飛機的照像偵察〈海參崴〉。邦德早已對這些類似的文件內容見慣不驚。00處,也就是他所在的地方,關心的不過是背景情況。諸如這樣的情況,包括最新發明的毒藥以及武器的情況,處裡只對他們三個人可能會具有某些益處。整個情報局裡職責包括暗殺的只有他們三個人,換句話說,也就是他們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接受去殺人的命令。

    邦德再一次閱讀那份自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送來的文件。「每一個報務員的不經意的動作都會使其發報風格受到影響,並且這種風格一定會通過他那獨具特點的『發報手』表現出來。這只『發報手』,確切地說是發報信息的個人風格,極其容易被眾多接受過收報訓練的人所察覺,同時也能夠被極其敏感的機械裝置所辨別。比如,1943年,美國監聽局根據這一理論追查到一個敵方情報站,這個情報站就設在智利。負責此站的是一個代號叫『彼德羅』的德國青年。智利警方把這個情報站包圍了,然而叫『彼德羅』的青年逃脫了。一年以後,監聽專家們準確無誤地探查到了一座非法電台的位置,並且能夠識別出發報者就是『彼德羅』。為了掩飾他的『發報手』,他改換成用左手發報。但是即便如此,這個方法依然沒有奏效,他仍舊被捕獲了。」

    「最近北約組織監聽研究機構正在研製一種『擾頻器』。這種『擾頻器』能夠裝置在發報者的手腕上,巧妙地干擾控制手部肌肉的神經中樞。但是……」

    就在此時,電話響了。有三部電話被安置在邦德的辦公桌上。外線電話是黑色的,通往總部各部門的公務電話是綠色的,通往局長和參謀長辦公室的專線是紅色的則。此時正是紅色電話那熟悉的鳴叫聲響起在寂靜的房間裡。

    通話的對方是參謀長。

    「你能夠立即來一趟嗎?」參謀長親切的話音從電話聽筒裡傳來。

    「局長您有事?」邦德詢問道。

    「是的。」

    「可不可以先給我透漏一點線索?」

    「也可能是想念你了,所以想馬上見到你。」

    「那好,我馬上就來。」邦德答覆了一聲,放下聽筒。

    他把上衣穿好,通知秘書他要到局長那裡去,不需要等他。說完他就從辦公室走出來,順著走廊朝走向電梯的方向。

    在等待電梯的之時,他回想起曾經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一個無事可做的日子,突然紅色電話打破了寂靜,、使他離開這個世界,投身到另外一個世界中去。

    這次是因為局長「想念你了」才去的,也可能局長見過自己後,可能又要舉行一次送行宴會了。是去開羅?是去新加坡?還是去南美呢?嗨,管他呢,隨便。他聳了聳肩膀。

    星期一!也可能真的可以得到他所盼望的一切。

    電梯停在他面前。「到十層,」他一面說著一面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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