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四人剛剛離開,幾個學生便推開了二年級B班的教室大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這些學生正是前段時間偷考試卷被景有希撞到的那些傢伙,帶頭的是個帶著化了彩妝,帶著一副鑽石耳釘的女生。「啊……累死了,為什麼我們要幫忙做後勤啊?這種端茶倒水的事情應該讓啟櫻學院的那些笨蛋來做才對!」只見那女生一邊抱怨著,一邊將手裡的水壺丟在桌上。
「說起那個啟櫻學院我就來氣,上個禮拜期末測試評估的時候突然臨時換了二年級全科的考試卷,一定是當時那個丫頭告密!」緊跟在後面的一個男生也不由地搭起腔來。
「是啊,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全科的試卷偷出來,卻被那丫頭逮了正著,一定是她在訓導主任面前告狀的沒錯!真是太氣人了,害我的成績一落千丈,結果被我爸媽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我都已經把答案全背過了,結果一道題也沒用上!」
「我不是更慘?冒著被抓的風險去偷試卷的可是我呢!都怪那個可惡的臭丫頭!」四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停抱怨著。
「我記得那丫頭是我們班的學生,好像是叫……景有希對吧?」說到這裡的時候,四個人突然互相對望了一下,接著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將近下午兩點,茗珍學院學生運動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校園內彩旗飄揚,氣球飛舞,為學生們加油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這次,歐陽南珍不擔任運動會的負責人,因此才有機會忙裡偷閒,在教學樓之間轉悠,她自己管這叫「巡視」,不過倒更像是偷懶。
看著學生們一個個朝氣蓬勃的樣子,那一張張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稚嫩的臉,不僅讓南珍想起了她高中時候的情形。最近讓她煩心的事情太多了,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會像更年期的大媽那樣很難再開心起來。於是,她原本悠閒的腳步反倒多了幾分沉重。
「啊……這些學生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大好的青春年年華啊!」一邊感慨著,茗珍一邊將手背在腦後,緩緩地經過二年級的教學樓。就在這個時候,只見角落裡一個班級的班門大開,歐陽南珍抬頭看了看門牌,「……二年級B班?」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不是那個叫做景有希的丫頭所在的班級嗎?歐陽南珍用餘光向教室裡瞥了一眼,隱約看到教室裡好像沒有人的樣子,於是她躡手躡腳地走進教室裡。實在很好奇那丫頭唸書的班級究竟是什麼樣子,走近是才發現,原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或者說,她的同班同學還不知道她已經是蕭家繼承人的身份呢?南珍四下裡張望了片刻,突然覺得無趣準備打道回府,這時,她突然看到放在教室正前方講台上的一部DV。DV的一頭連著電源,機器好像還開著,隱隱地能聽到細微的運轉的聲音,於是南珍走上前去,好心地將DV從插銷上拔下來,「現在的孩子真是魯莽,這樣大門敞開著就走了,完全在給小偷兒製造下手的機會嘛!」無意中,南珍好像碰到了DV上的某個按鈕,只見屏幕上的倒退鍵閃了不停,南珍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擺弄著。
「……說起那個啟櫻學院我就來氣,上個禮拜期末測試評估的時候突然臨時換了二年級全科的考試卷,一定是當時那個丫頭告密!」沒想到DV居然自己播放起來,南珍原本打算直接摳出電池,就在這個時候,小小的屏幕上播放的畫面不由地讓她吃了一驚!
「……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全科的試卷偷出來,卻被那丫頭逮了正著,一定是她在訓導主任面前告狀的沒錯!真是太氣人了……」
「我都已經把答案全背過了,結果一道題也沒用上……」只見屏幕裡幾個男女學生蠻聲蠻氣地說著,她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被錄在了DV裡面。
「……我不是更慘?冒著被抓的風險去偷試卷的可是我呢!都怪那個可惡的臭丫頭!」
「我記得那丫頭是我們班的學生,好像是叫……景有希對吧?」頓時一個晴天霹靂,歐陽南珍只覺得全身都為之一震,自己聽到了什麼?!難道真的如景有希那小丫頭說的樣子,她並不是試卷的偷竊犯,而是自己的武斷誤解了她嗎?南珍有點不敢相信,她的腦子裡只剩下一片混亂。
「乾脆我們去整整她吧!」就在這個時候,屏幕上一個留著一頭亞麻色卷髮的女生突然說道。
「好主意啊!那個啟櫻學院的小賤人!誰叫她那麼自以為是!」
「聽說她等一下要參加運動會的比賽,我們就拿她開心一下,哈哈……」
「走吧,我們現在就去!」說著,屏幕上的幾個學生走出了教室。
此時此刻,歐陽南珍完全傻眼兒了,以絕對的高姿態做了一輩子的大小姐,做了一輩子的「女王殿下」,她從來沒有過現在這種感覺,總覺得心口裡好像有一股酸水在翻滾著,儘管那丫頭現在確實成了蕭家的繼承人,可是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像自己預料的那樣用自己未來校董的身份在學校裡興風作浪,更何況,自己好像真的是冤枉她了……
歐陽南珍倒吸一口涼氣,此刻,她腦子裡浮現了一個不好的念頭,那些學生絕對是說的出做得到的,現在景有希該不會已經被欺負了吧?!無論作為表姐,還是訓導主任,她都不能允許這種事情在學校裡發生!於是,急忙將手上的DV放在桌上,南珍拔腿跑出了二年級B班的大門。
此時,運動會已經開始了,廣播裡傳來學校鼓號隊演奏的樂曲聲,校董開始講話,體育場上頓時沸騰起來,一片熱鬧非凡。歐陽南珍從教學區直奔到體育場的時候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何況她還踩了一雙高跟鞋。來到觀眾席,她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了自己的表弟。
「蕭露、蕭雨……你們兩個……」
「咦?……南珍?你怎麼這個樣子啊?」蕭露和蕭雨原本並不打算觀看運動會的,只不過受大哥之命,才不得不在這裡濫竽充數。只見他們正被一群花癡少女圍在中間,就像是動物園的猴子一樣一臉苦惱的表情。
「你們還真是受歡迎啊!……有誰看到景有希的?」南珍一把抓住蕭露的胳膊,氣勢洶洶地望著他。
「沒……沒看到啊,你應該去問問她們班上的同學吧。」
「景有希怎麼了嗎?」
「別問那麼多,幫我分頭去找,找到的話就立刻帶回來!」說著,南珍將自己兩個表弟一把拉下了看台。
「做什麼啊……為什麼突然要找她?」蕭露看上去有些不大樂意,他生平最怕麻煩了。
「問那麼多做什麼?叫你去就快去啊!否則……死刑——!」
「死……刑?」最受不了的就是歐陽南珍女王般的架勢,她若是發起飆來,全家人都吃不消。無奈,兩個人只好分頭行動。
3
運動會已經開始,而四人接力的項目預定在2點40分左右舉行,離正式比賽還有一段時間,景有希和她的夥伴們已經感到緊張起來。
「糟了,我緊張起來就會口乾啊,怎麼辦?」
「我也是啊……」兩個女生抱做一團,按奈不住心裡那種亢奮,所有的激動和驚慌全都寫在了臉上。
「別擔心,這樣吧,我去買點水,你們先到體育場附近熱身,身體興奮起來就不會感到緊張了。」說著,景有希嫣然一笑,雖然只是一場小小的比賽,但是在四個人當中景有希總是努力地扮演著領導者的角色,她的話總是如同迎面吹來的暖風一樣,能讓人放心地去相信她。
「嗯,那就拜託你了……」說著,李若蓓她們向體育場方向走去。
要說起緊張,其實景有希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安靜下來的時候就能感到那沉重的心跳不停地雷動著胸膛。繞過花房向南再走幾十米就是餐飲部了,這個時候,遠遠地只見音樂館樓下的一棵高大的槭樹下有兩個女孩,她們看上去有些面熟,其中一個女孩倒在地上,她的額角上都是冷汗,另外一個則扶著她,用力地晃著這女孩的肩膀。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她們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學。看情形好像有點不對勁,景有希顧不得多想,急忙衝上前去。
「怎麼了?同學?……出了什麼事?」
「啊,你來得正好,小思她有哮喘的,剛才發病,突然昏過去了……」只見那女孩一臉淚汪汪的樣子,她懷中的女孩喘著微弱的氣息,肩膀還有些微微的顫抖,景有希頓時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那怎麼辦呢?……我們快點送她去保健室吧?」說著,景有希剛要站起身,那女孩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不……現在抬去醫務室肯定來不及了,同學,能能不能麻煩你去音樂館二樓左邊最頂頭的音樂教室,在一個紅色背包裡拿一下她的噴劑?拜託你了……」
此刻此刻當然是人命最大,景有希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好,你稍等一下!」她拔腿便向音樂館跑去。就在她衝進音樂館的一霎那,突然,她好像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在耳邊訴說,「……滿月之門打開,塔羅使者將以血來祭奠……」這個時候,景有希只覺得腦袋裡一陣絞痛,原本飛奔的腳步立刻放緩,不到半分鐘時間,那沙啞的聲音終於遠去了,景有希定了定神,繼續向二樓狂奔去。
「二樓左邊最頂頭的教室……」很快,景有希變找到了那個女生說的音樂教室,此刻教室的門敞開著,景有希連想都沒想就衝了進去,只見零散地放著幾個桌椅和一架黑色的鋼琴,「紅色背包?」景有希四下張望了片刻,偌大的教室結構一目瞭然,但是她並沒有看到什麼紅色的背包啊,會不會是在抽屜裡呢?景有希剛要向那幾個桌椅走過去,就在著時候,她突然聽到身後的教室大門有奇怪的動靜,回過頭去,只見一隻黑手將大門「碰」地一聲緊閉,接著就聽到一陣擺弄鎖子的聲音,「喂!你在做什麼?……教室裡有人啊!」待景有希衝到門前的時候,大門已經被上了鎖,從門上的天窗向外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快速地順著樓梯跑走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景有希頓時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被人給戲弄了,不僅救不了那個女孩,可能連比賽都會耽誤,該怎麼辦呢?景有希頓時沒了主意。
「救命啊——!!」一個淒厲的叫喊聲在音樂館的二樓迴響著,聽到這個聲音,原本因為「哮喘」倒地不起的女孩立刻站了起來,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
「搞定!」只見那個負責鎖門的黑影也從音樂館裡跑了出來,向兩人舉起大拇指。
「那丫頭還真蠢哦,這麼簡單的圈套都會上鉤……」
「哼哼,我們走吧,現在大家都聚在體育場呢,沒人會來管她的,就讓她在那裡多呆一陣好了。」說著,三個人得意洋洋地向體育場走去。
「有沒有人在啊?!」景有希用力地擂動著音樂教室的大門,她沮喪的表情幾乎糾結在一起,現在,她總算有了被人愚弄的感覺了,「……有沒有搞錯啊!太過分了!」大呼小叫了一陣,景有希已經累得喉嚨發乾了。她看了看手錶,距離比賽時間還剩下不到二十分鐘,通常比賽都會提前十分鐘點名的,這下恐怕真的趕不上了。想到這裡,景有希真想從窗戶跳下去死了算了。
「啊!……從窗戶跳下去!」一個靈光突然從景有希的腦海中閃過,她急忙撲到教室的窗前向樓下望去,「哼哼哼,其實……也沒想像中那麼高嘛……」才怪!一個豆大的汗珠從景有希的額前落下,雖然以前也遇到過難以決斷的事情,但是景有希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倒霉過,「要是塔羅牌在身邊就好了……」想到這裡,景有希立刻醒悟過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她猶豫了,必須快點作出決斷。
打開窗戶,迎面吹來一陣涼爽的風。景有希用一直腳踩著窗沿,另一隻腳也跟上。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景有希閉上眼睛,「我準備好了……」她將身子慢慢地向前傾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和害怕的緣故,景有希只覺得地面上的景物突然變的模糊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好像突然從背後冒出來,然後將她用力的向下推……
「啊……」
「景有希,別跳啊——!」
這個時候,只聽耳邊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景有希睜開眼睛,只見樓下蕭楓正向自己不停地揮著手,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她的雙腳已經離開窗沿,突然之間,那個聲音又一次在耳邊迴響起來。
「……滿月之門打開,塔羅使者將以血來祭奠……」景有希只覺得腦袋一陣針扎般的疼痛,她「哇」地叫了出來。身體頓時向眼前的大個子撲過去。「啊啊啊啊……」兩個人順勢倒在地上。在蕭楓接住自己的一剎那,耳邊的一切聲音也都跟著結束了。
「啊……痛死我了,你這個臭丫頭、死神婆!快點從我身上起來!」景有希睜開眼睛,眼前這張帥氣的臉距離自己不過幾厘米,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巨大的尷尬如巨石般當即壓了過來。她立刻將蕭楓一把推開。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的?」景有希吃驚地望著自己身子底下的大個子。
「還好意思說啊,一看到南珍姐她就抓住我叫我去找你,我說景有希小姐!……你找死是不是?你剛才是腦袋朝下啊,要不是我接住你,你現在已經摔成白癡了!我可不想結果我老爸的財產被一個白癡繼承去啊!」嘴上不停地教訓著,蕭楓的臉被氣的漲紅。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跳窗戶居然多了一個肉墊子,這讓景有希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於是她立刻站起身來,「對了,你不是說不會來看比賽嗎?」
「你管我?!我想來就來,怎樣?……」蕭楓一邊大聲吼叫著,一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虧你還笑的出來?……你到底在搞什麼?空中飛人嗎?!」
「不是啦,不跟你解釋那麼多了,」說著,景有希向前走去,「啊……好痛……」就在這個時候,一種撕裂般的疼痛感從腳踝處瞬間傳遍了全身,她急忙趔趄著向一邊的槭樹扶去。
「你又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