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還真不習慣，如果是我，前不久才跟人衝突過，轉眼就示好，我做不出來。」
李思萌輕蔑地笑笑，「那當然了，一般要臉的人都做不出來，不過聽過一句話沒？『人至賤則無敵』，所以人家可以升職加薪嘍。」
見我不說話，李思萌又扔給我一句風涼話，「不過你可別指望她真的對你好，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我笑笑，不再聽她閒扯。
剛回到辦公室，李微微就上來找我，懷裡還抱著東西，「林雲，你喜歡吃咖喱牛肉乾，這個是最正宗的，我特意買回來給你的，拎得我累死了。」
我心裡暗暗好笑，她跟朱莉比賽送東西給我嗎？而且送的全是吃的，難道我在公司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好吃嗎？我似乎也沒這樣表現過吧？既然收了朱莉的，那李微微的也不好拒絕，當下我收了下來。
李微微的眼光落到我手上的銷售數據上，我不著痕跡地想放回去，但是她卻不問自取地從我手上拿了過去，我有些不爽。她驚訝地說：「林雲，我們這個月的銷售數據不是這樣的，你手裡的數據有問題。」
我疑惑地又看了一遍數據，沒看出什麼問題來。要問我有什麼弱點，財務數據報表這些就是我致命的弱點，很多東西我根本看不懂。
「什麼問題？」
「這些數據失真了，我湊巧剛看過這個月的銷售數據，不是這個結果，你是不是拿錯了？」
她湊巧看過？這些數據是她可以看的嗎？看來李微微野心不小，時刻在關注本不該她關注的內容。
拿錯就更不可能了，這是陸涵給我的數據，陸涵不可能給我假數據吧？他這麼辛苦栽培我，現在卻給我假數據？而且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絕對不是陸涵。
「是我拿錯了，這是沒核實過的數據，所以和正確數據有差別。」我不動聲色地打發走了李微微。
李微微剛一走，我就立刻打電話給陸涵，「你給我的數據有問題。」
陸涵一聽我嚴肅的語氣，也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囑咐我說：「你先別聲張，等我回來，我下午就到公司。」
下午，陸涵拿著一份數據匆匆來到我辦公室，跟我手上的數據一核對，果然不同。
「哪裡出了問題？」我問。
「剛才我已經查過原始數據和我電腦裡的記錄，我給你的應該沒錯。」
「是銷售部的人？」我看著陸涵，試探地問道。
陸涵嚴肅地搖搖頭，「林雲，別隨便懷疑什麼人，事情還沒弄清楚。首先我們要搞清楚對方的目的，這份錯誤的數據對你有什麼影響？」
「這是要遞交給總裁的數據，這個月的業績不太好，這份報表裡的數據誇大了，因為你們那有原始數據，所以對公司不會造成實際影響，但是總裁會認為我刻意隱瞞他。」我歎了口氣說，「第二次了。」
陸涵盯了我好長一會兒，「兩次你都仔細想一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破綻？」
我苦笑一聲，「我已經想過無數遍了，我不知道是銷售部給你的電子版和紙質版不一樣，還是有人故意用假的數據換掉你給我的數據，這次如果我沒發現的話，三個月後的季度會議銷售部要是沒有完成數據上的銷售額，我輕則失去總裁的信任，重則……我不敢想像！除非銷售部接下來的兩個月銷售非常好，三個月後彌補了這個差額。」
「但是過年後的三個月是淡季，一般不會出現銷售非常好的局面。」陸涵告訴我。
我冷笑一聲，「所以很明顯啊，有人想害我。」
「這份數據你應該還沒給總裁吧？你先把真實數據給他，這段時間裡你自己要小心，工作多留個心眼。」陸涵叮囑道。
我突然斂去笑意，「我不要小心，也不要去防人，因為——防不勝防。你放心，我會把這個人找出來。」
陸涵看著我點了點頭，繼續囑咐我道：「今天你會知道純屬意外，就當我們沒有發現。」
很快，又到了月底，我下去找陸涵要了這個月的數據。剛回來，陸涵的秘書劉菲菲就過來了，我以為陸涵又給錯數據了。
「林雲，我們那馬上有重要客人過來，茶葉正好用完了，麻煩你支援一下，再順便幫我拿幾包咖啡吧。快點哦，這麼多資料我快拿不動了。」
一聽是陸涵那邊的事，我立刻去儲藏室拿了雨前龍井給她。以前陸涵告誡過我，千萬別因為他而對他身邊的人特殊，可是我依然不聽，笑著告訴他，「你有見過誰的心是長在正中間的？人本來就會偏心嘛。」陸涵笑笑也就由著我了。
因為客人重要，連唐弈也出席了。我跟在唐弈身後，見到陸涵，小聲說：「下午什麼時候有空，我去找你。」
陸涵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點以後有空。」
送走客人，我就去了陸涵的辦公室，順手把門關上。他定定地看著我，「是不是有消息？」
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會如何處理。」
「先告訴我是誰。」陸涵沉聲說。
我一字一頓地說：「你的秘書劉菲菲。」
陸涵下意識地搖搖頭說：「怎麼可能？數據是我直接給你的，跟菲菲有什麼關係？」
「沒錯，數據是你給我的，但是她趁我不注意把你給我的數據調換了。」
陸涵直視著我說：「你確定？確定沒有弄錯？」
我用探究的眼神看著陸涵，想看出他的想法，他不願意接受是他身邊的人幹的這個事實嗎？
「菲菲跟了我五年了，這五年來工作一直是盡心盡力，人也淡泊不好鬥，會是她嗎？」陸涵喃喃地說。
我把今天劉菲菲去我辦公室要茶葉的經過，仔仔細細給陸涵講了一遍。
聽完後，陸涵頹然地看著我，「你想怎麼做？」
我笑笑，「她是你的秘書，應該問你想怎麼做？還有，我一直不明白，我和她從無過節，所以我也從來沒把她列為懷疑對象，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涵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劉菲菲推門進來，「菲菲，給你看樣東西。」陸涵起身把那份假數據遞給了她。
劉菲菲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立即變得慘白，喃喃地說：「你們是怎麼查出來的？」
我淡淡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菲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陸涵痛心地問。
「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我平靜地問。
「菲菲，你這麼做讓我怎麼面對林雲？」
劉菲菲面色蒼白，泫然欲泣，「陸總，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我一愣，她這話什麼意思？弄得好像是陸涵指使她似的。
陸涵也感覺到了，立刻撇清關係，「菲菲，我怎麼會知道？你說，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