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大哥,你快上來,我們沿著河流下去看看!」楚原話語中帶著幾分興奮。
蘭斯洛答應了聲,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爬了上來。
兩人沿著小河往下走,楚原心頭有種隱隱的感覺,只怕出口就真在這小河的盡頭。毫無疑問的,在迷失方向的時候,跟著河水走,這絕對是走出迷途的一個辦法。雖然笨,但卻有效。
又是一月的行進,這一個月中,楚原和蘭斯洛至少見到二十餘條這種類似的小河不斷彙集,當一個月後,原本只是達到蘭斯洛腰間的小溪,已經變成了滾滾奔流的大河。
只是,當兩人走到這河流盡頭的時候,卻是呆住了。
都說百川歸海,但是這是內陸,就算河水要歸於大海只怕也是要經過重重阻礙的。而且,在這詛咒之地裡,到底有沒有大海這種東西,都還是另說。
這條大河並非是流入大海,而是直直地注入了一個巨大的地洞!
地洞呈圓形直徑三十米開外,深不見底,往下看去一片漆黑,宛若最深沉的地獄一般。只是站在它的上方,已經能感到從其中吹出的陰冷寒風,彷彿是直透入人骨子裡。
楚原看了看蘭斯洛,只見蘭斯洛也皺著眉頭,望著那地洞半晌沒言語。
楚原面色古怪地看了蘭斯洛半晌,忽然開口道:「蘭斯洛大哥,大祭司告訴我……不要猶豫,下去!」
蘭斯洛的臉色有些發青,看著那地洞,眼睛有些發直。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狠狠地嚥了口唾沫。
「你說,大祭司會不會是逗我玩兒的?」楚原輕笑道。
蘭斯洛終於是回過神來,喃喃道:「大祭司是部族德高望重的長者,他絕不會在那種時候說這種……這種玩笑話!」
楚原忽然哈哈一笑,大聲道:「那還猶豫什麼,下去吧!」他猛地一縱身,直直就跳進了那地洞裡。
蘭斯洛一驚,大吼著:「楚小哥,等等我!」魁梧的身形也是騰身而起,緊隨著楚原就跳了進去。
跳就跳吧,不過是個地洞而已!我就是一個渾身沾滿血腥,並注定日後還要繼續在修羅之道上走下去的人……
哼!魔王大人啊,如果您足夠仁慈,就把我收了去吧!
楚原眉宇間帶著一股冷傲之氣,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起。
下落的急速讓他渾身血液直衝頭頂。只是,就算是精神高度緊張,但渾身肌肉卻是不自主的鬆弛下來。
在這急速下落中,時間已經被完全模糊。楚原根本無法知道自己究竟在空中停留了多久,只是忽然渾身一陣劇痛,彷彿是重重地砸在了什麼東西上一樣。
之後就覺得大口的水湧進了肺裡。他一陣急劇地咳嗽。但無論他怎麼掙扎,亂流就像是無數強有力的手,死死地將他按在了水裡,不讓他掙脫出去。
神志漸漸迷糊,楚原似乎能感到靈魂正緩緩掙脫自己身體的束縛。然而,就在那模糊之中,他忽然覺得自己後背一緊。
楚原根本無法得知自己究竟如何,只是感到有人把自己舉起來,重重地按著自己的腹部。楚原能感到不斷的有水從自己胃裡被擠壓出來,之後沿著嗓子、鼻子噴了出去。
又過了半晌,楚原的意識漸漸恢復。隱約間,似乎聽到蘭斯洛焦急地呼喊聲。
「楚小哥!楚小哥!」
楚原有些茫然地睜開眼,黑暗中看不輕什麼,但卻能清楚的知道蘭斯洛就在身邊。
「你也下來了?」楚原大口喘息了半天,這才開口問道。
「山神讓我要跟隨你的左右,守護著你。」蘭斯洛回答道。
楚原心頭微微有些感動,只是現在卻不是煽情的時候,他支起了身子,看了看左右。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什麼,只是能清晰地聽到潺潺流水聲。
「蘭斯洛大哥,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楚原低聲問道。
黑暗中,蘭斯洛的聲音響起:「不知道。從那地洞跳下來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山神保佑,我直接就掉在了你旁邊,之後我就一直抓著你。但是那急流一直衝著我們往下走,我也掙脫不了。一直到剛才,水流漸漸緩了,我才把你從水裡拽了出來,之後找到了這塊可以落腳的地方。」
楚原點了點頭,稍稍休息了一下,道:「我們繼續跟著水流走,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東西。如果實在不行……」他猛地一咬牙,狠狠地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們繼續跳下去,看看這水流到底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