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拍過合照
就是那天晚上
你一個人在家
對就是那張
我在你身後的那張
白濛濛半透明輪廓的邪笑
《一生何求》幽怨淒迷的曲調,淋浴著每一個人的聽覺,讓那些因愛過而傷的人們感動在每一句的歌詞中。周周的歌聲,磁中略帶沙啞,點燃了有心人的心事,讓其在那心靈的裂縫中閃著絢爛的痛。冷筱在歌曲中望著方友倫離開的背影,有些失落。她很想叫回他,但轉念又想,叫回他幹嘛,說什麼?若要求他陪著自己在一起站一會兒,他會同意嗎?會吧……等等!冷筱突然身子一怔,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預知的能力出現得這麼頻繁。難道……會有事發生?」冷筱想到這裡,再想找回預知力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那種預知的感覺卻在此時突然沒有了,再想找回卻怎麼也找不回。而她在此刻僅能感覺到的就是無名的恐懼正在一點一點地,向著他們的周圍隱隱襲來。具體是什麼,她卻很難清楚地知道。她顯得很焦急,因為她怕,她怕接下來發生她所不知道的危險。雖然在這之前她就已經作好了準備,但當這種恐懼真正臨近時——自己的能力又突然間地消失,就不得不怕了起來。想到這兒,冷筱趕上兩步,走到方友倫身前,對他說:「友倫,注意了。筆仙……可能來了。」
方友倫看著她,確定冷筱不是在開玩笑,心中也不禁陡然毛了起來。這時,台下的評委老師已經結束了對周周的點評,接下來,阿妹上場了。「好了,那我們就有請下一位選手,5號俏皮可人的阿妹,由她為大家帶來的《上帝是女孩》。」
「嘩啦啦啦!」
台下呼聲雷動,頓時,舞台流光四射。方友倫回頭望向台中,見舞台上燈光乍現,人影晃動——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光弄得有些視覺恍惚。而那種瞬間的恍惚,又像是一下子讓他想起了什麼。方友倫說不清楚這突然冒出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只是覺得很熟悉,但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怎麼回事,又是這樣。前幾次也都是這樣,先是菲雲,然後是尚公子,再後來是艾傑……到了阿妹這兒……啊,這和前幾個人死的時候感覺是一樣的。沒錯,接下來一定會有事發生在阿妹的身上。」
方友倫好像突然聯想到了什麼,他表情緊張,雙眼仔細地打量著舞台上的每一個角落。他也為剛才不能辨別情況而生氣。從台下人頭聳動,到舞台上的大屏幕正在播著相應的MV,方友倫來回地觀察,越看越覺得吃驚和眼熟。因為,眼前所見到的這幅畫面,他見過,而且就在他的挎包裡。阿妹的歌聲瀰漫流轉,舞台中央的大屏幕隨著阿妹的歌聲應時地播放著她這一路走來的成長歷程的片花,看著聽著都特別有感覺。五彩的燈光與台下Fans手中的螢光棒相互輝映,那一抹抹的流光在方友倫的眼前忽忽閃過。這一刻,他像是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他將手慢慢地伸向自己的挎包中,取出了那剩餘的幾張尚待清晰成像的CT片。果然,有一張正在逐漸地變化著——是那張酷似在電影院內情景的CT片。原來,那並不是電影院,而是《SuperGirl》比賽現場的情景。方友倫杵了杵冷筱,讓她來看。「這個……開始了。」
「沒錯。」
方友倫面色凝重。然後看著冷筱,二人同時想到,說:「它來了。」
來幾天相同CT片的死亡預示,讓方友倫和冷筱此刻都緊張了起來。他們望著阿妹,見她在台上載歌載舞,周圍也都很安全,不見得會有什麼危險發生。但是,一切的危險都是隱藏在貌似安全的地方。要知道,什麼是最危險的?我們忽略的東西就是最危險地。表面的風平浪靜並不代表著絕對安全,沒準下一刻,就是她命絕的時候。在這張CT片開始向清晰變化期間,冷筱感到自己的頭一陣一陣地跳漲著的疼。她知道,每當這樣的感覺來襲時都會有一些事情發生。冷筱疼得幾乎要暈了過去,她抓著方友倫的手臂,不住地發著抖。方友倫吃痛,回頭看見冷筱如此,又要摔倒,隨即扶住她的肩膀問:「怎麼了你?怎麼了?」冷筱的頭低低的,只能看見她在不住地發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所以也就無從進一步知道她此時的狀況嚴不嚴重。方友倫一頭心繫著台上阿妹的情況,另一頭又心急於冷筱此時的身體狀況,兩種夾雜的心情不斷在方友倫的心中穿刺著,讓他確實感覺到有些無暇顧及——不知先顧哪一頭兒才好。方友倫看著台上的阿妹,見她一切正常,抽空又回頭望著冷筱。「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
他一邊關心地詢問著,一邊用雙手捧起冷筱的臉,想通過冷筱臉上的痛苦來瞭解她究竟是哪難受。但這一看,卻讓方友倫的全身一寒,整個人都嚇傻了。因為,他看到冷筱此時的臉上已經佈滿了凸出在皮膚外的毛細血管,而且還不時地在她臉上蠕動著。冷筱的雙眼,竟然沒了黑色的瞳人,換之的是表面粗糙,看上去像白色沙面的眼仁——青白色的嚇人。「啊啊!」
出於害怕的本能,方友倫
第一時間想推開冷筱,但她的手卻始終拽著他的胳膊,怎麼也甩不掉。「錯了!錯了!」
冷筱不住地喊著。隨即,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起來,身體也跟著抖得厲害,以至於頭髮都披散在了前面。「快……快醒醒……小OK!快醒醒。她的死不怪你……友倫快救他,快去救他呀……我們錯了!」
冷筱莫名其妙的話讓方友倫很是詫異。不過在冷筱說完這些時,她便無力地倒在了地上。而方友倫也被冷筱帶著摔在了地上,跌在了一起。手中的CT片也同時散落了一地。方友倫推開她,迅速地將自己移出了很遠,目不轉睛地盯著倒在地上的冷筱。「快……快醒醒啊!」
冷筱趴在地上,嘴中還在有氣無力地念叨著這句話。咦?冷筱說的話怎麼和蟲仔昏迷之前所說的內容是一樣的。難道……此時的方友倫已經顧不得害怕了,他趕忙上前扶起冷筱,想弄清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必然。「你……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你究竟看到了什麼。告訴我……什麼錯了,什麼小OK,什麼醒醒啊——你別說半截話好不好!」
冷筱微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手伸向方友倫的一旁,指著那散落在各處的CT片。方友倫跑過去,拿來一看,確實有一張CT片已經完全清晰成像了。和前幾次一樣,從模糊的狀態變成了彩圖照片。那張照片——阿妹站在舞台上正在凝望著台上的大屏幕,台下的粉絲們也都跟著望著大屏幕。但奇怪的是,他們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麼的怪異,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這就是這張CT片在清晰後,所表述出來的全部內容。而另外要特別說明的是:在這張CT片還沒有清晰成像之前,那模糊的感覺,真是跟方友倫在一開始所認定的「電影院」的場景差不多。不過現在已經看清楚了,確定了不是電影院,而是這兒——《SuperGirl》的節目錄製現場。方友倫凝目看著手裡的這張照片。
照片裡的那些人,都在望著台上的大屏幕,臉上的表情卻顯得非常驚恐。不曉得他們在那大屏幕中到底看到了什麼。方友倫對著那張CT彩圖照片正自詫異著,就聽……「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方友倫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渾身一怔,掏出手機一瞧,見是來小OK家的電話號碼,納悶兒小OK幹嘛這時來電話?「喂,小OK啊,你……」
方友倫接下電話,他本以為是小OK擔心阿妹的情況才打來的這個電話,可當他將聽筒放在耳邊,嘴巴剛要發出聲兒的時候,竟一下子愣在了當場。因為,從聽筒中傳出的是一個女孩兒的聲音,讓他倍感意外。「謝謝你……」
方友倫呆住了。那句話,和那句話的聲音,他永遠都忘不了。「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