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美國已經是深夜,工作學習勞累了一天的邱天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白天他想通過拚命工作學習來遺忘,可一到晚上,夏小暖就在他的腦中復活了。閉上眼睛,是夏小暖的臉;把身體翻到左邊,夏小暖在笑;把身子翻到右邊,夏小暖在哭……邱天覺得自己真的快要瘋了,他真的很努力想把夏小暖從他的腦海裡趕出去,可夏小暖怎麼就像在他的腦中生了根一樣呢?
夏小暖此刻正在她工作的植物研究所基地裡,頂著烈日給花兒鋤草,黃櫻在她的身旁打著轉轉道:「夏老師,你瘋了?大熱的天,小心曬黑了沒人要。」
夏小暖抹了一把汗道:「不黑也沒有人要,我還管他黑不黑做什麼?」
黃櫻不明就裡地問道:「怎麼沒人要了,邱醫生不是人嗎?」
「邱醫生」三個字像針一樣紮在夏小暖的心上,她的手一哆嗦,一棵花苗就和草一同被從地裡拔了起來,她看著手中的花苗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黃櫻愣愣地看著夏小暖說:「哎呀,夏老師你還真矯情,只不過錯拔了一棵花苗,你哭什麼啊?」
夏小暖自知這裡不是哭的地方,可是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變得如此脆弱?這不是她夏小暖的風格,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她抬起頭看著天空,努力不讓淚水滑落下來。天空依舊是那麼藍,藍得就猶如她和邱天初識那時的天空。可是物是人非,她和邱天卻已經再也不能在一起。老天,既然無緣相守,那麼又何苦讓他們相知、相識、又相戀呢?
黃櫻回過神來,噢的一聲叫道:「哎呀,原來夏老師是在想邱醫生了。夏老師,你有點兒出息好不好?邱醫生只不過才出去三個月,你就哭成這樣,如果你像我一樣愛得這麼辛苦,你是不是連活也不活了?」
夏小暖也懶得跟黃櫻說穿她和邱天已經分手的事情,含糊其辭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愛得不辛苦?還有怎麼莫名其妙又發這種牢騷,張放又惹你生氣了?」
黃櫻歎氣道:「我倒想讓他惹我生氣啊,可是人家連這個機會也不給。以前吧,我約他十次吃飯、看電影什麼,他怎麼也會去一次兩次吧。現在人家直接就說自己很忙,忙得壓根兒沒有時間。夏老師,你知不知道張放都在忙什麼啊?」
張放跟黃櫻說他很忙,忙得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既然那麼忙,可每次下班回到家,為什麼總看到他正在自己家裡和父親下象棋?
夏小暖心中有些明白了,但也不忍道破,便搖了搖頭道:「我哪知道啊!」
下班後,夏小暖回到家,才一進家門就又看到張放正和父親在下棋,兩人見到夏小暖回來,都一臉堆笑道:「小暖,回來了啊!」
夏小暖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沒吭聲,逕自朝自己臥室走去,剛到門口,又停住腳步對張放道:「張放,你來一下,我跟你說點兒事!」
張放一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夏繁凡推了張放一把,道:「你傻站著做什麼,去,趕快去跟小暖好好談談。」
張放歡天喜地進了夏小暖的臥室,一進來就左瞅瞅右瞅瞅,好半天了才問道:「小暖,你找我有事嗎?」
夏小暖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最近好像挺有空的,我怎麼老在我家看到你?」
張放吭哧了老半天,這才說:「我最近是挺有空的,看夏叔一人在家就想著過來陪陪他,給他解解悶!」
夏小暖冷冷一笑,道:「是嗎?可我聽黃櫻說你好像挺忙的。」
張放見被揭穿,也懶得再轉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好啦,既然你提起黃櫻,那我也就直說了,黃櫻對我來說真的只是一個挺好的朋友,我和她之間根本就不可能的。小暖,我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我……」
夏小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張放想要說什麼,可是她的心裡只有邱天,再也不可能會有別人。她急急地打斷了張放的話,「張放,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
看著夏小暖痛苦不堪的模樣,張放的心又痛了,他說:「好,我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是請你不要繼續這樣痛苦下去好不好?也請你對夏叔別這樣不冷不熱的,或許我們大家都誤會夏叔了,他可能有什麼隱情,只是不方便告訴我們大家罷了!」
能有什麼隱情會比自己女兒的幸福重要?夏小暖氣呼呼地說:「如果你是來替我爸說情的,那麼我請你出去。出去,請你馬上出去!」
看著夏小暖跟他翻臉,張放無可奈何從夏小暖臥室退了出來。
看著懷裡的寶寶小臉漲得通紅拚命吸奶的模樣,雖然有點兒疼,但陶紫突然一下子找到了被人需要的價值。她決定了,活下去,再難也要活下去。就為了她懷中的寶寶,也要堅強地活下去。
陶紫的病房裡,陶紫的公公正在斥責著羅浩然,「臭小子,都已經當爹了還這副德行,你多陪陪陶紫娘兒倆會死嗎?」
羅浩然最怕的就是老爺子動怒,尤其怕老爺子對他採取經濟制裁。最近生意不景氣,公司已經嚴重負債,這個時候如果老爺子斷了他的投資,那他就只有關門一條路了。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他這個爹好像跟他命裡犯沖,事事都要跟他過不去似的。男人嘛!犯了點兒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又怎麼了,怎麼就非得揪著不放了。羅浩然心裡雖然一百個不服氣,可嘴裡還是討好地說:「爸,我知道了,我會多陪陪陶紫的,我向您保證還不行嗎?!」
陶紫的婆婆聽了忙道:「哎呀,老頭子,兒子都知道錯了,你就少說他幾句吧!」
陶紫的公公這才道:「好了,你自己好自為之。陶紫,我還有事,我和你媽先走一步,你想吃什麼就打電話跟我們說,我們讓人做好送過來。」
對於這個公公,陶紫一向感激,聽了忙笑道:「好的,爸媽你們慢走!」
羅浩然恭恭敬敬送走父母回來,馬上跟陶紫翻了臉,「我說陶紫,你什麼意思?害你摔倒早產我也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成天跟我爸爸告狀你有意思嗎?」
陶紫心裡本來就委屈得要死,丈夫出軌又害她早產,這些她都還沒顧得上追究,他倒先開始責難自己了,於是陶紫也很不客氣地說:「羅浩然,你有點兒良心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在爸面前告你狀了?你和那個小狐狸精把我害成這樣,我還沒有說你,你倒開始指責起我來了。」
羅浩然撇了撇嘴道:「什麼小狐狸精,你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陶紫,我也不客氣地告訴你,這輩子你如果少管我的閒事,好好當你的羅少奶奶帶好咱們的兒子,我羅浩然也不會虧待你,大房的位置永遠都會為你留著。但如果你不識好歹,偏要跟我過不去,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