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是要來,可雖然是做個幌子,準備工作還是少不了的。要進口大閘蟹,自然要看一看國內現在的大閘蟹供應情況怎麼樣,從香港回國的時候,他們就繞道京城,看一看大閘蟹還有多少,順便就去紫竹林吃飯,當然還要去見一見馬千竹,打聽一下林風的事情,要是林風有什麼惡意的話,也好早作準備——其實最後這個才是主要任務。
經過這麼幾個月的建設,紫竹林大酒店已經正式開業了,裝修的富麗堂皇,除了餐廳以外客房和卡拉OK洗腳房什麼的也全部都開業了。既然是自己的產業,李穆自然也就住了進來。裡面的客房裝修也不算豪華,不過設備比較新,也還不錯。至少窗簾地毯什麼的都很乾淨,電視也是液晶的。最關鍵的是,李穆還敢用這裡的浴缸——別的酒店旅館,不管多高級,李穆也只用花灑。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餐廳,現在餐廳已經佔了園區絕大部分,李穆也不用擔心要怎麼把別墅賣出去了,壓根就不用賣,全都租給餐廳當房間了,沒租完的還可以拿去當客房。在剩下的,就被馬千竹和大卞兩個人瓜分了,現在他們十天倒有五六天是住在這邊,晚上喝完酒吃完飯唱完歌直接就在這邊睡覺了。
「小穆你來了啊。」馬千竹今天也是住在這裡,李穆一來就被請進去他的別墅裡面。他衣衫不整,滿臉的吻痕,打著哈欠,「聽說你跑到加拿大去轉了一圈,就賺了十幾億美金?這可真是厲害啊。」不過他一個中紀委常委,聽過也就算了,卻不會羨慕妒忌恨,他能調動的社會資源可不是十幾億美金就能夠比得上的,「你這麼到處亂逛,學業還跟得上嗎?現在錢也賺夠了吧,不如趕緊來京城讀研究生。」
「現在還能跟得上學業,要是來讀研究生,那就徹底跟不上了。」李穆陪笑著說。這也不是說謊,大學的課程李穆都學過,就算是不上課,照樣能夠通過考試。再找教授開開小灶,考個優也不成問題。可是研究生的課程,李穆那可是一竅不通,到時候不去上課的話,考試肯定不及格。要是去上課的話,耽誤了賺錢大計怎麼辦呢。「還是等我大學畢業了再說吧。」李穆不是很關心這個問題,「馬老師,聽說政法委的林風林書記調到了中紀委來當副書記啊,這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呢?」
李穆緊緊的盯著馬千竹的眼睛,想從馬千竹的眼睛裡面看出徵兆來。不過那裡面只有眼屎,其他什麼都看不出來。要是有問題的話,應該不會這個時候要李穆去讀研究生吧?再說馬千竹神態輕鬆,怎麼看也不是大禍臨頭的樣子。只要馬千竹沒事,李穆大概也不會有事把?這也沒準,說不定馬千竹已經把李穆給賣了,和林風達成了什麼協議。
「林書記啊?」馬千竹不緊不慢地說,「林書記剛剛調過來,正忙著呢。你要是想請他吃飯,可得等幾天。不過你運氣好,前兩天我剛好約了他吃飯,中午的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林書記這個人呢,個性比較這個……特立獨行,不過也挺好相處的,你也不用害怕。他來我們中紀委,好像說是要過度一下,不是長期工作。以後另有大用,可能會再上一級到副國。我怎麼就沒有這種運氣呢……不論怎麼樣,他能升不能升,都是一個很強力的大領導,要是搞好了關係,以後你就更加前途似錦了。」
搞好關係什麼的,李穆也不敢盼望了,只要林風別記恨就好。「馬老師,何林然伏法之前,他也不知道刷了什麼花招,找過林書記去山南省去看我的庭審。在法庭上,我是親眼看著林書記走過來,那時候差點沒嚇死我。現在何林然已經伏法了,不知道林書記對我會不會有什麼看法啊?」
當時何林然的如意算盤,就是把自己打扮成青天大老爺,把李穆污蔑成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這樣他處理李穆就是為民做主,而要打擊他的中紀委自然就是徇私枉法了。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肯定沒有在林風面前少說李穆的壞話。當然林風不一定會相信,可是新入為主,李穆是壞蛋這個觀念已經給他留下印象了。
後來庭審被肖英給破壞了,肉山和那誰的反戈一擊給中紀委作證,何林然就被抓了起來。也不知道林風會不會覺得自己被人給打了臉——按照李穆對那些官僚領導的看法,他們固然會恨做事捅婁子還要欺騙上級(就是領導自己)的下屬,順帶著也會恨李穆這個始作俑者,居然害得他們被削了面子。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馬千竹哈哈大笑說,「林書記能做到正部級,是那麼好忽悠的嗎?何林然玩這種小花招,人家怎麼可能上當呢。實話和你說了吧,何林然花了不少錢,打通了門路,還送了林書記一個明朝的瓷器,好像叫做什麼宣德紅,好幾千萬一件呢。所以林書記才答應抽空去山南省看一看。但是這幾千萬對林書記這種層次的人算什麼呢,在收到瓷器的當天,林書記就把這事到我們中紀委登記了,是我們書記親自接待的,當時連我都不知道呢。可以說何林然送禮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注定要倒霉了。還好,他是在把你抓了進去看守所之後,才最終和林書記見了面送了宣德紅,要是他送得早一點,李老闆你的犧牲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李穆見到了林風,走近了看,他的鼻子顯得更加巨大。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目光也很是暗淡,一點都看不出來,居然是操持著神州大陸無數領導幹部的中紀委副書記。不過偶爾掃視,餘光卻是如同針尖一般尖銳,彷彿把人內內歪歪都看了個通透。見到李穆,他目中爆發出一陣光芒,隨即沉寂下去。
林書記握了握李穆的手說:「李老闆啊,久仰了,在法庭見了一面,當時人多,我還以為李老闆沒注意呢,沒想到我剛一進門,李老闆就盯著我看,難道是把我給認出來了?後來一打聽,李老闆還真是把我給認出來了,按說這有點奇怪啊,我很少上電視新聞,以前和李老闆也沒有什麼交情,怎麼李老闆就把我給認出來了呢?難道以前」
這一點很難解釋,幸好馬千竹幫忙說話了,「林書記,你當時可是中央政法委的書記了,資料又不是保密的,上政法委的網站一查,不就看到你的名字了。再用你的名字隨便找個廳級以上的幹部,上政府內部網站一看,不就拿到你的照片了。小穆認識你有什麼奇怪的呢?正部級全國一共也就一千來個,一個個認過去,有什麼難的?特別是小穆這樣志向遠大的人,更加不會放過。那時候又在打官司,當然是隨時注意何林然那邊出的招數。」
「這說的也是。」林風將信將疑地說,「不過我的照片和真人區別很大,李老闆能夠一眼認出來,也算是難能可貴啊。看來李老闆是早就知道何林然會去找我了吧?也對,何林然也就剩下那幾招了,除了來找我,還能怎麼樣呢?看來我是傻人有傻福啊,要是起了貪心,拿了宣德紅天球不去報告,說不定就得落馬。」
這開什麼玩笑呢,到了林風這個級別,別說幾千萬的宣德紅了,就是把故宮的國寶貪污下來兩個,也不會有人去找麻煩,除非在********中落敗了,否則的話肯定是殺人放火搶劫強姦百無禁忌的。李穆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是林風比較老辣,搶著說:「林書記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怎麼會拿何林然這種犯罪分子的東西。不過收集古董,也是有益於身心的高雅活動,現在林書記的宣德紅被你弄沒了,你可得負責補償啊。」
這轉折也太生硬了吧,李穆在心裡吐糟。不過嘴上還是說,「那是當然,我立即就去找個宣德紅來,就算找不到宣德紅,那也得找個……宣德黃來。」如果用幾千萬就可以和林風這種級別拉上關係,那還是很划算的。反正這一次去香港,剛剛就賺了好幾千萬,全部都甩出去打點關係好了。
「這怎麼能行呢。」林風連連推辭,最後連威脅的話都說出來了,「何林然送我那個天球是不懷好意,李老闆不會也是想什麼吧?」不過馬千竹哪裡會怕他,一定要林風收下李穆的補償,推讓了好一會兒,林風才羞羞答答的說,「那個宣德紅也就算了,不過我聽說李老闆在工商銀行有一個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很想觀賞一陣子。」
所謂的觀賞一陣子,幾天說不定,幾年也說不定,反正就是讓李穆把這東西送給他了。難怪開始的時候還不好意思開口呢,這個鬼谷子下山可是價值好幾億的啊(雖然是假的不過林風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