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就在倆人說話關頭,外面突然又傳來一聲威嚴無比的聲音。聲音略帶蒼老,威嚴有力,可穿雲裂石。
李俊傑微微一愣,向大門口方向看去,就見一位老者傳了灰色長袍,三寸美髯輕飄飄,往大殿走來。在他身後,是剛剛跑出去的藍采兒。不消說,這老者就是藍神了。
一進大殿,藍神走到自己掌門位子上坐下。藍采兒一路跟著,看看阿昆,又對哥哥吐了吐香舌,才站在藍神身旁。李俊傑見所有人瞬間沉默,站在中間,似等著訓話,微微有些拘謹。
哪知阿昆突然對看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頓時如釋重負,便繼續坐著,只是屁股前移,沾了點凳子,也不理會眾人。李俊傑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說自己是被阿昆請來作證的,但很明顯,他雖然有很大權力,但還只是藍神弟子,不為長輩。
一看到此,他心裡又是波浪翻湧,覺得自己要做,就該做藍神這樣的人。門下弟子無數,一聲令下,都自紋絲不動,那樣才夠氣派,不枉了一身道術。
「阿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藍神坐在「龍尾椅」上,表面鋪了巨大虎皮,眼皮一動,問道。
「師父,徒兒剛剛回來!」阿昆見藍神老神在在,不敢不說實話,忙道。
「哦,你可是修到了煉丹返虛之境?」藍神依然面色不改,面皮不動,問了起來。
「沒有,還差十年苦修!」阿昆一驚,道。
「哼,那你回來幹嗎?」藍神臉上閃過一絲怒色,突然睜眼盯著阿昆,哼道,「是不是你翅膀硬了,就可以不聽我的話了?」說完這句,他又突然放緩了聲音,道:「阿昆啊,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要知道,雖然你不是我兒子,但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良良沒有出息也就算了,你怎麼能學他呢?」
阿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搖頭道:「師父,徒兒不是不聽您話,只是小白這畜生,殺了村長的小孫子,因為他是您弟子,我不敢做主處置他,只好帶回來由您處置!」
藍神身後的藍采兒見爹爹這樣對阿昆,微微一愣。盯著自己哥哥看了一眼,見他此時正面帶嘲諷笑容,看著跪在地上的阿昆,似乎明白了什麼,頓覺心裡不知滋味。
李俊傑看了,心中也是大笑。本來他以為這阿昆如此受人尊敬,是因為大師兄也就正常了。可如今看來,定然是他法力高強,早已壓下藍良良不少。藍神怕他以後得了掌門之位,所以故意趕他走呢。
說什麼修到煉丹返虛之境,那時他功名之心早已淡薄,又有十年時間給藍良良經營,就算他有再大本事,恐怕也奪不了掌門之位了!
心裡閃過這些明悟,李俊傑頓時對人心又有了三分瞭解。
「村長?什麼村長?」藍神一愣,想到人命畢竟關天,忙問道。
「日落村村長,白倫!」阿昆雙眼冰冷,吐出這幾個字。
原來阿昆他本人就是日落村村民。可惜幼年時爹媽死於意外,只留他一人。那時剛好被出行的藍神看到,便收了他為徒。那時藍良良尚未出世,剛好藍神開創大教,便以阿昆為大弟子。
可後來風雲變幻,藍良良與藍采兒先後出世,而這阿昆也不知是什麼怪胎,修為節節攀升,竟然不出五十年,就修到了煉神成胎期。這樣快的進展,使得藍神都驚訝不已。
別看藍神如今高高在上,可他修到煉神成胎期也用了百年不止。何況如今,阿昆已經是煉胎破丹期了,他自己也不過是這個修為,要論實力高下,倆人只有比過才能分個高下。怪不得他如此緊張,非要把阿昆趕走,為藍良良創造條件了。
這些東西阿昆雖然清楚,不過他畢竟是藍神收留、收養,還教法術,才有了如今成就。雖然阿湖勸過他讓他離開,他也動搖過,但畢竟不能做人徒弟如此不孝。
洪荒凡人,因為吸收靈氣,平常人都可以活個百十歲,多的更能活個五百年。這也是後世傳聞中,為什麼有人壽命那麼長的緣故了。何況修道之人,到了煉罡化神時,一旦元神化了出來,那壽命就更加長久了。
一聽是日落村,藍神頓時不語。他也知道,阿昆雖然從小在山上修行,可每年都還會回去給爹娘上墳,更會去看望老村長。如今他的孫子被人所殺,就相當於他弟弟被人殺了一樣,自然氣憤。
這事可大可小,要是自己一個處置不公,那後果不堪設想。藍神也知小白是什麼樣的人,但更想讓阿昆離開,心裡默默想著對策。
「你憑什麼說是我殺了他的?」見大殿內落針可聞,小白猛地指著阿昆吼道。
見小白走到自己面前,阿昆忙站了起來,對李俊傑笑笑,道:「這位兄弟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麼?何況我以莫□□力,能夠還原當時情景,你還想狡辯不成?」
「兄弟,麻煩你把當時情景原樣說出來,如何?」雖然阿昆能夠以自己法力推算出來當時情節,不過畢竟沒有當事人李俊傑看得明白,還是需要他來說才有說服力的。
「嗯?你是誰?」李俊傑剛站起來,還未說話,就聽到藍良良指著他問道。
見他如此沒有禮貌,李俊傑大怒,輕哼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起源村村民李俊傑是也!」
「哈哈,原來只是個平凡修士,也敢出來耍花腔,我還以為是何方高人呢!」
「對呀,對呀!你們看,他身上衣服都破成那個樣子了,還裝什麼高人,簡直丟人現眼。」
「別說了,你沒看到麼,他修為不過煉體聚宮期,在我們藍神宮,做個打雜的都不夠呢,哈哈……」
藍良良身旁有不少人,他們仗著自己修為高強,又得藍良良喜歡,聽了李俊傑這話,忙都小聲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