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口的面積本來就不大,一百多人的士兵聚滿了房屋之間的間隔,八尺長槍密密麻麻的向前迎去,只要有襲擊者前來,就算他怎麼會躲能閃,也不能在士兵的長槍當中找到間縫。
十多個不明事態的襲擊者看到對方的利箭不再發射,以為是弓箭耗盡了,便又再向道口衝去,結果碰上士兵的長槍,身體接連被捅出血洞,十多人一下子便倒地而亡。
襲擊者漸漸也發覺了不妙,沒有人再莽撞的向前衝去,一些小頭領看見這個道口布了陷阱,就帶人向其他道口衝去,孰料,迎接他們的均是奪命的弩箭,由於他們各懷心思,沒有再聚攏在一起,故而沒有哪一隊人能夠突破士兵的輕弩箭陣。
而身為襲擊者最高指揮人的流月,此前他身先士卒率人向右側的道口襲擊,遇到密麻的弩箭射來,縱使他修為達到了五階,但對前方的士兵也無可奈何,肩膀也被射中了一劍,如果不是他狠下心來,用幾個同伴做擋箭牌,早就被射死。
他勉強的退回後方之後,很多人都對他怒聲喝罵,認為自己被他誤導了。
流月沒有任何辦法說服對他產生巨大不滿的人,而他的最高決策人的頭銜也被架空,誰都不再聽他的命令。
在各個道口被擊退的襲擊者,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這一次襲擊連一個敵人也沒能殺傷,而自己一方人卻是傷亡慘重,原本的三百多人,如今剩下不到兩百。
流月看到同伴這樣回來,哪會猜不到出了什麼事,正當他想要問一下他們死傷的情況之際,三個與他同年紀的人,握著利劍,向他攻來,劍刃直奔他的心臟地帶。
流月差點兒就被他們的劍刃傷到,後退身子躲過劍刃,大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們要殺了你,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你知道剛才我們死了多少人嗎?這都是你的狗屁計劃導致的。」一人怒髮衝冠,厲聲回喝道。
「我看你就是被敵人收買了,讓我們白白去送死。」另一人用劍指著流月,臉龐已經垂著兩行淚水,啞聲說道。
不少人也漸漸拿著武器向流月圍攏而來,這一夜死的人很多都是和自己相伴了十年以上的兄弟啊,世上孰能無情。
流月現在是有冤說不出,他也不懂敵人為什麼能夠洞悉自己的計劃,要說沒有飲食有毒的糧食和水源,這還說得通,但發生如今的情況,這個『赤夜顧無恨』也太可怕了吧。
他抖著身子,在原地走了一個圈,觀望了一眼打算對自己下殺手的人,哀聲道:「好!既然你們要我死,那也不勞煩你們動手。」
說罷,就要用佩劍向自己的脖子抹去,『妹妹,我要去地獄那個地方了,不要想我!』,兩滴淚珠在他的眼眶流出。
然而,就在全部人等待流月自刎之時,一聲慘叫刺激到所有人的神經,他們都向慘叫聲發出的地方望去,流月也止住了手上的動作,他一點也不願這麼快就死掉。
在慘叫聲發出之處,只見一位少年握著一把三尺青鋒刺穿了一個人的心臟,他的雙眸寒光之盛,幾乎能凍死一頭大象;
所有襲擊者看到少年只覺整個人彷彿瞬間跌落進冰窖中,身子突突亂顫,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顧無恨,他抽出了刺在別人心臟的劍器,一腳踹開這條死屍,一滴血珠滑過劍刃,由劍尖滴落在地。
時間過了數秒,襲擊者才反應過來,這個少年正是此次要殺死的目標人物。
數十個急於殺掉顧無恨,得到功勞的人,沒有多想就向他襲去。
或者是顧無恨實在是太容易成為人們的焦點,令到襲擊者忽略了他後面站著近兩百人的士兵,這些人散發出來的戰意,換作是平常,絕對不會有人會忽視掉。
幾乎是同時,顧無恨大手向前一揮,身後的士兵洶湧而出,他們固然是不清楚敵人的實力,但只要殺傷對方就能有巨大的犒賞,自然是會憋足勁想要取得更大的軍功。
襲擊者看到士兵咆聲連連,也不懼怕,迎面與對方衝擊,雙方為了各自的利益展開了生死血戰。
顧無恨這一次帶來的千夫長足有五人,連同諾埃德培養出來而沒有獲得千夫長頭銜的手下也悉數到場,加上一百幾十名的士兵,戰力不可謂不強,在第一輪衝殺便徹底壓制住了襲擊者。
雖然不少人之間有一些隔閡,但看到自己一方人不敵,所有襲擊者都戮力同心,一起迎擊氣勢極盛的士兵。
襲擊者裡面不乏修為四階的人,其中還有好幾個魔修者,他們團結在一起之後,所展現出來的戰力也能與軍隊一方抗衡。
士兵裡面有一人揮舞著五尺長劍,已經殺了十多個敵人,他的招式每一下都是取人要害,自己也冒著極大的危險,算得上是以命相搏。
此人名為梁行舟,是顧無恨手下當中少有幾個修為達到四階沒有得到封賞的人,他自問自己的武力智謀不輸給任何千夫長,但不明白顧無恨為什麼不提攜自己,他現在想要證明給顧無恨看,自己的實力勝過所有千夫長,他現在也確實是做到了,在戰鬥中的千夫長單人殺敵的數量斷然及不上他,而顧無恨的目光也時刻留意著他。
襲擊者裡面有一個大漢,發現梁行舟對自己的同伴越殺越盛,怒視著向他衝去,這人就是此前在房屋裡面和流月談話的粗獷漢子。
梁行舟在橫刺殺死一個敵人後,便看到從左側持刀殺來的大漢,他亦沒有畏色,微蹲著下盤,隨後猛地向大漢攻去。
大漢暗道這個人還真有膽量!雙手握刀,拚命的向前迎沖,蕩起一陣刀嘯。
梁行舟的氣勢也不比他遜色,長劍在黑夜中閃過的寒光煞是驚心動魄。
『鏘!』兩柄利刃雙激在一起,響起明亮的金屬接觸聲。
大漢的修為是四階,他出擊的力量固然是強大,但梁行舟擊出長劍的力度也不甘其後,兩人拚鬥一招後,各自後退了三步,可謂是勢均力敵。
力量壓不倒對方,梁行舟也不著急,他擅長的可是劍招技巧,只見他在止住後退的腳步後,就向前虛晃一擊,大漢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能再次出擊,驚慌之餘,提起大刀欲要擋開他的劍刃。
梁行舟看到大漢的出招,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手中長劍的去勢瞬時停滯,轉而向右側螺移,身軀也隨之回扭。
大漢的大刀沒有碰到預想中的劍器,他頓時生出疑惑,舉目向前一看,只覺眼前一花,發現敵人居然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
一秒鐘,大漢正想要向周邊張望的時候,突覺脖子一涼,一把長劍劈在了他的頸根,幾下血花濺起。
「啊!」大漢大叫一聲,揮起大刀阻擋漸漸陷入自己頸根的劍刃,『卡!卡!』,兩柄器刃一點一點的廝磨,兩股力量雙擊在一起,互不相讓。
梁行舟沒料到大漢的脖子居然那麼厚實,剛才那一劍換做是其他修為四階的人,必死無疑。
此前他利用身體旋移的慣性,讓大漢的眼睛錯過了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短暫消失的假象,當他襲擊大漢的時候,為了不被對方察覺,只使出了三分力氣。
「你完蛋了!」梁行舟特意譏笑道,他的意圖是要令到對方分心,只要那麼一瞬間,他就能夠取了大漢的性命。
大漢惱恨的瞪著梁行舟,牙關咬的咯咯作響,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手中的大刀時刻不放鬆,他怎麼不懂只要自己稍有鬆弛就會丟了性命。
在兩個人僵持不下之時,一個千夫長打破了這個局面,他在大漢的身後,直取他的心臟。
「噗!」大漢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他之前怎麼能顧及到後面有人偷襲,心臟被徹底刺穿。
梁行舟的長劍也壓過了大漢的大刀,壓下刀背印傷了他的勁根,更多的血花濺出。
梁行舟一腳踢開大漢龐大的屍體,盯著出招刺殺的千夫長,暗哼一聲,便去幫助其他人擊殺襲擊者。
這個千夫長也瞭解梁行舟好勝的性格,他沒有多做表示,轉身前去對付後方的敵人。
這時候,戰局已經逐漸明朗起來,士兵的戰力終究更勝一籌,經以殺傷了過半的襲擊者。
士兵佔到優勢的原因和他們的配裝很有關係,黑色的甲服,很難一下子就被砍出裂痕,令到襲擊者在和他們交戰的時候,總是畏首畏尾,擔心即使擊中了對方的身體,也破不開精密的甲服,有些人發現甲服的奧妙後,轉移主攻士兵的頭顱,這雖然能起到成效,但士兵也不是乾站著讓你砍的,故而士兵的機動性遠遠大於襲擊者,壓制對方也是合情合理。
觀戰了良久的顧無恨,這時終於耐不住出手了,他直奔敵人最多的地方而去。
聚攏在一起有三十多人的襲擊者,正準備著逃亡,看到一道黑影迅捷的襲來,都是吸了一口氣,警惕的注視著來人。
顧無恨懶得和這些雜碎對峙,給絕情劍凝聚鬥氣,身軀飄移到人群當中,立馬對敵人發動猛烈的攻勢,絕情劍蕩起了陣陣令人悚然的異嘯,劍光似乎帶著莫名的快感。
「噗!噗!噗!」
顧無恨刺出了三劍,便取了三人的性命,招招取人要害,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招式的殺傷力也不是襲擊者能夠抗衡的。
在使出一招旋擊,再次取了三人的性命後,顧無恨止住的身體,凝望著被鮮血浸潤了大半個劍身的絕情劍,嘴角扯起邪魅醉人,同時又深寒噬骨的笑意。
他本可以利用鬥氣,使出破壞力更大的招式,可他感覺到手中的絕情劍想要刺開敵人的身體,染上新鮮的血液,故而採取了普通的招式殺敵。
「魔魔鬼」
偷襲者感受到顧無恨散發出來的氣勢,都不由自主的篩糠著身子,向後撤步著。
「你也滿意了吧?!」
顧無恨對絕情劍說了一句話後,迅速運轉出白芒鬥氣,凝霜劍身,絕情劍似乎釋放出一股濃厚的殺機,使得氣芒多了幾分令人懼怕的氣息。
氣焰一出現,偷襲者徹底亂了方寸,使盡吃奶的力向後方的道口逃竄,誰也不願繼續看到這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