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華人，大部分都是華人。」譚雅看了看李穆的臉色說，「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很多中國人辦了海地的移民，然後又申請加拿大的移民。你也知道我們國家對海地的移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按照以前的配額審批。結果就經常有中國人到海地大使館鬧，說都脫離中國了，憑什麼還不給他們移民。」
李穆笑了笑，每個國家都有想移民的人，中國人多，想移民的人自然也多。再加上人情關係網絡，一個人成功了，就鼓舞了一大幫的親戚。好的方面，有整個村子辦加工廠的，有整個村子做沙縣小吃的，自然也有整個村子搞移民的。福建那兒特別多，本來就有下南洋的傳統，現在不過是去遠一些罷了。一整個村一整個村，不上學不打工不做生意，全都村民都以偷渡到國外打工為奮鬥目標的呢。這是客觀存在的現象，也沒什麼好埋怨的，更不會覺得丟了自己的臉。
「大使館當然把他們都轟了出去，然後這幫人就開始搞偷渡了。最近這幾個月，海地來的非法移民，一半是原來的海地人，另一半都是中國人。」華人自己的稱呼是分得很清楚的，中國人，大陸人，台灣人，香港人，華僑，華裔，廣東人，四川人，東北人。可是人家外國人叫起來，統統都只有一個詞chinese，誰管你是哪個地方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李穆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跑到海地去啊？」海底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加拿大美國也不會對海地另眼相待。要說移民比較容易，比起中國來也許是容易了一點，可是考慮到整個的成功率，這個提升根本就無關緊要。要移民還是從學歷、工作經驗、婚姻關係這些方面來找路子。
「後來我們查清楚了。有人在中國登了很多虛假廣告，說是移民到了海地，就很容易去美加。」譚雅總算是把李穆服侍得舒服了，射出了最後一次生命精華，成功的保住了屁股，鬆了一口氣，「這幫人到了海地，一看不是那麼一回事，個個都目瞪口呆呢。可是他們又不肯呆在海地，於是就各找門路偷渡過來了。」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啊。」李穆說。海地那種窮地方，有誰願意呆著的啊？2010年的中國，雖然gdp還沒超過日本，可是實際生活水平，特別是大中型城市的實際生活水平，其實和中等發達國家相差不遠。海地這種世界最窮的國家之一，國人當然看不上眼。別說海地了，大把移民到美澳加新西蘭的都在感歎還不如國內呢。
「也不算是無妄之災啦。」譚雅笑了笑說，「移民公司是我們加拿大的，就是號稱移民加拿大100%，所以才有這麼多人上當。那個公司還專門找加拿大來轉機，轉機的時候專門有人陪同講解以後在加拿大生活多麼多麼好。這件事情明明可以做成很好的新聞，可是我們報社管理層給否決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好避重就輕給你寫了那一個報道。」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有傻逼才認為西方的報紙電視真的可以想說什麼說什麼。人家照樣是有審查的，不過審查依據的是『良心』罷了，至於著良心怎麼說，還不是要迎合讀者迎合資本。別的不說，如果李穆往多倫多早報投那麼幾百萬廣告，保證上面依據李穆的壞話都不會有。「你怎麼找到曹磊曹國華的？又是怎麼樣讓他給我說好話的？」李穆最好奇的就是這一點。
「據說是頭一天移民局監獄裡面看到了多倫多早報上那篇詆毀你的報道，就想辦法和多倫多早報聯繫上了，說可以提供更多你的猛料。多倫多早報的人就過去聯繫，發現那人還真的認識你。」譚雅說，「就是那個叫做趙旺的傢伙。多倫多早報的傢伙叫他說你壞話，他就說了。我一看這樣不行啊，他們那邊有知情者，我們這邊沒有的話會很吃虧。我只好派人去秘密接觸那個趙旺，誰知道那個趙旺說，他是你朋友，可是現在沒法子，多倫多早報的人答應了，只要說你壞話，而且別人問的時候不否認，就給他搞加拿大身份。所以他不能反過來幫我。還說你對他很好，肯定不介意說你幾句壞話。」
李穆當然很介意了，沒想到趙旺這人這麼無恥。「那他們現在還在移民局的監獄嗎？」
「是啊，多倫多早報的人還打算從他身上搾取更多的報道呢。」譚雅說，「我已經和趙旺說了，李老闆這麼有錢，要是你將功補過，投靠到我們這邊來，到時候上法庭翻供，就說是多倫多早報的人收買你才這麼說的，李老闆肯定會給你弄好身份。可是那個趙旺說了，李老闆再有錢，也是中國人，那邊多倫多早報，可是正宗的加拿大報紙，裡面全都是白人，所以還是多倫多早報比較可靠。」
「胡說八道！」李穆忍不住叫了一聲。多倫多早報只不過是一份報紙而已，有什麼理由能夠給人辦加拿大身份呢？這趙旺又不是被國家迫害，又不是******，明明就是自己跑出國的。李穆又加拿大綠卡，除了不能投票選議員之外，其他權力福利和公民沒什麼區別。再說了，李穆不是加拿大人，李穆他媽是啊，趙旺又不是不知道。
要說給人弄身份嘛，加拿大王家雖然只是不上不下的中級家族，但是要給兩三個人弄身份，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不顧現在嘛，哼哼哼，你不仁我不義，趙旺自己做了這種事情出來，那就不能怪李穆了。到時候找移民局的人說一說，找幾個借口，趙旺非但拿不到加拿大身份，還要被遣返回海地去。不過曹磊曹國華那邊該怎麼辦呢？李穆當然沒有這麼容易原諒他們，可是既然他們說了好話幫了李穆一把，那麼趕盡殺絕好像也不太厚道。「那麼曹磊曹國華兩個，你是怎麼認識的？」李穆問。
「曹磊曹國華兩父子也在移民局的監獄，不過和趙旺不是同一個監捨。他們不知道從哪裡聽到說我們找了趙旺，還沒談成功。於是就聯繫上我們說，他們可以給我們報紙作證，李穆你是一個好人。而且他們有兩個，趙旺才一個，可信服至少高一倍。更加重要的是，他們的要求也沒有趙旺那麼高，也不要求入籍，只要我們幫他的忙放出去不要坐牢不要遣返就行，以後的事情他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李穆有些好笑，難道曹磊曹國華父子想要黑下來？
「如果李老闆沒意見的話，我就這麼幫他們辦了啊。」譚雅說，「這是很簡單的，只要叫個醫生開證明說他們有即時危險，必須馬上入院。然後找個律師去搞保外就醫，移民局監獄不想自己出錢治療的話，就會放人了。這兩個人是不是真的認識李老闆啊？我聽他們說的情況都很對，給了十幾張差不多的照片，他們也挑中了你的。」
「我當然認識了，」李穆說，「不但認識，還有仇呢。」要不是曹磊把李穆騙了去看守所，李穆也不至於遭到那麼大的危險。不過看到譚雅緊張的神色，還掩住了屁股，李穆安慰她說，「不過既然他們幫了我，我自然也不會趕盡殺絕。其實我也想看看他們在多倫多，能用非法移民的身份混成什麼樣。你說我要怎麼才能監控他們在多倫多的行動啊？」
「這個好辦。」譚雅說，「他們在監獄裡面穿的是囚服，從海地帶來的衣服，因為檢疫的原因，全都燒掉了。我們可以給他們帶一些衣服，裡面帶上GPS信號機啊，無線電發射器啊，竊聽什麼器啊，紅外標籤啊，統統都裝上。這樣無論他們跑到哪裡，我們都能夠找到。不過要把他們的活動範圍控制在多倫多，就比較難辦了。萬一他們跑到別的地方去，我們可就難辦了。在多倫多我們人很多，隨時可以監控，每一個大區，至少有十名記者在隨時準備著突發新聞。可是到外地的話，我們可是一個人沒有。」
「沒關係，到外地的話我找人跟著好了。」李穆說，非法移民沒有法子買火車票汽車票，加拿大的長途客運管得很嚴，可沒有一路攬客的做法。曹磊曹國華還能夠一路搭便車到外地去？多倫多市加拿大最大的城市了，他們去別的地方做什麼？難道去北極喂熊嗎？還是去西部挖油砂？既然是非法移民，李穆就料定了他們不會隨便亂走，免得被警察抓了去。「還有趙旺，就讓他在移民局的監獄裡面住多幾天吧。」
「按照他被抓起來的時間，最多可以讓他住三個月，然後就必須上法庭了。」譚雅有些遺憾的說，「要是美國的話，讓趙旺坐到地老天荒都沒問題。可是我們這兒是加拿大，講人權，沒辦法把一個人關太久。上完法庭，到時候就讓他會海地去好了。多倫多早報找了人也沒用，我們也可以找人，這事情他們不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