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
「我們就是你們,反過來也一樣,你們也就是我。」
我試著問他們,沒想到他們的回答條理很清晰,甚至說話的語氣也和我們一樣。
「可是這個世界核子能有一個我,如果你和我都存在,那麼到底我是我自己還是你是我呢?」
「所以咱們一定會死掉一個。而死掉的必然會是你們,因為你們本來就是假的,我們才是真的,我想你們也已經發現了,你們根本沒有影子,所以你們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暴力!用刀和鮮血來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三個人說完之後,慢慢向我們靠攏,對面的老貓也拔出了腰刀,看得出對面的老貓動作依舊靈敏,反應仍舊迅捷,至於所有粽子的通病在他們身上都看不到,他們的肢體和我們三個一樣柔軟,關節靈活,甚至看得出他們的思維依舊在。
「咱們向後退一下,別被他們衝散了,不然到時候根本分不清,再造成誤傷。」
老貓點點頭,身子慢慢向後面靠去。我們三個人背部緊貼在洞穴的牆壁上,這樣就可以防止他們三個混入到我們之中,造成誤傷。
現在只有老貓身上還有一柄腰刀,我和三筒都是兩手空空,哦,也不對,三筒手裡還有個手電,緊要時刻還可以當錘子用,但我手裡可真是什麼都沒了。
「費這事幹嘛,要我說咱們一人盯著一個,我就盯住那個假的我,你就盯住那個假的你,一人弄死一個多簡單……」
三筒一邊說著一邊捏了捏骨節,將手電攥在手裡緊緊握住,一邊準備衝上去和假三筒廝打。
正說著,三個人已經朝我們衝了過來。對面的老貓迅速閃到了我和三筒的面前,舉刀劈向了我和三筒。
此時我才知道老貓的實力有多麼強悍,這一刀的速度和力度都不是我能躲避的,彷彿天神下凡一般的一擊,足以把我和三筒劈開。
看來那三個假貨一點都不傻,如果他們繼承了我們的一切,包括肉體和精神,那麼這場爭鬥一定會持久而慘烈,一對一是最好的方式,最不容易出現誤傷的方式,但是也是最耗時間的方式。
而對面的人顯然早已做好了打算,上來假的老貓就將腰刀劈向了我們,如果這樣一擊得手,我和三筒死了之後,真正的老貓也會獨木難支,被對面的三個人圍攻,形式自然不利。
刀已劈落,而寶山大叔幾個月的訓練成果終於展現了出來,在刀刃落在頭頂的一瞬,我身子極速後折,右腳抬起踢向了三筒,藉著踢向三筒的那個力道自己滾向了一邊,同時也將三筒推離了刀刃。
三筒在地上打了個滾,舉起手電從右側朝著假老貓砸去,我則從踢向了他的膝蓋。
就這麼短短的時間,已經足夠老貓出手了。以老貓的實力想要解救我們易如反掌,況且我們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
事實上,在假的老貓發難的時候,老貓的迅捷無比的神經已經讓他的身體做出了判斷,然而卻不是來救我和三筒。
假老貓的身體和老貓一樣堅韌靈活,爆炸一般的速度根本不是我和三筒所能跟上的,伸手輕輕一擋順勢抓住了三筒的手腕,用力一磕將三筒的手電砸落在地上,右腿輕抬避開我踢向他膝蓋的那一腳,左腿凌空踢起,正中我的下巴。
下巴被老貓鋼鐵一般的腳踢中,彷彿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倒一般,大腦立刻有些失去意識,頭腦裡嗡嗡直響。
電影裡常有這樣的情節,下巴被擊中的人會立刻暈厥,那是因為下巴受到重創收頸椎骨會劇烈震動,從而導致短暫的意識喪失,從而暈厥。
老貓的這一覺無論力道還是角度都堪稱完美,我只感覺眼前一黑就要向後跌倒,在倒地那一瞬間,我還看到了三筒手裡的手電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落在了地上,並沒有熄滅,反而映射在牆壁上漫散射著光芒將整個洞穴照亮了幾分。
我知道這時候萬萬不可以昏迷,一旦昏迷就意味著死亡。以前昏迷或許可以把希望寄托在老貓身上,但此時老貓面對的是他自己。
最瞭解自己的人一定就是那個人本身,相信老貓也就意味著相信老貓的敵人有多強大,如果我和三筒先倒了,到時候老貓肯定也會落敗。
「砰」地一聲,我重重跌在地上,或許這時間只有短短幾秒,但是對我來說卻好像又過了一輩子一樣,落地的瞬間我還抽出了點時間咒罵了一句老貓:「你他娘的幹嘛這麼強!」
或許是之前經歷了太多的事,我倒地之後並沒有馬上昏倒,只是頭腦有些昏沉,渾身提不起力氣,似乎連睜開眼睛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假老貓的腰刀再一次舉起,這一次朝向的是我的頭顱,此時我只有閉目待斃,因為我沒有絲毫的力氣去躲避這一刀。別說這一刀來自老貓,就是三五歲的孩童,我也避不開。
三筒看我倒在地上,發瘋似得衝向了假老貓,已經沒有了章法,我知道他是在拚命了,刀刃就在我的頭頂落下,我無奈地沖三筒無奈地笑了笑,意思是最後的作別。
然而刀刃在離我腦門幾厘米的時候忽然轉向,再看假老貓已經放開了三筒和奄奄一息的我,轉身衝向了另一邊。
三筒看了我一眼,發現我沒事,也顧不得說什麼,從地上拾起一根肋骨當做軍刺加入了戰團。
只是短短的幾秒,但我受到震動的頸椎已經甦醒過來,意識不再模糊,反應也逐漸恢復了正常,我猜知道又被老貓救了一次。
老貓沒有選擇第一時間來救我和三筒,而是和假的老貓一樣選擇了去攻擊對面的我和三筒,而且並沒有立刻就攻擊,而是選擇了一個最完美的時間——假的老貓已經將刀劈向了我。
我不得不說老貓的頭腦對打鬥或者說對於在打鬥中生存有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時間掐算了分毫不差,假老貓的刀劈向我的時候,正是假老貓變招轉身最難的時候,一旦變招轉身,那時候就會留下極大的破綻。
果然,砰砰砰三刀相碰之後,真的老貓已經穩佔了上風。其實兩個老貓實力是沒有任何差別的,但越是這樣,勝負也往往就在一瞬間,就因為從一開始假老貓就陷入了老貓的算計之中,或許在我們開來只是零點幾秒的時間,但足夠老貓建立足夠的優勢。
我和三筒對視了一眼,急忙衝過去找另一半自己開打。三筒看來剛才是真的氣急了,一邊咒罵著,一邊舉著那截肋骨就衝了上去。
我和三筒知道此時去幫老貓純屬幫倒忙,憑我們連個和老貓差的太遠,反而還會讓老貓分心來照顧我們。
然而老貓畢竟是老貓,越是在逆境中,在不可能的時候越能爆發出不可想像的實力。就在我們都以為真的老貓已經穩操勝券的時候,老貓忽然猛地向後一撤,居然揮刀擋住了對方的攻擊,轉瞬間攻守之勢已經換位。
原來假的老貓在被老貓逼著回身來救那兩個人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想到了已經被對方搶了先手,所以在他決定回身撤防的時候已經計算好了下一步防守反擊的路線。
我們都沒有注意到,但是假的老貓注意到了在他身後有一塊小小的碎骨,而他從和老貓交手開始就已經算好了步伐了路線,終於在抵擋了幾招之後右腳已經踩在了那塊碎骨下,腳尖微微用力,將那塊碎骨踢向了老貓。
老貓自然發現對方的小動作,雖然這塊碎骨他抵擋起來沒有任何難度,但是很顯然的是他這輕微的提防就會讓對方搶到優勢,但他卻不能不擋。
因為他是老貓,因為他知道對面的那個人也是老貓,他知道自己踢起的一塊碎骨有多麼大的破壞力。而我和三筒這邊卻沒有任何的進展,三筒的骨刺被對方打落在地,然而對方忽然停手了。
「咱們別打了,咱們四個左右不了戰局,至於你我是死是活只需要看看兩個老貓哪個能活下去。」
爭鬥中對面的我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我一愣,以為對方在詐我,然而對方卻先停了手。
三筒是個直脾氣,想必對面的三筒也是如此,彷彿沒有聽到似的繼續廝打著。
我和對面的傢伙互相看了看,忽然都笑了起來。他說的的確有道理,就三筒的架勢想要殺掉對方太難,而我也是一樣,實實在在的講,左右戰局的就是兩個老貓。
雖然或許一會兩個老貓分出了勝負就是你死我活的時候,但此時我們卻相視一笑。
對面的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我認得那是三筒之前抽完的那盒,猶豫地接過來一根。
「抽吧,剛才我們都死著呢,沒機會抽,所以還剩了半盒。」說著給自己點上,我從他手裡接過火機也給自己點上。
「咱們為什麼要你死我活地打下去啊?」我噴了個煙圈,像是問自己,又像在問他。
「如果我說你們是假的,我們是真的,你們死了我們才能出去,你信嗎?」
我急忙搖頭。
他笑了,然後說道:「這就是咱們打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