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昨天這樣的場合,我沒有第二種選擇!」
「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可否老實回答我?」我定定地看著他。
陸涵點點頭。
「昨天你那麼做的時候,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陸涵痛苦地搖搖頭,「我考慮過,可是我想你那麼聰明,一定會輕鬆化解。」
我冷哼一聲,「我沒你以為的那麼聰明,是你自己把我想得太聰明。」
「林雲,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好,你一走我就知道我錯了,我不是想把你牽扯進來,我一直都努力讓你不要牽扯進來。昨天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被逼的,為什麼你可以原諒他們這些挑起事端的人,而不肯原諒我呢?」
我在心裡說,因為你和他們在我心裡的位置不一樣。
「我再問你第二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事實上,你說的是不是實話,我感覺得出來,所以你不要試圖騙我。」
陸涵鄭重地點點頭,「我從來都不曾騙過你。」
「從我進公司到現在,你一直都對我很好,至少我自己這樣感覺。我想知道,你有真心對我好過嗎?是不是因為我位置特殊,所以你才對我教導有加?」
陸涵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在你眼中我是這種人嗎?我從來沒理會過你的位置,如果因為位置,我怎麼不對艾琳好?怎麼不對安娜好?」
「你有沒有對她們好,我又不知道。」我嘴硬地說,心裡卻漸漸柔軟起來,「那你告訴我,你有真心對我好過嗎?」
「我怎麼可能不是真心對你好?因為……我喜歡你啊!」陸涵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我沒問你這個。」
陸涵不理會我的掙扎,緊緊抱住我,「林雲,我喜歡你,一直以來我都喜歡你!可是公司有規定,發生這種情況必須要走一個。我無法放棄自己的事業,也不想讓你為我犧牲,所以我一直壓抑自己的感情,希望在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至少安排好我們的未來。可是我不能忍受你疏遠我、冷淡我,這樣我受不了。」
我被陸涵突如其來的表白驚呆了,甚至忘記了掙扎。陸涵還在繼續訴說,「你知道嗎?我小心翼翼把握著我們的關係,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控制不住。難道這麼久以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難道我這麼失敗嗎?」
不等我回答,陸涵就吻上了我的唇。我本能地掙扎起來,他伸手將我扣住,很用力。我在他懷裡動彈不得。他扣住我的脖子,在我唇上吮吸起來。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大腦一片混亂,剛想跟他說話,他的舌迅速滑入,輕輕舔舐我的牙齒,我鼻中全是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慢慢地,我不再掙扎,身子軟了下來。如果不是他抱著,我肯定會癱到地上。他的舌很靈活,不斷挑逗著我。我的身子像著了火一樣,想推開他,但是根本力不從心。甚至,我希望他不要停止。
「林雲,你也喜歡我的,對嗎?你喜歡我的吻。」
不等我抗議,他又吻住了我。他的吻綿長而熱烈,像要把我燒成灰燼,不久又從我的唇上移到耳邊,一下咬住我的耳垂。我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不安地扭動起來,「不……要……」我的聲音支離破碎,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一點拒絕的意思都聽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離開了我的唇。我氣喘吁吁地看著他,他依然抱著我,我能聽到他重重的吐氣聲。
「你還沒戲弄夠我嗎?」我惱怒地說。
陸涵定定地看著我,「你還認為我戲弄你嗎?話可以騙人,心可以自欺,但是身體和眼睛你認為也能欺騙嗎?」
我愣住了,呆呆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從第二天開始,我就疏遠了陸涵。與其說疏遠,倒不如說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他,更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這份感情。
陸涵的表白在我心裡引起很大的震盪,讓我無法再迴避自己的感情。捫心自問,我的確喜歡他,就因為喜歡他,所以他受傷的時候我那麼憤怒,因為我心疼;就因為喜歡他,當營銷系統來了美女時,我要下去一看究竟,因為我怕他動心;就因為喜歡他,當他逼我喝酒的時候,我那麼悲哀,因為我認為他不在乎我。
可是當他真的表白了,我卻開始迷茫。不管我們彼此如何有意,他的崗位和我的崗位是一個大問題。公司規定上下級與同部門之間如果戀愛,其中一個必須離開公司。雖然我和陸涵既不是直接上下級更不在同部門,可是我的職位和他的職位比這更敏感。我既不想影響他,也捨不得離開公司。陸涵沒有再找我,只是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滿期待。
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五一放假回來,打掃辦公室的阿姨告訴我,公司一位副總裁得了腦溢血,送到醫院當晚就死了。聽到這個消息後,我手腳冰冷,只想知道到底是哪位副總裁。我多麼多麼害怕那個人是陸涵啊,我後悔跟他鬧彆扭,後悔不理他。當我知道不是陸涵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也開始明白我有多麼在意他。
丁志飛的意外死亡讓公司的局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公司原有五位副總裁,除了之前出事被開除的侯文林和如今已經不在的丁志飛,如今還有三人。除了陸涵,其他兩人都沒有跨國集團工作背景。出於戰略上的考慮,不多久,公司又招了一個有跨國集團工作背景的副總裁。如此,空降派的力量大大增強。
丁志飛的死是直接促成我和陸涵的原因,我們都覺得生命太脆弱了。陸涵對我更勝從前,很多時候甚至有點刻意討好的意味。尤其是在公眾場合,他甚至會刻意表現出對我的親近。我知道他是想用行動告訴我,他不是擔心自己的前途。但是也局限於某些場合,如果唐弈在,陸涵一定會和我保持距離。我理解他的立場,所以也不苛求,他能做到這樣,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也許,女人真的很容易滿足。
在我和陸涵沒有想好未來之前,我們決定秘密戀愛。平時在公司裡依然和以前一樣,週末的時候,他便帶著我到處遊山玩水,日子過得非常愜意。
一日,從蘇州回來的路上,我問陸涵,「丁總死後,你們幾個副總裁之間變得怎麼樣了?」
陸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林雲,你別關心這些。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你牽扯進去,這些事情太複雜,我希望你遠離。」
我回望著陸涵,「可是你身在其中不是嗎?那你覺得我遠離得了嗎?」
陸涵歎了口氣說:「之前把你牽扯進來,的確是我做得不好。但是以後我會小心,一定會把你推離這個漩渦,以前的事情——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