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女奮鬥記 第22章 蘇然的婚姻講堂 (1)
    (一)

    緊張忙碌的日子過去後,吳嘉琪終於可以好好享受SOHO的快樂了,每天睡到八九點鐘,起床後給自己泡杯紅茶、休閒地吃著早點,然後上網看看新聞,跟MSN裡的朋友亂侃一通。大家都忙去了,她也開始一天的工作,或是創作小說、或是寫寫雜誌社的約稿。下午3點半,她準時地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板上,悠閒地喝杯咖啡,看一會自己喜歡的小說,她最喜歡享受午後的陽光,這種免費的靜謐的溫暖是多少財富都無法換來的,每次想到自己曾在辦公室打晃的那些日子,她都會慶幸自己走出來了,要不怎麼能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那麼簡單,那麼快樂?晚上的時間,做完室內運動,她就躺在床上看盤。

    有時,王兵會突然打來電話,和她聊聊小說出版的進展,然後他們就會隨便聊些別的。

    「你那位老年朋友的問題解決了嗎?」王兵問。

    「嗯,你的主意真好,讓我搜集了很多軍旅故事,還借來一堆書看呢。」吳嘉琪得意地說。

    「你喜歡軍旅題材的書?」王兵意外地問。

    「是呀,我爸爸以前也是當兵的,我家現在還有很多他以前和戰友照的照片,都很有意思,我一直很想知道照片裡的故事,可是他都不講。」吳嘉琪遺憾地說。

    「為什麼?」

    「因為他的戰友都在唐山地震時死了,我爸爸那時在唐山插隊,他轉業回來的第二天,就發生了唐山地震。」以前吳嘉琪不明白地震到底有多可怕,自從四川發生了大地震,她才體會到父親心底裡的痛,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都在一夜之間崩塌在狼藉的廢墟下,沉寂了。

    講到這樣的話題,兩個人都感到心裡沉甸甸的,沉默了一會,王兵岔開話題說:「我家有一面牆的書櫃,裡面也有很多軍旅題材的書,你要有興趣,也可以到我那裡去看書。」

    「是嗎?那我倒真想參觀參觀。」吳嘉琪一聽到有書看就很開心。

    (二)

    隨著孟爸爸的心情轉好,孟媽媽的病情也穩定下來,准許出院了。老兩口在一起經常會聊聊天,他們又恢復了從前的散步,只是和從前不同了,他們不再像同志戰友那樣保持距離了,而是互相扶掖著慢慢往前走。孟爸爸參加了書法協會,每天都到活動中心開堂授課,雖然沒有任何報酬,但是老爺子每天樂呵樂呵的,覺得很滿足。在孟爸爸的鼓勵下,孟媽媽也參加了一個舞蹈隊,據說這個舞蹈隊還被央視相中,邀請去參加了春節晚會呢。老兩口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就在一起聊聊白天發生的事情。很多事情在孟菲他們聽起來都很瑣碎,可是再普通的一句話,到了老兩口的嘴裡,都能給它咂巴出滋味來。

    「這就是最真實的婚姻生活。」蘇然感慨道。這天晚上,孟菲爸媽參加老戰友聚會去了,蘇然讓老賀做了一桌子好菜,把幾個姐妹都叫到家裡來聚聚。老賀在廚房裡忙著準備晚飯,姐妹幾個就坐在沙發上聊愛情、聊婚姻。

    「什麼是愛情?很多心理學家都試圖給愛情下一個完整的定義,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完美的解釋出愛情的含義。」吳嘉琪說,「加拿大有位社會學家試圖以分類的方式來解釋什麼是愛情。他把愛情分成了六個類別:情慾之愛、遊戲之愛、友誼之愛、狂愛和利他主義之愛,還有現實之愛。」吳嘉琪一直很喜歡看心理學方面的書籍。當人的心理出現問題的時候,東方人和西方人的做法是截然不同的,西方人習慣去找心理醫生,靠藥物治療,他們相信科技,也相信心理醫生;而東方人比較含蓄內斂,不願意把自己的問題說給不認識的人聽;可是越是隱私的、越不能對別人說的問題,越容易引起更大的困擾,所以這些人更喜歡到書本上去自己找答案。其實這兩種方法的最終解決辦法都是你自己,因為心理上的問題只有自己才能夠幫助自己,至於是找心理醫生還是看書,不過是多走或少走一些彎路的分別罷了。

    「這些愛都是什麼意思?」孫新新問。

    「所謂情慾之愛,占主導因素的是佔有和激情,表現在男性方面,更多的是對漂亮女性的佔有慾望,那些漂亮的女人能夠勾起他們心裡最原始的衝動;而表現在女性方面,更多的是對男性強壯的佔有慾,她們希望這樣的男人可以給自己安全感。這種愛情是建立在感官滿足的基礎上的,多多少少有些虛榮心理在作祟,女人易老,再美的鮮花也有看膩的時候,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當那種新鮮感和寄托的希望破滅的時候,那種由激情催生的愛情就會慢慢變淡,直到厭惡。像你之前找的那些男朋友,差不多都是這個類型。」吳嘉琪指著孫新新說。

    「幹嘛提我?」孫新新嘟囔著:「我現在已經不看中這個了。」

    「下一個是遊戲之愛,這是一種把愛情當成追逐的遊戲的情感,所謂的『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我覺得這種愛情是最無意義的,那只是一時地享受佔有,我甚至不認為這能稱之為愛情。我比較喜歡的是友誼之愛,這是在一種相互瞭解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感情,彼此更像是兄弟姐妹、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比如『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就是用來描述這樣的感情的,這種愛情可能早就沒有了激情,但卻是最最穩定、最最持久的。這種愛情是我最欣賞的,卻也是世間最為難得的。」吳嘉琪說,「因為在友情和愛情的過渡期,很難把握這兩者切換的時間,所以很多有情人都會錯過,不是她還不懂愛情,就是他已經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上了。」

    「至於狂愛,是說對感情達到了一種癡迷、甚至癲狂的程度。這種愛情多發生在不諳世事的青年男女身上,他們覺得失去了對方,就沒法活下去了。像羅密歐與朱麗葉。這種愛情是近乎病態的,也是很危險的。在現實生活裡,如果一方是如此的狂愛,甚至想要完全的佔有對方,那麼無形中就會給另一方很大的壓力,讓人透不過氣來。這種愛情通常發生在初戀時候,我覺得我開始對楊光就是這樣,被自己編造的愛情和激情蒙蔽了眼睛。但是慢慢的,這種激情就會變淡,直到消失掉,人才會發現,這種狂愛其實是盲目的。相比之下,利他主義之愛,其實也是一種病態,卻病得讓人感慨、感動。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什麼是不求回報的,那麼具有利他主義精神的人就是如此,他們全心全意的付出,不求回報,只要是對方覺得幸福的事情,他們都可以接受。像嚴歌苓筆下的田蘇菲,就是這種愛情的代言人,她會因為自己的丈夫想念別的女人不得,而為他感到難過。我不能說這樣的愛情世界上沒有,我只能說這樣的勇氣很令我佩服,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不求回報,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我心裡,這應該是最純粹、最極致的精神世界裡的愛情。」吳嘉琪說。

    「我想這兩種愛情肯定都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我沒有那麼瘋狂,也沒有那麼無私。」孫新新說。

    「我覺得我會有利他主義的傾向,但是我不能做到絕對無求。就像大S對仔仔那樣,她雖然可以像照顧孩子一樣的愛他,但是最後她也不能做到無慾無求。所以最終還是分開了。」吳嘉琪說。

    「那最後一個呢?」孟菲問。

    「最後一個就是現實之愛,這個跟情慾之愛有些相似,都是因為一些外在因素而產生的,只是一個是被情感支配、一個是被理智支配。這樣的人考慮更多的是社會的因素,有功利和歸宿的心理影響。這種愛情在社會中是最常見到的,男女雙方在年輕的時候,都夢想找到完美的愛情,找到自己認為的百分百戀人,但是百分百的戀人只存在於幻想中,或者僅存在於見面的那一秒鐘,上帝不可能按照你腦子裡的幻想去創造一個人,這個人更不可能按照你的幻想去生活和思考。所以當希望破滅的時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思想就開始左右人的決定了,找個「靠得住」的人就決定了他們必然有所圖的功利之心。」吳嘉琪說。

    「這麼說的話,那我也比較喜歡友誼之愛吧,但是我的青梅竹馬都結婚了,大概最後剩下的也就是現實之愛了,既然已經退而求其次了,當然要把現實擺清楚了,能得到更多實惠最好。」孫新新說。

    「大概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也只有這一種可能性最大了。如果到了這個年紀,還要去幻想完美愛情,或是傻傻的去付出不求回報,那不是沒長腦袋,就是腦袋長霉了。」蘇然說。

    「也不是那麼悲觀呀,也許有一些我們自認為是友誼的感情,其實已經慢慢在起化學變化了,只是我們自己還不自知呢。」孟菲湊過來加入討論。

    說到這,孫新新腦袋裡突然閃現了一個影子來,她立刻皺了下眉頭嘀咕道:「莫名其妙嘛!」

    「你是不是想起誰了?」吳嘉琪天生就是當作家的材料,觀察入微,微小到鑽進了孫新新大腦皮層下的海馬區裡。

    「是想起一個人,不過也不代表什麼,」孫新新最大的美德就是夠坦白,「我就是覺得挺巧的,挺逗的。」

    「有故事啦!誰呀?我們認識嗎?」吳嘉琪立馬眼睛發光地湊過來。大多數女人熱衷聽八卦,尤其是有曖昧成分的,只要聞著點味,就跟餓狼撲食似的豎著耳朵衝過去。不僅吳嘉琪不能免俗,孟菲和蘇然也湊了過來,連廚房裡的老賀都偷偷探出頭來,趴在門根底下聽,此刻,他大概真恨不得自己變成克倫族的女人,長跟像蛇一樣的脖子。

    「就是我們公司那個陳小生,你還記得嗎?」孫新新說。

    「記得,當然記得,我還一直惦記要給他寫個人物傳記呢。」這麼想來,陳小生還是吳嘉琪找到人生目標的助推器呢,「你跟他說說,讓他有空接受一下我的採訪……」

    「別打岔,讓她接著說,趕緊坦白從寬!」蘇然打斷了吳嘉琪的話。

    「對對,趕緊說。」吳嘉琪順從道。

    孫新新說:「上次那個IT專場相親會,我拉你去你不去的那次。我剛跟上一個聊完,正低頭把那人的情況小記一下呢,就聽見有人叫我名字,我一抬頭,就看見他坐在我對面。你說巧不巧?」

    「哎,誰是陳小生呀?長得怎麼樣?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故意去的呀?」孟菲也雞婆地過來問。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