瞑目前被閉合的眼睛
咬下的那個景象
是我死後的冤魂徘徊在那兒的地方
我用盡一世的輪迴
為的就是等那個害我的人再次出場
醫院。14︰26。雨停後的十分鐘。「小OK?你們可來了。東西呢?帶來了嗎?」方友倫問。小OK說:「帶來了,給你。」
方友倫接過來,一直緊繃的臉此時才稍緩了下來。他稍頓了一會兒,見小OK沒了動靜,於是又問:「那張布單兒呢?」小OK一愣,說:「不是在你那兒嗎?」「我這兒?什麼時候?」方友倫詫異地道。「是啊,一點多鐘的時候,從我家那住宅區開出去的垃圾車上,你不是和一個女孩兒在那兒找嗎?怎麼?沒找著啊?」說著,小OK望了一眼尚公子,眼神中帶著詢問:意思是你確定扔到那輛垃圾車上了嗎?尚公子沒注意,聽小OK這麼一說,竟和方友倫打哈哈:「哎喲我靠,不是吧友倫,你這麼愛乾淨的一個人怎麼去鑽垃圾堆兒啊。呵呵……」
方友倫被他們說的一頭霧水,急道:「什麼跟什麼啊,先別跟我貧,今天一上午我都在醫院裡照顧蟲仔,沒有出去過。再說,那時正下著大雨,我又沒傘,我怎麼出去啊。」
小OK:「那……不對啊,我確實是看見你和一個穿著亮藍色T恤的女孩兒在一起,就在那垃圾堆裡翻來翻去的——我以為你已經找到了!」
「什麼,還跟一個女孩兒……」
菲雲質問方友倫,眼睛瞪得很特別。「怎麼回事?」方友倫只感覺這話越說越亂,他先將手按在菲雲的肩膀上,意思叫她先別出聲。然後,他對小OK說:「大哥,你是不是回去沒休息好在這兒胡言亂語啊!」
賴仁航此時也上前說:「對啊,一上午友倫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沒有出去過啊。小OK,你是不是……遭了,會不會是筆仙作祟,蒙了你的眼睛?」賴仁航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怔,因為昨天看到的一切直到現在都還讓大家心有餘悸。頓了一頓,方友倫說:「咱先別管這個,我問你,你告訴我,那條布單兒你到底撿沒撿回來?」「沒有。」
「啥!再說一遍!」
這回是賴仁航忍不住向小OK吼道。方友倫則是抓著腦門,蹲在了地上。「怎麼回事啊?」這時,蟲仔媽剛好從外面進來,「在走廊裡就聽見你們吵吵了,怎麼回事啊?」經蟲仔媽這麼一說,方友倫等人這才意識到說話的聲音高得過分了。回眼看看還躺在病床上的蟲仔,大家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方友倫向蟲仔媽說明了現在的情況,蟲仔媽面有難色,也很無奈地搖了搖頭,「筆仙之術,差一失萬,怎麼這麼大意啊你們……唉,現在只有拿著這支筆去了,我把它帶給我師父,讓他看看,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方友倫把筆交給了蟲仔媽,但心裡還是有些不甘。於是拉上小OK說:「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一片兒的垃圾是哪兒負責管的嗎?」「不知道!不過可以查到……」
小OK說。方友倫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哦,對了,菲雲還有你們,你們就留下吧。不過記住,不許亂跑啊。」
方友倫看著艾傑和阿妹。來菲雲孩子般地對友倫說:「知道啦。」
眼帶調皮,可愛的叫人都想過去掐她的小臉蛋兒。可是方友倫看到菲雲的樣子卻沒有時間在意這個,而是恍惚之間,他彷彿看到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非常陌生,但於他自己卻又有些熟悉——就如他所說的,好像在夢裡見過一樣。一時間,幾個與菲雲有關的畫面恍恍惚惚地躍過他的眼前,還有那組奇怪的數字。小OK見友倫半天不動,便拉了他一下,然後說:「現在走吧。」
方友倫一怔,那些模糊的畫面隨著他如夢初醒瞬間消散。他向小OK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一眼菲雲,對阿妹和艾傑說:「你們倆幫我照顧好菲雲……」
這樣的囑托本也平常,但在此時卻彷彿是永別。聽友倫這樣的關懷,艾傑笑說:「喲,真貼心噥。」
這讓同為女人的阿妹很是羨慕,於是阿妹對著小OK咳嗽了兩聲,意思是叫他也說一下友倫剛才說過的關心話。小OK一笑,敷衍地「嗯」了兩聲便和方友倫轉身走了。阿妹把腳一跺,笑哧了一聲。「哎,友倫,等一下,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說著,菲雲跑去向方友倫耳語了幾句。方友倫先是一愕,然後眉頭緊鎖。小OK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煩,問:「好了沒,友倫。你倆有什麼事回來再琢磨吧。」
方友倫看了看小OK,一想也好,於是輕捏了一下菲雲的臉蛋兒,那意思是等我回來再說。然後便拍著小OK的後背,兩個人就走了。賴仁航叫上尚公子也跟了上去,但是尚公子此時卻懶得動彈,再加上他從昨天到現在也沒怎麼休息,於是便說:「我不去了,這兒得留下一個男的才行啊。」
賴仁航一想也對,也就讓尚公子自便,自己一個人跟了上去。蟲仔媽在後面對方友倫說:「小心點。」
方友倫等人走後不久,艾傑勸蟲仔媽先回去休息,蟲仔就由他們幾個來看護。蟲仔媽答應了,先回去休息。留下菲雲、艾傑、阿妹和尚公子四人在那兒。看護是件最無聊且又乏味的事情,於是尚公子提議幾個人打撲克。「哪有撲克啊?」尚公子一笑,從挎包裡掏出一副說:「我這兒有。」
「呵,看來你早有準備呀。」
「當然,友倫要我晚上來陪護,我一想那肯定很無聊,所以在來的時候我就順手從小OK家裡拿來一副撲克——哎,沒想到它還提前被用上了。」
阿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蟲仔一眼,笑斥道:「你這孩子啊,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些呢?真是沒心。」
菲雲和艾傑跟著一樂。尚公子說:「哎喲喂呀,你自己還是個丫頭片子呢,竟然教訓起我來了,真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艾傑撲哧一笑,說:「你可別亂用成語啦,說的——完全驢唇不對馬嘴。」
尚公子雖覺得不好意思,但臉上依然不服地說:「怎麼了,這是我專用的『尚氏成語』,今年新款,你若是羨慕也可以自己發明啊。快點,拿個椅子來。」
說著,把撲克洗完後一撂,早早地做好了摸牌的架勢。三女雖感無奈,但也湊了過去。四人擺開撲克,雖身在牌局,但心還是掛著蟲仔的,時不時地會看一看蟲仔那邊的情況,若點滴液輸盡了,便會喚來護士為蟲仔換藥。四人邊玩邊等著友倫他們回來。牌過N圈。「菲雲,你今天怎麼總是被抓啊。」
阿妹邊摸牌邊說。「對哦,從開始到現在你都沒有贏過。」
艾傑說。尚公子在一旁插話說:「哼哼!天意。」
菲雲一笑,也不在意,說:「這有什麼啊,又不輸房子不輸地的。玩一樂兒唄。」
尚公子一聽,立馬說:「誰說的?你以為輸幾把就沒別的事了嗎?是要受罰的。」
來菲雲眉角一翹,問:「罰什麼?」尚公子不懷好意地說:「罰……你剩多少張就讓我親多少下,來……」
說著便把嘴向菲雲湊了過去。菲雲一推他的臉,笑罵:「神經啊你。大流氓!」
阿妹也上前打了一下尚公子說:「欺負我姐妹是吧,你找死啊你。呵呵……」
「對啊,看清楚了,我們仨,你就一個,人比你多。」
艾傑完全以性別的立場區分來警告尚公子。尚公子笑道:「我靠,三個小丫頭片子就叫人多嗎?」回頭一指躺在床上的蟲仔,說,「我們這邊兒也有倆人……雖然他現在起不來——但若是真打起來,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你們仨。呵呵。」
說罷,自己先笑了起來。「哈哈」,三女也跟著笑了起來。尚公子覺得威嚴還不夠,於是又伸出右手來,對著她們道:「看好了,老子我可是有文身的。」
尚公子右手的虎口處確實有一隻蜻蜓的文身,但這卻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威嚴,反而成了被嘲笑的對象。阿妹笑道:「死邊切吧你。我看你手上的那只『大蒼蠅』是嗅到什麼味道才來的吧。」
艾傑不解地問:「什麼味道啊?」「白蝌蚪的味兒。」
阿妹說。「去你大爺的,老子用的是左手……」
剛說到這裡,尚公子便住了口。阿妹指著他笑道:「你看,你看,承認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