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先設法找到鯊魚,你知道什麼地方會有人把沒有馴化過的鯊魚當寵物豢養的嗎?」
「本地的水族館裡,就在杜瓦爾下面的海水中養著一些小鯊魚,不過那些小鯊魚並不能夠幫助桑切斯行兇。還有……」他突然止住了話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嗯,等一等,在基耶島的對面還有一個什麼地方,叫他媽什麼來著?一時想不起來了。
海洋什麼的,對了,是海洋奇觀。那兒有一個小碼頭上面建有一個特別大的養殖場,裡面所養殖的魚類不但品種齊全,而且還是進行特種養殖。以前有人曾告訴過我說養殖場裡面會用餵食泵和其它餵食設備為魚催肥。那個養殖場很大,水的下面有許多隔間,隔間裡面是用來放置鯊魚籠的。」
「那我們現在還在等什麼?」
那個具有海洋奇觀的養殖場坐落於基耶島的東側,在一個小海灣內。鯊基說他的父親一生居住在佛羅里達群島,老人記得養殖場附近最先是一片景色迷人的海濱浴場,在70年代被一家公司買下。那裡的地形對公司發展非常有利,碼頭上的人打老遠就可以從唯一一條通往碼頭建築物裡面的路看到來訪者。
邦德隨鯊基開車來到了離大門比較近的地方,邦德下車後向四下裡觀望了一下。
雖然刮著小風,但是下午的天氣還是比較暖和,空氣也很清新,雖然這裡曾經經過了一番偽飾,但仍逃不出邦德的眼睛。
放眼望去,感覺那座養殖場只是一套因年久失修而搖搖欲墜的簡易房。但是再仔細看時就不難發現那是一幢用堅石砌成的建築物,只是外面還包了一層經過人工做舊處理的簡易房板。
從他們所停留的地方到達對面高高聳立的養殖場山牆盡頭需要走大約50碼的碎石路,養殖場坐落於一個特別堅固的小碼頭上。如果光看碼頭下面的立柱,發現不了絲毫衰退腐朽的痕跡。養殖場大約一萬五千平方英尺以上的面積,它的周圍被一圈碎石小路的圍欄緊緊圍繞。
養殖場的山牆盡頭有一扇門,門的旁邊釘有一塊黃色且耀眼的銅製標牌,標牌上面寫著很顯眼的六個字「海洋奇觀公司」。
邦德留鯊基一個人在車子裡等他,獨自來到養殖場門前,他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並從隨身帶著的一個小巧銀製名片盒中精心挑選了一張名片,隨後才用手按響了標牌旁邊的門鈴。
門鈴響過幾分鐘後裡面的人才拉開門栓,開了門,從門裡走出一個身材魁偉的男人,他身穿黑色襯衣下身搭配藍色牛仔褲,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臂彎裡掛著一把錚亮的黑色手槍。「呀?」他不屑一顧地發問道。可見他對邦德的到來並不感到重視。
「請問這裡是海洋奇觀養殖場嗎?」邦德提高音調,用一種極誇張的假英國口音高聲問道。
「呀!」警衛用認可的聲調回答。此時菲利克斯·萊特的身影又不斷地在邦德的心頭閃現,他不由得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他和萊特剛成為朋友的時間裡,就關於美國英語的個別讀法萊特曾經對他進行過特別提示。萊特說,有三個詞能夠暴露你的身份,那就是表示不定語氣的「呀(Yeah)」和表示否定語氣的「努波(Nope)」以及表示肯定語氣的「休爾(Sure)」。
邦德立刻用急促的語調答道,「我在環球出口公司海產品部工作,我們公司與貴公司經常通過信函往來,這次攝政公園動物園水族館特別委託我到貴公司安排有關運輸錐齒鯊的事宜。
「錐什麼?」警衛走近他些問道。這時邦德早已瞥見養殖場內部燈火通明,場內牆壁上掛滿了倫敦攝政公園水族館裡那樣的巨大玻璃缸,細看那些玻璃缸的樣子,個頭要比倫敦攝政公園水族館裡大得多,只是有幾分的相像而已。養殖場院裡面傳出「嗡嗡」的聲音,像是電機運轉的聲音。
「錐齒鯊,」邦德重複說道,「就是那種被稱作大白鯊的東西。」
那人聳了聳肩,做了個意思是不大明白的動作接著就要把邦德拒之門外,此時邦德早已單腳插入門內。「裡面已經下班了,」那警衛用很不歡迎的口氣說。突然,一隻手輕輕地推了推警衛的肩頭,並把他推到了一邊,大門也敞開了,裡面閃出一個五短身材,但是穿著時髦休閒裝的男人來。只見那人站在那兒,兩腿叉開,臉上泛著紅潤的光澤,惡狠狠盯著邦德,試圖先在氣勢上把他壓倒。這個人除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之外簡直是一無是處,一看不是一個酒鬼也一定會是個惡棍。
「我是從很遠的倫敦趕來的,」邦德仍然用那種雅皮士的口吻解釋著。
「根據我所瞭解……」
「你剛才所說我都聽到了,我是克雷斯特,米爾頓·克雷斯特。」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盛氣凌人的笑意,目光仍然逼視著邦德,試圖用充滿殺傷力的目光來征服邦德。
「噢,先生你好……啊!」邦德一邊說話一邊往門裡蹭,此時他已進入門內。
「我們的鯊魚已經賣掉好幾年了。」只見克雷斯特掛在嘴角的笑意已經全無,眼睛裡透射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慄,一邊說話一邊用翹起的大拇指順著肩頭向背後指了指。只見一台樣式很奇特的機器放置於這座建築物前半部分的中央,那些希稀古怪的裝置邦德只有在科幻電影裡面見過。那台機器看上去像是用灰色塑料製成的,機身呈圓錐形,且機身上帶有六十多根長長的像龍鬚一樣粗大的管子經過地板彎曲伸入到室內的各個水池中,此時都在輕輕地左右搖擺著。
「這裡正在進行研究工作,」克雷斯特接著道,「我們進行這項工作的宗旨是用食品援助的方式向第三世界國家提供援助。」
「噢,確實是一項令人振奮的計劃,」邦德的內心由衷地感歎著,以至於有些尷尬了。但是接下來邦德的全部注意力又被一樣東西吸引了過去,只見那個正在輕輕顫動的怪機器後面有一條很高並且罩有有機玻璃的海底水橇,它的體積差不多能夠容納得下包括機務員在內的十多個人。這種水橇由於不適合在深海中工作,所以通常只用於處理海岸附近的一些事務,或者用於從裝甲車中救人之類的事也有可能。
克雷斯特仍不停地說個沒完:「那個機器稱作蠅蛆孵化器,魚池裡蠅蛆的種類和數量就是由這個蠅蛆孵化器適當提供的。一些利用生物工程繁殖的魚種就是利用這種孵化方式來餵養的。」
「太不可思議了。」
「呀,你覺得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嗎?為了促進魚的生長我們採用公司特有的變性技術,荷爾蒙可以使所有的魚均為雄性。」克雷斯特此時已經又允許邦德向門內挪進了數英尺。只見在右側靠牆的魚池裡有成群紅色且個頭特別肥大的魚擁擠在一起,其中一些魚大約有5英尺之長。置於左側的魚池則顯得更寬大些,其它品種的魚也一概養在裡面。更令邦德驚愕的是那些魚池的後面有一條長長的走道,那些大魚池上方更高處還有其它一些走道。
「不錯,很有趣味。」邦德用手指著那條長長的海底水橇道,「那個以前是用來捕鯊魚的嗎?」
那名帶槍的警衛早已不耐煩了,此時動了動身子意在對邦德進行威嚇。
「如此看來你對鯊魚的興趣並不一般呢!」克雷斯特微微一笑。
「別忘了我是被倫敦方面派來……」
「你就不要再胡扯了,我們這裡的人和倫敦根本沒有什麼關係。你應該是那些對我們的養魚方式持有非議的生態保護主義分子,要來管閒事的吧!」
「不!我可以向你保證,先生……」
「你確實該走了,夥計。」克雷斯說著便向身邊的警衛示意。
「喂,假如你們真的還沒有……我是說要給我的任務很明確……」
「我不管你是哪個神仙派來的,請你給我走開,夥計,立刻就走,聽明白了嗎?」
就在邦德將要離開門道向外轉身的那一瞬間,右側魚池旁垃圾堆的一件白色物體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雖然只是掃了一眼,但邦德卻看的極其清楚,那是一朵用銀紙裹著莖部的白色玫瑰,正是昨天在婚禮上見過的那朵,不用置疑那就是菲利克斯·萊特夫婦曾戴過的那朵。
「情況怎樣?」邦德回到車內時鯊基急切地問道。
「被人給趕出來了。」邦德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幸虧不是被子彈打出來的。
我發誓菲利克斯曾經來過這裡,鯊基,我們現在必須去裡面把事情的真相找出來。」
當邦德和鯊基再次開車駛回公路上時鯊基問,「今天晚上怎麼樣?」
「我們必須想一個妥善的辦法進去,可是用什麼辦法進去呢?」
「我有一隻噪聲很低的橡皮艇,如今只有寄希望於海上這一條路了。」
邦德大約考慮了有一分鐘時間,最後決定選擇一個最有利的時間進去,時間就定在拂曉前的一小時內,與鯊基約好時間後,便急著趕回皮埃爾飯店重新登記去了。」
鯊基答應著,他立刻意識到最忙的時候將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