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額頭上微微冒出了冷汗,難道克德蒙郡真的已經失陷了?
忽然,就在這隊騎兵的中央傳來一陣哄笑聲。
運足目力看去,只見一名魁梧的騎兵從一輛馬車上,將一個渾身上下被捆綁成粽子一樣的人拉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頓時,一群人就圍了過去。
只見一個手持火把的騎兵忽然把火把伸到了那個「粽子」的頭上,剩下的人七手八腳地把那「粽子」按住,不讓他動彈。
火把並不只是木質,為了讓其燃燒充分、明亮並且更持久,火把頂端都是塗有油脂的。
楚原的瞳孔微微緊縮,接下來的事情他已經可以預見。
只見那火把頂端一粒依然燃燒著的油脂緩緩滴落,直接落到了那「粽子」的臉上。粽子渾身頓時抽搐了起來,死命掙扎著,但一群大漢絲絲地把他按住,讓他不能有分毫地動彈。他被堵住的嘴也無法發出慘叫,只能沙啞著嗓子嗚咽著。
「把他嘴裡的東西拿出來,老子要聽聽克羅多豬玀的叫聲。」那兩名身穿板甲的騎兵中的一個狂笑著叫道。
旁邊立刻有人把粽子嘴裡的破布給拉了出來,粽子大口喘息著,劇痛依然持續,但已經不像初時那樣無法忍耐。
「媽的,叫兩聲讓老子聽聽!」那身穿板甲的壯漢皺著眉頭,狠狠地一腳踹在俘虜的腰上。
那俘虜悶哼一聲,卻是咬著牙不叫一聲。
「雜種!」壯漢一陣暴怒,從旁邊那士兵的手裡一把奪過火把,直直地就按在了那俘虜的臉上。
烤肉的焦臭味頓時散開,那俘虜死命掙扎著,卻是一點也叫不出聲來。劇烈的疼痛麻痺了他每一條神經,根本無法出聲!
楚原輕歎了口氣,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他能明白這些士兵的心理,但卻無法接受。常年在生死線上掙扎,士兵的心理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扭曲,而暴戾的氣息在很多時候都是發洩在俘虜以及平民身上。
楚原從不認為自己純潔如同天使,相反的,他明白自己身上的血腥這一輩子都別想洗乾淨了。只是,他自認殺人無數,但卻從不以虐殺為樂。殺人,是為了活下去。虐殺這種事情,他只會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幹。例如當年刺殺雷霆的時候,虐殺敵方士兵,拋屍營地裡,這無疑是最好的打擊對方心理的手段。
但是,也僅僅是這樣。毫無目的,只是為了虐殺而虐殺,這樣的事情楚原自認不會幹。
「混蛋!」
楚原沒說什麼,但一旁的蘭斯洛已經滿臉的怒容,銻缽大小的拳頭捏得辟啪作響。
「冷靜,對方有四十多人,要對付他們不能魯莽行事。」楚原低聲說道。
「楚小哥,他們是你的敵人嗎?」蘭斯洛忽然問道。
楚原點了點頭:「算是吧。雖然我並不見得對克羅多有多少的忠誠,但我現在畢竟是在克羅多服役的士兵,這些特洛亞人應該算是我的敵人。」
蘭斯洛點了點頭:「那就好。」
「什麼意思?」楚原微微感到有些不對,但這問話剛一出口,還沒來得急再說什麼,就見蘭斯洛猛地一縱身就跳了下去。
楚原心頭猛然一跳,如果驚動了這四十多名騎兵,那就麻煩了!他可不認為自己的兩條腿可以跑得過那四十多匹戰馬,就算是密林中也一樣!
不過,讓楚原鬆了口氣的是,對方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那戰俘身上,蘭斯洛跳下樹時發出的聲響對方根本沒有注意。
然而,讓楚原崩潰的是,蘭斯洛似乎從未有過隱藏行跡的打算。他猛地抽出那柄剛撿到的特洛亞戰刀,高唱著某種怪異而激情的戰歌,大踏步地朝那群騎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