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已別薄荷未央 第24章  (1)
    第24章(1)

    初一最後的那一次期末考試,莊筱柔果真沒有考好,面對幾何和代數低到拿不出手的成績,莊家父母從家長會回來之後,她嚇得連頭都不敢抬,接踵而來的暑假,她主動提出來願意在家裡補習一個假期的數學,其實,她之所以願意這麼做,還是有些小心思的,開學以後周越澤高三,這個假期幾乎都在補課,周雨澤和樂燁被周媽媽帶著去了南太平洋的私人島嶼,對於莊筱柔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千年難逢的能夠和周越澤獨處一個假期的好機會!

    周雨澤的媽媽唯一的愛好就是旅遊,周爸爸常年忙於工作抽不出時間陪她,周媽媽便將陪她旅遊的這個任務交給了小兒子周雨澤,周雨澤每年寒暑假幾乎都沒有在家呆過,被他媽從南掂到北,從東拎到西,整個地球的轉。年初周媽媽過生日的時候,周爸爸為博愛妻一笑,一擲千金購下南太平洋的一座私人島嶼,周媽媽在那裡呆了不到一個星期就掃興而歸,究其原因,竟然是她自己一個人玩太寂寞,於是乎,周雨澤還沒放假,就已經猜到了他媽這個假期為他安排的行程。

    不過到底是母子,周雨澤心裡的那些小九九,周媽媽還是一清二楚的,這個暑假,她原本計劃著帶莊筱柔和樂燁也一起去,不想莊筱柔卻要呆在家裡補習數學,那時候像莊筱柔這樣愛學習的孩子多麼少見啊,周媽媽縱然心裡為兒子抱憾,卻也只能笑著誇獎莊筱柔勤奮好學,讓她在家裡好好學習。

    臨走前的那一天晚上,周家的二少十分的不開心。

    莊筱柔自知出爾反爾最是掃興,於是便陪著笑哄周雨澤開心,她來之前在網上搜了大把的冷笑話,這時候正站在周雨澤的面前,手舞足蹈的給沙發上的周雨澤講笑話。

    「不好笑?那換一個,為什麼企鵝的肚子是白的?」莊筱柔眨巴著眼睛看周雨澤,周雨澤挑著眉頭依舊是一副不敢興趣的樣子。

    「因為它胳膊短,洗澡的時候只能洗到前面!」莊筱柔一面挺著肚子用手學著企鵝的樣子拍肚皮一面自顧自「咯咯」的笑了起來。

    沙發上的周雨澤靜靜的看著她,等到她笑完了,才咧開嘴不情願的衝她笑了一下。

    「還是不好笑?」她問周雨澤。

    周雨澤輕哼一聲,扭過身去看著其他地方。

    她意識到冷笑話挑不起周雨澤的興趣,正思忖著再要做些什麼,扭頭看見床邊放著的那個泰迪熊,一伸手抓過來擋在自己的面前,「雨澤哥哥,要不你帶我去吧?」

    她細聲細氣的開口,這一聲雨澤哥哥,叫的周雨澤渾身上下都神清氣爽,他輕咳一聲,努力的繃著臉,「莊筱柔,你當我是小孩兒麼?像我這麼大的男人,有帶著玩具去旅行的嗎?」

    莊筱柔很想反駁一句,「那你還不是天天把它放在床上,晚上和它一起睡?」

    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正在生氣,她還是生生的把這一口話憋了下去,兩隻手抓著泰迪熊的胳膊,繼續討這個「男人」的歡心,「雨澤哥哥,你不要生氣了,我很乖,話不多,也不會惹你生氣,你帶上我一定不會後悔的!」

    周雨澤看著莊筱柔努力逗自己開心的樣子,心裡很是開心,他沉迷在這種別樣的享受中,一不小心裝過了頭。

    莊筱柔哪裡在周雨澤面前這般憋屈過,她來來回回想盡了辦法都逗不樂周雨澤,想到自己那可憐的期末成績,她眨巴著眼睛,眼裡瑩瑩閃閃的都是委屈。

    周雨澤一看莊筱柔哭了,立馬慌了陣腳,一把拿過莊筱柔手裡的泰迪熊抱在懷裡,笑著反過來去哄莊筱柔,「我帶我帶,你讓我帶什麼我就帶什麼,筱柔乖,不哭了成嗎?」

    莊筱柔斜著眼睛看他,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直往下落,周雨澤手忙腳亂,伸手替她去擦臉上的眼淚,被她嫌棄的躲開,他一副做了錯事的樣子,討好說:「那我給你講笑話?」

    莊筱柔不說話只看著他。

    他便站起身來給莊筱柔講她剛剛才講過的那個笑話:「你知道為什麼企鵝的肚皮是白色的嗎?」

    莊筱柔翻白眼,周雨澤便學著莊筱柔的樣子縮著胳膊拍肚子,哈哈大笑著說,「因為它胳膊短,洗澡的時候只能洗到前面!」

    莊筱柔看著周雨澤笑的假的不行的一張臉,「嘩」的一下站起身來,紅著眼睛說,「你要是覺得不好笑你就不要笑,有必要這樣再講給我看,讓我知道我講的笑話有多麼無聊嗎?!」

    「不是的……」周雨澤忙辯解,「是我講得不好,把這個笑話講的無聊了,它本來很好笑!你講的也很好笑!」

    莊筱柔不理他,站起身來拉開門就要走,門一拉開,正貼在門口偷聽的樂燁一個趔趄就向莊筱柔倒了過來,她氣呼呼的推開他,大步流星的回家了。

    樂燁靠在牆壁上,看看莊筱柔的背影,又看看樓梯口那個「男人」滿臉悔恨的表情,幸災樂禍,「早跟你說過,女人一生氣,往往就要變本加厲,所以男人不管真生氣還是假生氣,都要注意察言觀色,火候太大,是會引火****的!孺子不可教也!」

    他笑的不痛不癢,周雨澤轉過頭來與他對視一瞬,他一臉迷人的笑容瞬間就石化了,一步步挪到樓梯口,撒腿就要跑,腿還沒伸出去,就被同樣站在樓梯口的周雨澤笑瞇瞇的抓住,拎進屋裡,幾分鐘後,整個住宅區上空揚起了樂燁鬼哭狼嚎的叫聲。

    後來的這個假期,在莊筱柔的記憶裡,很久很久都沒能忘懷。

    她幾乎天天和周越澤呆在一起,白天的時候,周越澤去學校上課,她就跟著家教老師在家裡學習數學,到了晚上,周越澤差不多用過晚飯開始學習的時候,她就跑到周家,拿著她的課本和作業本,坐在周越澤的桌子旁邊,他看他的書,她也安靜的看她的書,時而有不懂的問題,周越澤總是耐心的講給她聽。

    那一個假期,學習成了她唯一的樂趣,她心裡對周越澤這種別樣的感情隨著距離的增近而愈加的濃烈,好幾次,她趴在他的身旁看著他認真學習的側影都會默默失神,可是周越澤看書的時候卻彷彿極為的投入,對於她的「偷窺」,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感覺到。

    有時候,周越澤也會調皮。拿出一兩道高三的數學題難為不明真相的她,等到她傻乎乎的反應過來那些題她壓根沒學過的時候,他早已笑的不亦樂乎。不同於周雨澤和樂燁的捉弄,不論周越澤怎麼和她開玩笑,她在心底都是高興的,她看到了周越澤認真沉穩的另一面,每多一分瞭解她都多一分的高興。

    這個假期對於莊筱柔來說無疑是快樂的,可是,僅僅也只是快樂而已,在她和周越澤之間,彷彿總是有一層觸不到的隔膜,她說不准那是什麼,可是卻因為那層隔膜,周越澤和她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進一步他就退一步,她原地不動,他也絕對不會跨進一步。

    周雨澤最後一次打電話回來的時候,莊筱柔正在廚房裡忙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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