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來,「遊戲結束了,陸總,請出來吧!」
陸涵從隔壁的包廂走了進來,讚賞地對我點點頭,我回他一笑。
「你們?你們設計陷害我?」侯文林感到難以置信。
「侯總,如果你沒有做過,那才叫陷害。如果你做過,那不叫陷害。應該叫什麼呢?哦,叫取證!」我笑著說。
「哼,就算我說了又怎麼樣?到時候我死不承認,你們能奈我何?凡事講究證據!」
我從口袋摸出一支錄音筆,「侯總,您會錄音,我也會啊!」
侯文林無力地倒在沙發上,臉色慘白。我和陸涵相視一笑,轉身離去。
「林雲,你怎麼知道是他呢?你真的在我辦公室裡撿到他的扣子了?」回去的路上,陸涵問我。
我笑著搖搖頭,「怎麼可能呢?這扣子是上次他秘書拿他的衣服去乾洗,我偷偷從上面扯下來的,目的就是詐詐他。」
「那你怎麼會懷疑到他?」陸涵繼續問。
「會懷疑他的理由很多,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來我辦公室?其實那時候我剛哭完,就是侯文林告訴我總裁懷疑我,不相信我,所以我委屈。可是事後想想,覺得疑點很多,但是也沒想到這上面去,直到那天碰到李雪拿他的衣服去乾洗。」
「你不是說那扣子是你詐他的嗎?」
「是,可是你猜我在他衣服上聞到什麼?」
陸涵不解地看著我。
「還記不記得我送標書下來的時候,拿了一瓶曼陀羅香水給你?那是我同學去雲南旅遊時買來寄給我的。我覺得這香水很獨特,而你鑒賞水平又很高,所以我把它轉送給你。我記得那天下午你打開聞的時候,不小心滴了幾滴在文件上。後來我不小心撞到了李雪,幫她撿衣服的時候,我在侯文林的衣服上聞到了這種香味。在公司裡我從來沒見人用過這種香水,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但是我不確定你有沒有把他叫到過辦公室,後來你說那幾天沒人去過你辦公室,所以我斷定他偷偷去過你辦公室,而你卻不知道,可見與標書有關。」
陸涵讚歎地看著我,「林雲,我覺得你像黃蓉,你是我所見過最聰明的女孩!我陸涵這輩子很少佩服什麼人,但是你讓我心服口服。」
我羞澀地笑笑,「巧合而已,應該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但是你有如此敏銳的觀察能力和分析推理能力,假以時日,你的成就絕對會超過我。」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做女強人。」我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你想做什麼?」
我茫然地搖搖頭,「我現在還沒想清楚。陸總,我想拜託你一個事兒。」
陸涵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我不禁啞然失笑,「我還沒說什麼事你就答應了,你不怕我拜託的事很過分?」
陸涵認真地說:「即使很過分,我也答應你。」
我心中一陣感動,「陸總,標書洩密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我知道你肯定要報告總裁,但是我希望你別說這是我查出來的。」
陸涵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林雲,如果總裁知道是你揪出了幕後黑手,我再在旁邊敲一下邊鼓,你會立即受到重用,你願意放棄這個大好機會?」
我輕輕笑道:「我明白,可是我認為這對我沒有好處。我進公司時間尚短,卻一下子扳倒了高管。如果因此受到重用,會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我不想人人都防備我。」
陸涵笑著搖搖頭,「林雲,你小小年紀卻有這麼清醒的頭腦,難得,真是難得!你放心,我會保護你。」
這算是承諾嗎?我定定地看著陸涵,陸涵回我一個無比堅定的眼神。
「林雲,你跟我進來。」第二天一上班,陸涵就讓我跟他一起去見唐弈。
「總裁,標書洩密者我已經查出來了。」
唐弈聞言,抬起頭來。顯然,這麼快的速度,他沒有料到。在看到我的時候,更是微微一愣。有關如此機密事情的討論,我在場似乎不合適。但是唐弈也只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讓我出去。
陸涵大致描述了一下經過,遞給唐弈一件物品——之前我使用的錄音筆。我不解地看著陸涵,他不是答應過不把我供出來嗎?
「這是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招認的,這次林雲幫了我大忙。之前我只是懷疑,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我請林雲幫忙與我演一場戲,事先沒告訴您,請總裁原諒。」
「你怎麼會想到林雲呢?」唐弈挑了挑眉。
陸涵淡淡一笑,「找其他人,我怕洩密。但是林雲是您身邊的人,您都能相信她,我又什麼理由不相信呢?還有一個原因就簡單了,林雲很聰明,知道隨機應變,所以我就自己做主請林雲客串了一回。」
我沖陸涵一笑,他此舉隱瞞了真相卻又不著痕跡地替我說了話,可謂一舉兩得。
唐弈終於面露笑意,「做得好!林雲,你這麼有膽色,不怕危險?」
我調皮地說:「不怕啊,我覺得很好玩,所以陸總找我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總裁你沒有看見哦,當時侯文林的臉色就像開染坊一樣,變化無窮,再說我知道陸總就在隔壁,一點都不怕,就像演電視劇一樣。」
唐弈的笑意更深了,「敢情你把這種事當玩來著?」
我狡黠地一笑,「那當什麼?」
唐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從唐弈辦公室出來,我頓時感到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不但幫我隱瞞,還替我請功。」我真心地對陸涵說。
陸涵不在意地搖搖頭,「應該是我謝謝你幫我揪出這個內奸,我想大家都會引以為戒。」
「希望如此。對了,你說侯文林為什麼要說總裁交代有些文件不能給我過目呢?是不是總裁……」我還在為這個事情耿耿於懷。
陸涵瞭然地笑了笑,「他此舉可能是想告訴你他是深得總裁信任的人,但是具體他怎麼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我也不好猜測。」
我點點頭,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隨即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剛進公司的時候李永明被開除,聽其他人說他是替罪羊,那李永明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陸涵高深莫測地看了我一眼,「林雲,他是否被冤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很多時候不是每件事都有答案。現在他在新公司發展不錯,職場上永遠都有棋子和炮灰,這是無法避免的。我相信他經過這件事會明白很多,這對他而言,不失為一種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