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在婚姻中擱淺 第39章 殺人傳說 (2)
    藍博的拳頭終於落下:「Whocares……」剛說半截就沒聲了,他再也不能不在乎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紫蘇,回到董家後將是一個殘酷的戰場。

    初夏的黃昏,戀愛的季節,燈光迷離,樹影搖曳,暖暖的空氣中,一切都散發著荷爾蒙的氣息,所有的符號都透著纏綿,讓整個畫面曖昧著,半明半暗裡上演著紅男綠女的悲歡離合。

    但是,在夜校的教室裡,田蜜跟個面無表情的修女一樣,站講台上,情緒低落著,機械地念漢樂府民歌《孔雀東南飛》。

    半夏悄悄地來到田蜜的教室外,從後窗玻璃往裡看著。

    田蜜繼續毫無生氣地講著,《孔雀東南飛》講的是東漢末年,小官吏焦仲卿與妻子劉蘭芝夫妻恩愛,姑嫂融洽,可是焦母卻不能容忍兒媳婦,逼兒子休妻。劉蘭芝回娘家後,娘家逼她改嫁,她便投水自殺,焦仲卿也上吊而死。死後兩人合葬在華山腳下。他們的墳墓間有一對飛鳥,整日哀傷鳴叫,人們把他們稱作鴛鴦,天天夜裡叫到五更……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田蜜哽咽地念著。

    半夏在外面聽著,看著,已經淚流滿面,那正是他們的現狀,他猛地推開了教室的門。

    田蜜一見,驚訝,激動,無法自制,抽身跑下講台,田蜜衝出教室,抱住半夏痛哭,半夏抱著她,哄著她,他不會讓田蜜「孔雀東南飛」,也不會讓田蜜當「劉蘭芝」。

    田蜜吊在半夏脖子上,只剩下哭了:「那你還說什麼離婚啊?你氣死我了。」

    「沒有,我根本就不想和你離婚,但是為了讓我媽保命,我只好這樣,咱們暫時分居,等我媽好了,咱們就一起回家。」半夏說。

    「那咱們就只能偷情了?」田蜜咬著半夏的耳朵說。

    「別說那麼難聽,正大光明的夫妻,幹嗎偷情?」

    「可現在,這麼私下偷偷來往,就是偷情。」

    「沒辦法,我媽這病最怕生氣,她還沒好,又非吵著出院,咱們只好忍一忍。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爸媽肯定饒不了我。」

    田蜜一拳一拳地搗半夏:「你還說呢,我都快被我爸媽吃了,這麼久你連個電話都沒有,我看你還怎麼敢進我家的門。」

    「我都沒敢往你家想了,我媽倒了,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得頂起來,你爸媽應該理解。」

    「那就看你了,最好趕緊去我家負荊請罪,我爸還盼望你去針灸呢。」

    「好,為你爸,我明天就去。」

    「也順便到我屋裡偷一次情吧。」

    半夏放下嚴肅,擰了下她臉腮:「你這個小妖精。」

    田蜜把一個信封塞進半夏口袋裡:「給,這是我的課時費,小妖精都給你。」

    「那兩千我還沒花完呢。」半夏不要,但田蜜硬塞回來:「你工作還沒著落呢,我是你LP(老婆),現在你歸我養,明天到我家買點東西,討我父母歡心,堵他們的嘴。」

    半夏明白了,看來他明天非去不可了。

    「你要是敢不去,我就跑咱們家,當著媽的面和你偷情。呵呵,我上課去了。」

    半夏一愣間,田蜜跳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跑了。半夏看著她的背影,滿臉甜蜜,沉甸甸的。

    半夏心裡其實沒底,他知道,他媽那是銅牆鐵壁一尊,堵著門,誰也別想出去。

    果然,半夏走不了了,一直在焦急地看表,趙燕子冷眼看著,似乎看出端倪了,半夏在自言自語:「紫蘇怎麼還不回來?」

    趙燕子故意說:「你急什麼?是不是也急著出去?」

    半夏支吾:「哦,沒……媽,我就在家照顧你。」

    「那就說好了,你安心在家照顧我,紫蘇見我就吵,我可不願讓她伺候。」

    半夏急得沒轍了,試探趙燕子:「媽,要不閒著也是閒著,我給你針灸吧。」

    「又來扎我神經?怕我不炸!」

    「哦,不,媽,你不扎針灸也沒關係,你在醫院睡著那會兒,我看了好多書,要不我給你配服中藥,就乾脆用我爸的『川穹救心湯』,中藥慢是慢點,但是去根……」

    半夏還沒說完,趙燕子一笤帚疙瘩扔過來了:「我昨天怎麼說的?還敢給我提中醫。趕緊給你妹妹打電話,問問她,怎麼還不回來。」

    紫蘇此時正站在搶救室外,盯著藍博的背影,卻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是有些陶醉地看著。高速公路上,兩人救人時的一切都浮現出來,紫蘇心潮澎湃著,心裡酸酸的。

    藍博也注意到了背後的目光,回頭,一看到是紫蘇,眼裡立即湧現出無數內容,卻誰都無法說什麼。

    紫蘇盯著藍博,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但是她猛地被人拍醒,艾佳提了個飯盒站那裡。

    紫蘇驚訝:「艾佳?怎麼是你?」

    「這話應該我問你。」艾佳毫不客氣地說。

    「哦,我來給我媽結算住院費,看見車禍,就跟過來了。」

    「有那麼巧嗎?」

    「那你呢?」

    「我來這可不是巧合,聽說出車禍了,傷了好多人,藍博今天肯定要連做好幾個大手術,我給他送點吃的,我照顧他應當應分。」

    紫蘇黯然,轉身就走,艾佳勝利地看著,紫蘇突然回頭來一句:「但願他願意出來見你。」

    艾佳一聽,鬥志又起,重複藍博的話:「他見不見我,是他的事。而我,Idon』twannaseeyouanymore(我再也不想見你)!」

    紫蘇回頭一句:「我也是!」

    紫蘇頭也不回地走了,剛走兩步,藍博的聲音響起:「紫蘇!該我休息了……」

    藍博兩手是血,從裡面跑出來。紫蘇回頭,眼睜睜看著藍博,藍博也看著她,眼裡有無數內容,因為艾佳在場,卻誰都無法說什麼。

    艾佳過來說:「藍博,你應該先看見我,而不是她,人總得分個遠近。」

    藍博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紫蘇看了,心疼,不想讓他尷尬:「那我走了。」

    藍博著急找理由:「先別走,我……哦,我為你媽媽找到了特效藥,美國進口的。」

    紫蘇果然不走了:「太好了,雪中送炭,我媽不要針灸,也不要吃中藥,我正發愁呢。」

    「那就趕緊去買,時間就是生命。」藍博故意看了艾佳一眼,舉著兩手說:「我手不乾淨,買藥的地址電話在我口袋裡,你自己拿。」

    紫蘇一聽,看了一眼艾佳,挑戰似的,伸手就進了藍博的口袋,把名片拿出,還故意念著:「泛美藥品進出口公司……」

    藍博興奮地說:「是,公司在北京,趕緊買機票,你媽媽的病一刻也不能耽誤。」

    紫蘇說:「我替我媽謝你。」

    兩人說得旁若無人,跟艾佳不在一樣。艾佳冷笑一聲,開始反擊了:「藍博,我考慮好了,既然你一心忙醫院的事,咱也不能耽誤。婚禮不要了,我不看中形式,今晚我就搬去專家公寓。」

    藍博驚訝著,不能接受,紫蘇再也聽不下去,冷冷地說:「我走了。」

    艾佳故意再刺激:「紫蘇,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藍博的,讓他全力工作,把你媽的病負責到底。」

    紫蘇深受打擊,逃似的,跑出醫院。

    紫蘇回家時,她媽和她哥還在為是否用中醫治療而鬥爭著。

    趙燕子半坐在床上,半夏還在勸說著:「媽,我保證針灸半月,你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就是跑公檢法都能自己去。」

    「你不用來引誘我,我堅決不可能讓你動那把針。」趙燕子固執到底了。

    半夏摩拳擦掌地保證著說,「書都看了,《針灸甲乙經》上說,媽的病完全可以治好。膻中、巨厥、內關、三陰交、心俞……這些都是治『胸痺』的大穴。下針以後再給媽加灸,可以讓你經絡暢通……」

    趙燕子打斷他說:「做夢吧,想讓我針灸,除非我死!」

    「媽,你這不是和自己較勁嗎?」

    「是,我管不了別人,但能管得了自己,你愛給誰扎給誰扎去。」

    「好,媽,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啊,那我就去盼我針灸的地方。」半夏賭氣出門,趙燕子在床上喊著:「半夏,給我回來!我知道你要去老田家,今天你急一早晨了,你尾巴一歪我就知道你沖哪兒。半夏!」

    半夏在外面喊著:「別管我,紫蘇要回來了,你找她!」

    半夏再沒聲了,趙燕子氣得,扶著下床,自己跟自己較量著說:「我自己出去,我就不信,非把你拽回來不可!」

    趙燕子下地,剛走一步,仍舊眩暈,摔倒在地,趙燕子坐地上氣得罵自己:「真不爭氣啊,關鍵時候掉鏈子,這把老骨頭,真該喂老虎了!」

    紫蘇匆匆進門,趕緊扶起趙燕子,問:「媽,我哥呢?」

    趙燕子徹底洩氣了:「又去他丈人家了,這個沒志氣的東西,非讓我針灸,我說他兩句,他扔下我就走,跟鬼催似的。」

    「媽,你別管我哥了,讓他去吧。」

    「你說他怎麼就好那把針呢?跟你爸似的,死強!田立功就拿這口引誘他,簡直跟李黛玉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媽,他們都是我爸的徒弟,當然一個師父。」

    「那我更不能讓他給我針灸了,扎哪裡都是扎心裡,我添堵。」

    紫蘇心裡有底了:「好,媽,咱不針灸,我給你找著藥了,進口的。」

    趙燕子驚喜:「真的?」

    「是,不用手術,也不用針灸,人家美國出的新藥,專治冠心病的,不過,挺貴的。」

    「貴也買,你把咱家所有的存折找出來,就是花淨家底,我也不讓他針灸。」

    紫蘇把存折拿出來,對趙燕子有些為難,一共才一萬多塊錢,這就是他們的家底了。

    「都讓你哥哥結婚鬧的,光那些酒席,就掏干了咱家。」趙燕子說。

    「那些紅包呢?也有不少吧?」

    「我都還了,紅包上有名字的,我都帶著上門去道謝,我兒子娶媳婦,不能給人家添負擔,大家都不是大款,咱不能欠人家人情。紅包沒名字的,我數了數,有兩千多,我給於蘭了,她男人得了尿毒症,花錢跟流水似的,人家幫過咱,咱好了,不能忘了人家的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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