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起東西!白豬拉了我一把!似乎讓我開心一點,放棄在這裡等待。站起身,循著地下河細微的流水聲,往巖洞的另一邊走去。我們就這樣出去了嗎?什麼也沒帶走,航海圖也在老貓身上,反而還弄丟了兩個人。他娘的都怪那幾個日本人,若是不他們,我們早就從山體滑坡的地方出去了!
世界總是喜歡和我們開玩笑,總是讓我們白白地悲傷,總是讓我們邁著自己不想邁出的步子。我們就像一枚棋子,一隻玩具,總是受一個無形人的擺弄。我們無法從不屬於自己的空間裡跳出去,就像我們無法走進別人的心一樣。
就在我們剛要走出一個溶洞的時候,世界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我猛然回頭,正看到一張出水的臉蛋,然後又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從水裡蹦了出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兩個人太像老貓和陳三筒了。他們活得很好,很有精神。難道他們真有在水下堅持幾十分鐘的本事嗎?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幻覺,然而心臟依舊砰砰的跳得厲害。
「呆看著幹啥,還不拉三爺上來!」陳三筒突然張嘴說話,反倒嚇了我一跳。
「你們?」我們三個人同時喊道。、
「你什麼你!三爺我沒這麼容易死!」陳三筒大大咧咧地說。
「你們真的沒有死?」瘋丫頭一下子撲了過去,在老貓和陳三筒的臉上分別掐了一把。
「小哥!這都四十幾分鐘了,你們太厲害了!」白豬興奮地說。
「你他娘的,可把老子擔心死了!」我罵道。
「先拉老子上來,游這麼遠可真夠嗆,起碼瘦了老子三斤肉!」陳三筒抱怨到。
一切皆大歡喜,還真是世界跟我們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讓我們白傷心一場。
「紫琳表妹,看你這樣子,哭過了吧?」陳三筒壞笑著問。
「哼!我會哭嗎?本小姐不過是同情你們,你們都還這麼年輕呢!」瘋丫頭撅著嘴說。
「難道你們真的在水下堅持了四十分鐘嗎?」我不相信道。
「就算我能堅持住,短脖子也早就死了!」老貓淡笑著說。
「那是怎麼回事?難道那漩渦下面另有乾坤不是?」白豬問。
「那漩渦的確有問題,它並不是一直有強勁的吸力,而是每隔兩分鐘往下吸水一次!也怪短脖子運氣不好,當時剛好遇上吸力最大的時候。」老貓說。
「那你是怎麼救回他的呢!」瘋丫頭看著老貓問。
「老子命不該絕!並沒有被吸到漩渦底部去,誒,還是讓死貓給你們說吧!」陳三筒說。
「我下去的時候,正遇上漩渦水流變慢,我游過去找短脖子,發現他被掛在了一根鐘乳柱上,已經奄奄一息了!」老貓接過陳三筒的話說。
「這傢伙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看著陳三筒說。
「當然好好的了,我給他吹了不少氣進去呢!」老貓說。
「我說嘴裡怎麼老不舒服,原來你這只死貓給老子做人工呼吸了,呸呸…」說著陳三筒吐了幾口唾沫。
「人工呼吸?可是你們在水下啊!」白豬說。
「當然不是在水下!」老貓搖搖頭說。
「難道這水下果真另有洞天不成?」我問。
「當然不是!」老貓又是搖搖頭。
「那我下去找你們的時候,為什麼沒看到你們兩個呢!我可是到處都看了一遍的呢!」白豬憨憨地說。
「因為我們已經到上面去了!現在又下來了!」陳三筒指了指天空中,壞笑著說。
「上面?」我心想不會是…那啥吧?
「原來是這樣!「瘋丫頭點點頭,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說「難怪你們這麼久才鑽出來,難怪白豬下去沒找到你們!原來你們會上面了,就是我們當初下水的地方,哪個圓形池子上面!」
「嗯」老貓笑著點點頭。
「厲害啊!這都能猜到,還是紫琳表妹聰明啊!」陳三筒也誇瘋丫頭道。
「我怎麼沒想到呢!如果當時我上去看一下的話,也不會讓大家白擔心這麼久!」白豬說。
「如果連你都上去了,恐怕我們就更得擔心了!」我笑著拍拍白豬的肩膀,果真是皆大歡喜!
「我就說小哥你們沒這麼容易死嘛!白豬憨笑著說」我們差點都放棄了呢!」
「小白啊!三爺我可跟你說,小時候我就算過命,咱命硬啊!閻王老子都懼怕我三分,還有那個小鬼敢來收我!」陳三筒把著白豬吹牛道。
「咱命就不硬!我娘說我能活過36歲就不錯了,這是天命!」白豬說得非常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怎麼可能呢!我們可都是長壽的命,你們可別說不吉利的話!」瘋丫頭說。
「好,咱不說這些!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這次出去後,小哥你可不准悄悄的就走了,咱哥幾個一定得喝上幾杯!」白豬憨笑著說。
「嗯!」老貓笑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好!一定喝個痛快!」陳三筒也吆喝道「老子就不信了,打架不如死貓厲害,喝酒總比他能喝吧!」
「嗯…三爺一看就是海量啊!」
「那還用說,想當年……」
……
我們就這樣談笑著往溶洞外面走去,依舊是循著地下河的水流聲。這時候,水流聲已不是那麼清晰!
溶洞的形成是石灰岩地區地下水長期溶蝕的結果,石灰岩裡不溶性的碳酸鈣受水和二氧化碳的作用能轉化為微溶性的碳酸氫鈣。由於石灰岩層各部分含石灰質多少不同,被侵蝕的程度不同,就逐漸被溶解分割成互不相依、千姿百態、陡峭秀麗的山峰和奇異景觀的溶洞。
我們現在所走的這個溶洞,雖然沒被開發,安裝上色彩絢麗的綵燈,但是在手電的照耀下,依舊非常漂亮。
從溶洞的形成來方式來分析,這地方一定會有一條地下河。
慢慢地往前走,感覺腳下越來越濕潤,看來地下河距離我們已經不遠了!
「從風水學上來說,有地下河的地方,就有龍脈。草木為龍毛,土層為龍皮,山石為龍骨,流水為龍血。雖然貴州的山體並不是綿延而致遠的形式,但是這埋藏在地下河流,無形中已經將一座座山峰鏈接在一起,形成出洋龍的走向……」陳三筒喋喋不休地講起風水玄學來。
「你們聽!」瘋丫頭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停下腳步說。
「是水流的聲音!」我聽出這個聲音就在不遠處。
「看來地下河就在附近了!」老貓說。
「在右邊,你們看,那上面有個洞!」白豬指著右邊一個洞口說。
從小洞鑽過去,果然看到一條十幾米寬的河流,水流並不湍急。看樣子河水溫度很低,表面還有一層霧氣。用手電射去,清澈見底,看樣子還挺深。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順著這條地下河瓢出去呢?難道游出去嗎?」我問。
「萬一這條河在水下一直綿延幾十公里,我們豈不是會被餓死?」陳三筒看著背包裡僅剩的兩塊乾糧說。
「不會的!」老貓感受了一下水流速度說「從水流速度來看,這條河很安全,不會遇上瀑布!」
「這地方從前有人來過!所以,我們一定能找到搭載我們的東西!」老貓很肯定地說。
沿著窄窄的河岸,我們往上遊走了幾百米,轉過一個彎道後,竟然看到了一座人工搭建的木橋!
「怎麼會有一座木橋?」白豬指著已經腐朽不堪的木橋說。
「看這座橋的樣子,應該和古墓修建在同一年代!而且這裡水氣很重,上面肯定乘不住人了!」我走到橋邊摸了摸腐朽的木頭說。
「要不把它拆了!我們用這些木頭紮一個木排?」陳三筒出主意說。
「好主意!」瘋丫頭贊成道。
木頭已經腐朽,所以拆掉木橋並不困難。很快我們就收集到了十幾根粗大的木頭,用這些木頭足以紮成一個乘坐無人的木排。
「這恐怕不成吧?」白豬說「這些木頭太大了,恐怕麻繩不夠啊!」
「繩子倒是夠了!因為只用把這些木頭簡單固定起來就成了」老貓說「問題是我們應該考慮到這條地下河的整體情況,或許有的地方很窄,木排根本過不去!」
「老薑說的對!」瘋丫頭說「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要不然我們一人一根,然後串聯起來!」我想出這個辦法說。
「王爺這主意不錯,機動性也強!」白豬贊同我的辦法道。
最後我們挑了五根最大的圓木,用麻繩串聯起來,扔進了水裡。這些木頭的直徑都在四十厘米左右,承載一個人的重量是綽綽有餘了!將原木扔進水裡之後,我們便跳進了水裡,爬上木頭,跟著緩緩的水流,往下游飄去。
時不時用手劃一下水面,以加快漂流的速度!手電全都被關了起來,以達到節約能源的目的。
騎在圓木上,雙腳泡在水裡,心裡還是有一點擔心,如果這水裡突然跳出一隻怪魚,啃掉了我們的雙腳該怎麼辦?
可以想像,就這樣慢慢的飄向光明的出口,是一個多麼爛漫的過程。若是在這五根圓木上,都點上一根蠟燭,那又是多麼美妙的視覺享受。然而我們卻什麼也沒有做,甚至在黑暗中,我們連同伴的身影都看不到。
你在我的身邊,我卻看不到你,又不想與你言語,因為言語中我能感受帶你的存在,且也僅僅是你的存在,然後我們彼此都會覺得更加的寂寞!
這是一種境界,而且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就這樣慢慢的漂,慢慢的漂。一腳漸漸的感覺不到水溫,或許它已經麻木了。
就這樣漂了三個小時,前面終於出現了一個光圈。老貓說得沒錯,這個洞裡的河道並不都是那麼寬闊,有些地方甚至只有一米寬,從哪兒飄過去的時候,還會撞疼手臂。
光圈越來越大,感謝上帝,讓我們平安地重見天日。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驚險,因為這次遇上的危險更多。如果非要我用一句話來道出這兩個地方的不同的話,我只能說藍雪嶺是視覺上的衝擊,這杉木沖是心靈上的衝擊。
那麼,我們將會去的另外兩個地方呢?它們又是什麼模樣?一切都沒有結束。、
從那四個日本人口中聽到爺爺的名字,讓我覺得非常奇怪,難道他老人家也和這件事情有關?難道老貓所說的有我一份,就是指爺爺曾經參與過某些事情,而那件事情就和這件事情有關。
有些事情,原本就解釋不清楚,但是仍舊有探索下去的必要。就像那困屍格局,唯有想像中才會存在的情景,卻被我們實打實的看在了眼裡。
記得老貓曾經說過,他不是為了錢!現在我終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如果現在你問我,「沒有錢會不會繼續下去?」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會」。
當我們完全走進那個光圈的時候,外面的景色把我們深深的迷住了!
碧綠的水,深綠的樹木,再回頭看那溶洞的時候,已經是幽深的黑暗之穴。外面的水很深,也很平靜,就像一塊固體的碧玉。我們騎著圓木飄蕩在河面上,反而與自然結合得非常巧妙。
「要不要上岸?」陳三筒在溶洞裡面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現在額頭上已經有幾個大青包。
「還是不要貿然上岸得好,貴州這地方野豬挺多的!我們不如一直往下游瓢,一定能見著有人的地方!」白豬說。
「白豬說得對!「老貓附和道。
「速度加快一點吧!我的腳都快被水泡壞了!「瘋丫頭抱怨道。
從岸邊砍了幾根小樹當做漿,五根圓木相互拖拽,往下游劃去!就這樣不停的劃了兩個多小時,突然看到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上面寫著十個大字「杉木河自助漂流!歡迎您!
「他娘的!下面就是漂流區了!」陳三筒說「你們看咱們的裝備,這才叫純天然的自助漂流嘛!」
陳三筒說完,大家也都不由自助地大笑起來,劃起這獨木舟來,也更帶勁了。轉過一道急彎,就變了一副場景,只見河面上突然出現了很多皮划艇,岸邊秘密麻麻地立著很多遮陽傘。一塊木匾上上赫然寫著「杉木河漂流起點!」
岸邊的人很快注意到了我們,皮划艇上的人隨之也注意到了我們!突然傳來的尖叫聲起初讓我很不習慣,但是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種享受。
「嗨,你們快看,那五個人太牛了!」
「哇!好酷!」
「這五個傢伙太有才了!」
「快拍照!」
「你們看,還有個美女!」
「佩服啊!這樣也行!」
「原始就是一種美啊!」
……
周圍一片讚揚之聲,時而還有人衝我們吹口哨以引起我們回頭。陳三筒這傢伙見這麼多人看熱鬧,一下子來了勁,時不時還向岸邊揮手。然而這樣的場景並沒有維持多久,岸邊突然傳來高音喇叭的喊叫聲「木頭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違反了景區的規定,請你們劃著你們的木頭馬上上岸。」
五個人對視一眼,或許大家都覺得現在上岸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當我們靠岸的時候,一大群人圍了過來,幾個年輕人甚至還拿著手機攝影。
「你們是驢友嗎?」一個年輕人看看我們身上的裝備問。
「你看看我們這一身行頭,很明顯就是專業的驢友嘛!」陳三筒搶著風頭說。
我拉了拉陳三筒,意思讓他不要太招搖,雖然我們沒摸出什麼明器來,但是老貓身上畢竟還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