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花大。”花心說著,抹了一下無意中流出來的眼淚,說道,“其實,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後來,有一天早晨,當我醒來的時候,去喊奶奶吃飯,但怎麼也叫不醒她了——”說到這裡,花心止住了,似乎再也說不下去了,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仰頭望了望天,說道,“奶奶去世之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回到過那個家,我把房子讓給一位遠房的叔叔在那裡住著,地裡也請他幫忙打點著,我卻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想不到花大的身世如此——”何曉城想要說淒慘,卻似乎覺得不能對花心說出來。
“後來我就沒有辦法,終於想通了,就決心參悟佛理,成為一個永遠不會死去的人!”
“花大真是不了起!”鄭浩說道,“一個人生活,居然也可以混到大佛的位置上寓,其實,我的條件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我自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所以很無聊,就經常上網打打比賽,一向都是跟人腿的活,自己也沒成就過什麼。一直想著,自己的人生不過如此,就這樣平平淡淡下去就好,直到遇到花大你。”
何曉城聽了,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家的條件比較起你們來說,還算不錯,但父母很忙,天天很忙,打我生下來起,看到保姆的時間比父母的時間要多的多。用我去世的爺爺的話來說:你生下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媽,而是保姆。我剛一出生,父母就直接把我交給了保姆看管。我媽一直忙著打扮自己,說只有這樣,我爸才不會甩掉她,看上別的女人,小時候我抱怨她的時候,她就會說:小子,我這樣做,不都是為你?如果你爸看上了別人的話,你哪裡還會有這樣有錢的生活?說實話我從小花錢真的大手大腳的,因為他們為了擺脫我的糾纏,就只有拿錢來哄我。”
說罷,看了花心一眼,說道:“花大,我雖然有父母,也很孤獨,也很害怕孤獨。”
大家一起看了何曉城一眼。
何曉城很久沒有說話。
“曉城。”花心輕叫了一聲,說道,“曉城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就不必說了吧,沒事的,我們只說想說出來,讓自己輕松一些的,如果說出來,反而更加艱難的說,不如不說。”
何曉城忽然滴落了一滴眼淚。
“曉城——”花心兩人叫了起來,一齊看著何曉城。
“你們認識燕紅嗎?”何曉城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很明顯的,是一種苦笑。
“認識啊。”鄭浩叫了起來,“那可是我晚上意淫的對像,哇靠,那娘們兒,真是放得開!當年我的電腦桌面上,也是她那張成名照。我手裡存著她大量的照片。電腦裡的動作片,更是多的不勝枚舉,那娘兒們叫起床來,那才叫一個慘雲淡風——”
剛說到這裡,鄭浩被花心狠狠的踩了一腳。
“花大,你踩我干嘛?”鄭浩瞪了花心一眼。
花心狠狠的瞄了他一眼,眼睛的余光向何曉城看了過去。
鄭浩看到何曉城的臉色變得異常的慘白難看。看了看花心,仿佛一下子明白過來,竟然脫口而出:“你難道是她的兒子?”
“你干脆早死早投胎吧。”花心真是被他打敗了,這個鄭浩,想不到居然這樣的快言快語,半點猶豫沒有。
鄭浩聽到花心這樣說他,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對何曉城說道:“對不起,曉城,我真不知道那是你親媽。”
“你——”這下子,不光是花心動氣了,都想揍他了。
“沒事。”何曉城卻勉強的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件事,並沒有人知道。”
“啊?”何曉城剛要再主什麼,又怕自己說錯了話,終於沒有說出來。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何曉城說道,“沒事的,我其實這件事,在心裡也已經很久了,只是從來沒有人問起,我也從來沒有想到要跟誰說起。”
“唉——”何曉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那時候,其實我已經四歲了,有一些事,我是記得很清楚的,我尤其記得她把我交給方丈的時候——”
“方丈?”何曉城看了花心一眼,其實他心裡很想問,“難道你是方丈的兒子?”
“我不是方丈的兒子。”想不到何曉城已經看透了他的話,立刻說道,“我的親生父親,是何氏家族的四子。但後來我一直不清楚他的長相,我只記得,他似乎是個很英俊的人,那年我三歲,倒是記得不是很清楚,我印象中,她跟父親爭吵了很久,後來父親就氣呼呼的走了。然後,她就抱著我大哭起來,帶著我留在何氏家族中勉強的過了幾年。”
花心跟鄭浩,互相看了一下,心底裡交換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心。
但他們沒有打斷何曉城的話。
“開始的時候,她對我很好,也常常買東西給我吃,有時候,也會帶我上山去燒香拜佛,說一定會讓我過上好生活。那時候,我倒是很開心,但忽然在我過完四歲生日的某一天,她再次抱著我痛苦失聲,說了一些我當時不是很明白的話,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她當時說的那些話,大意應該是為了讓我過上有錢人的生活,所以她要去做一些事情,只有這樣,我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當時很惶恐,不知為什麼,就很擔心她會扔下我。這個擔心沒有多久,就變成了現實,有一天,她把我帶到經常去的那間寺廟裡,跟方丈說了好多的話,後來。也似乎給了方丈一些錢,我記得當時她說,等到她有錢的時候,一定會回來帶我的。”
“她好像有男人呢。”這時候,鄭浩突然插了一句。
“對,她有個男人,胖乎乎的,前幾年出生的,聽說光生這個孩子就花了兩百萬。辦生日宴的時候,擺了一百來桌。”何曉城聽到鄭浩開口說話,再也忍不住了,說道。
“你應該去找她。”鄭浩說。
“何必呢?”何曉城搖了搖頭,說道,“在她的心裡,我早已經跟她毫不相干的一個人了,就算強行找到她,非逼著她認了,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是啊。”花心聽了,歎了一口氣,說道,“人與人之間,並非只是簡單的血緣關系那麼簡單的,如果她已經做出了放棄你的打算,你怎麼努力也是沒有用的,最關鍵的是,她是一個母親,——一個母親能夠做出這樣事情來的話,你想讓她再回頭,那真是難上加難的。”
聽到花心的話,鄭浩一時沒有什麼話可說的。
“難道她再也沒有回來看過你?”花心問何曉城。
“以前回來過。”何曉城說道,“我長大後的幾年裡,曾經回來過幾次,但沒有跟我見過面,有一次,我去找方丈,忽然聽到她在裡面說話,其實,我那時候,已經不怎麼認識她了,她那時候已經很有名了。”
“那天我正好找方丈有事,走到門口,聽到她在跟方丈說話,便站住了,沒有進去,只聽她說道:方丈,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訴他,你知道,我現在的生活,不能多出一個他來,不然的話,我現在的生活就沒了。”
“我當時聽了,開始不知道說的是誰,正要進去,忽然聽到她說道:曉城不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吧?你一定不會告訴他的吧?我當時聽了,整個人都傻掉了。說實話,我小時候,的確記得,我媽媽還活著,而且,我也看到她到寺裡來過幾次,但我從來沒有想到,她就是我親媽!”
“我一直以為,她跟所有的明星一樣,只是為了來燒香拜佛的,而且,我們的方丈,也是個德高望重的人,經常會有一些明星什麼的來求他幫忙占卦,所以,我從來不會去想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