罈子裡的殘指(謎小說系列) 第9章 被隔離起來的世界
    今天開始放假,歷時七天。我們的探險也就此開始。

    我們買了兩把便攜式折疊鏟裝在背包裡。白天裝作逛公園的去摸摸地方,晚上再進行具體行動。常來往背包裡塞了個數碼相機,這小子當是去旅遊了。我們倆又在地下街買了兩套深色的劣質運動裝,一來便於施展拳腳,通俗地說也就是萬一遇到什麼妖魔鬼怪的便於快點兒逃命,二來晚上穿這個不容易被發現,當夜行衣用。

    簡單收拾了下,我們就出發了。

    在醫學院門口搭13路到市府廣場,再換乘2路到一個中學站,又改乘210路,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到了地方。

    「西花園」這裡基本上屬於市郊地段了,但卻是一派繁榮盛景。和市中心繁華的街區比起來一點兒都不遜色,倒是給我一種城中之城的感覺。

    近一年沒來,售票處取消了,改成免費的了。看來背後的開發商的確是看重長遠利益的。公園有一個拱形的石門,外面新刷了層水刷石之類的東西,看上去鮮亮了不少,最頂端鑲嵌著三個鎦金大字——西花園。

    我買了兩根雪糕,媽的,三塊錢一根,還說是什麼旅遊景點的公道價格,比他媽的火車站都黑。我和常來咬著雪糕在裡面繞了兩大圈,說實在的這風景的確不錯,只可惜沒那個心情看,常來的數碼相機也一直沒掏出來。我感覺有點兒不對,繞了兩圈了也沒看見整片的花園,甚至連一棵花兒都沒看著。難道不是這兒?

    常來說:「不是說有個烈士紀念碑嗎?再找找看。」我們環顧了一大圈也沒看見個高一點兒的建築。

    又在裡頭閒逛了一圈,逛到遊樂場時,負責摩天輪窗口拉票的大姨走過來說:「小帥哥,兩人開一張票!」我心想這摩天輪這麼高,不知哪位先哲說過站得高望得遠嘛,比用腳丫子一步步走要爽多了吧。又砍下五塊錢,欣然鑽了進去,我和常來各負責半面。

    隨著我們的艙位高度一點點上升,越來越豐富的景色收入眼底。讓我一再地暗歎這十塊錢沒白花。偏南邊兒有個不小的人工湖,幾個膚如凝脂的女人正在裡面洗澡,我眼珠子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過去,看了不到十秒才發現常來也在看,並且口水都流出來了,推了推他,「工作!工作!」

    快轉到最高點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石質建築的頂部從公園圍牆後面伸出來一個頭,隨著摩天輪的繼續上升,看到了那建築頂部的一兩米高度,這圍牆修得比監獄的恐怕都高。仔細看了看,紀念碑,沒錯!竟然給隔在了公園的外面,這對烈士也太不尊重了吧!心裡頭對開發商遠見卓識的敬意頓時變成了義憤填膺的憤慨——唯利是圖的東西啊!

    從遊樂場出來,我們徑直往紀念碑的方向走去,這公園也真夠大的,走了又有十來分鐘才走到,我的方向感一直很強,就是現在站的這個地方,肯定沒錯,鬧心的是現在有一道十來米高的圍牆橫在我們眼前,像是成心立在這兒礙事兒似的。

    常來朝牆上蹬了一腳:「媽的!爬過去!」我瞟了他一眼,「你試試!」他搖搖腦袋又來了句國罵。

    沒辦法,只好沿著牆根邊走邊找,看前面是否有相對矮一些的地方。即使是出去另尋入口估計也夠我們倆摸個個把小時了。這地方改建得太快,況且又這麼大,又趕上天氣熱得跟下火似的,走上個十分二十分的渾身就濕透了。破衣服買的不透氣,跟個太陽能熱水袋差不多,毛孔像水龍頭似的嘩嘩往外噴汗(誇張!誇張!)。我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一分錢一分貨」這句話的深刻含義了。

    走了有個三十米左右,很幸運,牆開始變低,呈緩坡形一點點矮下去,到了四十多米的地方完全變低了,也就有個兩米五六吧。真他媽的,這不是有意把那個紀念碑給擋上嗎?

    身後的樹林中傳出來男女親熱發出的某種不雅的聲音,簡直就是視我們兩個不存在,可真是夠全身心投入的。常來的臉上洋溢著****的媚笑,說是還要再聽聽,並且給出自己的理由說:「誰讓他們不尊重咱們來著?」硬是被我給推走了。

    回到公園中央,有一個小轉盤似的地方,溝通著各個方向,小轉盤的中間是一個小廣場,搭了幾個涼亭,有烤肉串的,有賣冷飲的,還有各種說不上名字的小吃。

    我倆看時間還早,便一人要了兩大杯扎啤,吃了一大頓烤串,一直吃到晚上十點多,人家老闆要收攤了才肯罷休,關鍵是實在是太好吃了,由於我們的暴飲暴食著實感動了老闆,結賬時給我們打了個八五折,這算下來還花了我整整五百塊大洋呢。

    這時候,公園裡的人已經不多了,但還是不急為好。萬一林子裡還有人在忙活著搞親密接觸被我們撞見就不妙了。靠在長椅上休息了一會兒也好保存體力,我和常來又各自上了幾次廁所(收費的,並且是晝夜收費,一元一次!)。

    等到公園裡的人都各自散去,我看了看手機,23:15,差不多了,再等下去那賣烤串的又該出攤了。

    常來讀高中的時候是體育生,手腳利索,相比之下我就次多了。於是我們就採取了一個很是符合實際情況又具有可行性的方案——他蹲下來,讓我先踩著他的背爬上去!這方案我很樂意。

    牆皮很厚,有三十厘米寬。我也不好意思再踩著常來下去,那樣也實在太丟人了。趁他還沒爬上來,我先拄著牆往下跳,摔了他也看不見,免得丟人。於是我便把手機拿在手裡,免得從兜裡摔出去。縱身往下跳去,隨後就是「撲通」一聲悶響,一股惡臭灌進鼻孔。身體非但沒摔在地上,反而受到了一個向上的力把我給托住。很不幸,掉進及腰深的臭水溝裡了。這會兒常來也躥到了牆上,蹲在上面問我:「華喬,什麼動靜?」我連聲應著:「沒事兒沒事兒,什麼動靜也沒有!」

    這小子可能是平時被我給耍怕了,伸手往背包裡去摸手電筒。我催著他:「別磨蹭了,快點兒跳下來啊!」他也不看看我半個身子都沒了進去,應了聲就優雅地跳了下來,等著他的自然也是那麼一聲。

    常來抹了把臉,罵我:「你他媽的耍我,有水也不說一聲!」

    我嘿嘿偷笑,心裡一陣暗爽,「好兄弟,同甘共苦嘛!」

    水溝不寬,幾步就爬了上來,常來把背包擱在地上,摸出手電筒,嘴裡抱怨著:「是不是他媽的誰家的大糞坑啊?這麼臭!」還好,手電筒沒有壞掉。常來把光往身子上一照,順著褲腳往下滴著水,紅色?地面上也濕了一塊,全是紅色。

    常來嚇得趕忙把手電筒關掉。我奪了過來,在自己的褲腳上照了一下,也在滴著紅色的液體,地面上也是濕的,殷紅的一大塊。

    我把手電光往那水溝裡照了下,上面覆蓋著一層枯敗的植物,怪不得看不清下面的水呢。常來拿出一把鏟子,在水溝裡撈了些植物上來。定睛一看,花兒?有花梗,有花瓣,明顯是花兒。只是、只是都蜷成了一團一團的,像、像一條條死狗。

    我頓時想起白鬍子老頭兒講過的類似情景,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常來又把鏟子伸進水溝裡去,扒開一些枯花,露出深紅髮黑的血水來。就在這時,水面上輕微動了一下,隨後,裡面竟浮出一張慘慘白白的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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