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兜裡掏出一包香煙。他在上次離開這裡去休假到回到此地前,已經提前用薪水買了大量的香煙備用。他用打火機將放在唇間的香煙點燃。不到一秒鐘,出現的火苗迅速地被一陣突來的強風吹滅了。
鮑裡斯睜開眼睛,一架直升機的黑黑形狀物正緩緩地降落在50碼遠的停機坪上,其螺旋槳掃起白雪形成了一個白色的暴風圈。
「泰格號」著陸了,西娜·奧納托不高興地想著。她打開了透明的駕駛艙蓋,將安全裝備脫下,拿起以色列制的U2i機關鎗,懸掛在右肩,將備用彈匣放進腰帶上的口袋內。
「將軍,都準備好了嗎?」她衝著耳機上的話筒說道,同時聽見來自將軍的回答聲:「我們繼續下去。我已經一切就位。」
他們兩人都穿著制服,西娜佩戴著陸軍上校徽章。她的搭檔則佩戴著將軍勳章。要是邦德在此,他一定能立即認出這名軍官,因為他對卡洛莫夫將軍記憶深刻,他最後一次見到卡洛莫夫時,他正拿著槍指著他的老夥伴艾裡克·特弗萊恩。
鮑裡斯·格裡申科見到這兩名軍官後,立即躲開了。
此時,卡洛莫夫和西娜正慢步向前,像是懷揣著某種目的,沿著已毀壞的建築物邊緣行進。
通往大門的步行道路上,積雪冰塊早就被清除乾淨了,此時暢通無阻。大門與一段寬闊的水泥台階緊緊銜接在一起,沿著台階直至安全門前。一名警衛見到兩人至此,立即立正行禮。但卡洛莫夫將軍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他對著視架設在眼睛高度的攝影機直視,將自己的名字大聲清晰地喊出:「阿凱蒂·格瑞夫斯基·卡洛莫夫將軍,太空部首領。」
計算機系統在辨別他的聲音時,發出一連串高速運行的「嘩嘩」聲。隨後,安全門順利打開,兩人進入了戒備最森嚴、最敏感的區域。值班的軍官一見到他們兩人,「啪」的一聲跳起來,立即將外套鈕扣扣好。
「將軍,要是我提前知道你們要來的話……」
西娜喃喃地說:「是呀!你還會烤好個蛋糕迎接我們呢。」
「少校,我想你應該一切都為我準備就位了。這是為塞爾維亞站安排的臨時測試行動,也可以說是戰爭模擬訓練。為了匯報現狀,我要測試『黃金眼』。」他抬頭向上望,看見厚重的有色玻璃牆後面,計算機專家和技術人員都在晃動,從他們的工作崗位上東張西望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快點,少校!報告現況。」卡洛莫夫大聲對那名少校吼道。
「報告將軍,一切正常。『皮塔亞號』和『密西亞號』兩顆執行衛星都在地球軌道的90分位置,正以100公里時速前進。」
「很好。這是上級的密碼命令。請把今天的密碼、鑰匙和『黃金眼』交給我。從此刻起,我將開始計時,快!」他扔了一張塑膠卡片到小櫃檯上,這時他抬起左臂,注視著手錶開始計時。
值班少校著急地為了把事情準確地處理好,差點被絆倒跌在地上。他按下幾個數字鍵將保險櫃前方的金屬門打開,將手掌置在掌紋辨讀機上開始辨識身份,隨後又轉了一下今天的安全密碼。鑰匙通過不同的幾聲調試後,「卡嚓」一聲打開。
西娜向另一名軍官做手勢,命令將通往技術區域的安全門打開。她說:「上尉,根據戰爭模擬情況,整個控制站的門要全部打開,為了在收到警告信號後,能夠及時撤軍做好準備。」那名上尉沒有做任何爭辯。
「將軍,這是今天的密碼,電子引爆鑰匙和『黃金眼』。」值班軍官分別將鑰匙、一張塑膠卡片和一個金黃色圓盤從保險櫃取出,那個圓盤的中間刻有一隻眼睛。
「很好,現在是該讓這只瞎眼睛重見天日了。」
那名上校低頭看著圓盤,從盤中間的眼睛那裡拿出一卷金黃色的卡帶,露出原本屬於眼球位置的圓圈。
「你知道怎樣使用『黃金眼』嗎?」
「是的,將軍!當您將圓盤的位置擺準確後,會有一道激光從它的中心部分切過,然後將衛星中的爆炸機械裝置啟動。」
「很好,上校,你做得棒極了。我想我們要的就是這個。」他轉過去對西娜說:「上尉,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西娜悠閒地拿起她的U2i,迅速地朝那兩名值班軍官發射了兩發子彈。兩人應聲倒地後,她不慌不忙地通過門走向技術區,一邊快速地掃射著門外視力範圍內的景像,一邊像自動機器人一樣,完美地更換彈匣。
隨著子彈的噴射,屍體向各種設備上倒去,整個技術區的計算機開始冒出股股煙霧。整件事情在不到30秒的時間裡發生了。
之前去小廚房的娜塔麗婭聽到聲響,嚇得把咖啡都灑了出來,她滿眼恐懼地向上望。
西娜返回至主控制室,從已死的值班軍官脖子上取下第二把引爆鑰匙。她向已坐在長控制台前的卡洛莫夫走過來。這時,卡洛莫夫已將開關打開,看到控制台上方高處的長屏幕也亮了起來。
卡洛莫夫非常謹慎地將「黃金眼」圓盤,放入一個類似於CD機的小盒子裡。他將今天的密碼卡放在前面,隨後把鑰匙****右側的孔隙中,同時黃金色圓盤滑進了它的位置。西娜已經將從值班軍官身上取下的第二把鑰匙插入。「我來倒計時,」他輕打節拍念道:「3、2、1、0。」
他們同時將鑰匙轉動,控制台上的其它信號燈頓時全都亮了,位於他們頭頂上方的屏幕出現了地球的部分畫面和軌道上的一顆衛星。」
「設定『皮塔亞號』衛星的目標是塞爾維亞。」將軍命令道。
地球表面上方的高處,有一架看上去像是太空舢板的物體(或許是火箭燒完的那部分),之前好像是是一直圍繞著軌道轉動,但是,塞爾維亞站悄然通過太空將命令傳送過去,竟將它喚醒。使被密碼鎖定的「皮塔亞號」衛星,從隱藏的推進器裡噴出一股強勁的氣體,改變了航道。
控制室裡的卡洛莫夫和西娜都在聚精會神地注視著頭上方的屏幕,正盯著娜塔麗婭不到半個鐘頭前還在關注過的畫面。表示「皮塔亞號」衛星的紅色信號立即快速移動,從它之前在中東地區上方的位置,以無法想像的速度向俄羅斯北方移動。
長屏幕下方的另一個顯示器上,開始跳出信息:
皮塔亞號位置:80·31·160·17
目標:78·08·107·47
目標時間:15:43:21:00
卡洛莫夫查看那張有密碼的卡片,開始敲下一串數字,屏幕上立即顯示另一行訊息:
武器準備就位
就在這時,娜塔麗婭因剛剛聽到的聲響而驚嚇過度,竟一不小心將她的咖啡杯打翻了。在靜寂中打碎的杯子所發出的噪音,就好比引爆的手榴彈的聲響般引人注意。
卡洛莫夫和西娜同時覺察到,機敏地向後退了一步。
「去看看。」卡洛莫夫低聲說。西娜離開的時候,之前被射暈倒地的上尉,彷彿臨死前的迴光返照般在血泊中掙扎,緩緩地向前移動,他舉起手向控制室內的一顆警鈴按鈕用力按下去。西娜聽到聲音立即回身,舉起U2i快速地給他最後一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尖銳的警報鈴聲已經在耳邊響起。
西娜停了下來,憂慮地向將軍看去。卡洛莫夫說:「繼續行動。他們至少要17分鐘的反應時間。但這裡用不上15分鐘,就會被徹底地夷為平地的。去吧!」
在廚房,娜塔麗婭搬了一張椅子,放置在天花板通風口處的正下方,然後站在椅子上移開通風口的格狀金屬板,她剛移動了一半便聽見西娜從通道走過,向廚房快速靠近的腳步聲。
在幾英里外的西伯利亞安娜蒂空軍基地,其主要跑道上有三架米格—23MDL戰鬥轟炸機正要起飛。警鈴響起的時候,這幾名飛行員恰好剛換班結束。飛機從燃料庫滑行而出,正巧接收到來自目標地的訊息,因此不到幾秒鐘,他們便行駛在通往塞爾維亞站的航道上。
西娜一腳將廚房門踢開了,首先看到地上已打破的杯子和灑落滿地的咖啡。隨後她抬起頭看到了那張椅子。在其上方通風口處的格狀金屬板已從原來的位置上懸吊下來。
邪惡的笑容自她扭曲的臉龐浮現,她舉起U2i掃射整個天花板。換了一個新彈匣後,又重新掃射了一遍。無論是誰躲在上面,都必死無疑。
返回控制台後,她向卡洛莫夫匯報全部任務完成。他雙唇抿著一抹笑容微微點頭,然後指向響著高頻率「嘀嗒」聲的計時器。
「上校,時間走得很快呢!」
「他們西方有句諺語:時光如梭——在你快樂的時候更是如此。」她對他抿嘴一笑。
他再一次點頭,從控制台中將「黃金眼」圓盤取出,裝進他的公文包中,最後將蓋子關上。
「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哦!還需要注意路上的警衛。」
他們再次使用了安全門的語音辨識系統。等門打開後,他們通過安全門,直接踏上了水泥台階,消失在寒冷的荒野中。
不超過4分鐘,「泰格號戰鬥直升機」的螺旋槳再度轉動,且激揚起一片白雪。在白白的雪花中,『泰格號』緩緩地隱沒在黑色的夜空中。
控制站的小廚房裡,櫥櫃的一道門突然推開了,娜塔麗婭從裡面爬了出來。
而此時在倫敦,詹姆斯·邦德才剛剛進入秘密情報總部的地下作戰計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