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夜的肆虐終於偃旗息鼓,太陽從雲層中探出了笑顏,經過雨的沖刷,空氣變得格外透明,草場也綠得令人心醉。白色和金黃色的天鵝在天空中優雅地滑翔,淙淙溪水緩慢地滋潤著宗塔草原,白色的野花繁星般地撲滿視野,蜜蜂蝴蝶在花間輕快地暢遊著,青蛙在草叢裡歡快地跳躍著,青山環繞,森林茂密。
我來到了過去的母校宗塔中學的原址,如今這裡已改建為一所小學。過去的教室已破敗不堪,以前住過的宿舍已不復存在,原址上新修了一棟平房。
朝氣蓬勃的中學時光,如同電影般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閃現。那時,我們是那麼充滿活力,彷彿有使不完的精力。如今,青春已棄我而去,空剩下一把老朽的身骨。過去的師長大多撒手人寰,同窗的好友紛紛與世長辭。栽植於校園旁的樹木早已枝繁葉茂、參天林立,當年參與植樹的同學卻音訊杳無、難覓蹤跡。站在學校對面的山上,回首俯視曾經生活的故跡,人事皆非,生起感慨萬千。無常真是毫無情面的裁判,吞噬了過去的一切,也使人不敢留戀現在的擁有,更使人知曉幻化的山川、假合的身體都不離無常的實質。
一位當年的同窗拉布,現已出家,在對面山上有四五十人的寺廟裡擔任住持,每天為他們宣講佛法。這莫名使我在滿目的無常中感受到一絲永恆的光芒。
壬午年六月初九
2002年7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