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該不會又有什麼倒霉的事情發生吧?舞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自己是衰神的體質,萬一在眾人面前搞出什麼笑話可怎麼辦?景有希越發的擔心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腳不小心踢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低頭一看,正是自己的那套塔羅牌。於是景有希趕忙將塔羅牌撿起來。
「……我的名字叫做『塞巴斯丁』,我的主人,需要我的時候就請召喚我的名字……」
這時,那個奇怪的夢突然在景有希的腦海中浮現。「對了,占卜一下的話,或許會知道原因。」於是,景有希顧不得多想,立刻打開桌上的電腦,將黑色的絨布展開,開始進行占卜。
洗牌、切牌再逐一解讀,景有希突然看到了一種可以用一張牌得到結果的牌陣——數字占卜法。方法比較簡單,不拖泥帶水,也絕對不複雜。首先是按照一般順序洗牌、切牌,之後把正疊牌面朝上對著自己。由最上面一張數起,取出第3、6、9、12、15、18和第21張牌。接著不用理會正逆位,只要把這些牌面上的數字編號全部加起來,得到總和。如果得數在22以內,那就是該數字的牌的意思,但是如果超過了22,就要把兩個數字相加,得到新的數字,不管正逆位,都按照正位解釋。
接著,經過計算之後,景有希得到了最後的牌,編號16的塔羅牌。只見牌面上有一座燃燒的塔,塔上有三個窗戶,背景是一片陰黑的夜晚,雷電看上去幾乎要把塔擊毀。而這張牌正解的意思是「毀滅,意外的突然發生!」
「糟了……」景有希突然覺得像是觸電了一樣全身麻痺,難道真的像她預感的那樣會有倒霉的事情發生嗎?她還沒來得及做出決斷,這個時候,突然一波巨大的睏倦感侵入她的腦神經,景有希頓時感到天昏地暗,接著就失去了知覺,昏倒在桌子上。
恍惚之中,她又一次來到了那個被金色光彩包圍的地方,腳底下像是踩著棉花一樣,明明知道這裡一定是夢境,可是還是讓景有希感到一種切身的真實感受。
「我的主人,您來了……歡迎您。」一個飄渺的陌生男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乎遠又乎近。
「是誰?是塞巴斯丁嗎?……你真的存在?!」
「我只存在於你的夢境裡,我的主人,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
「等下就要舉行舞會了,我會遇到很糟糕的事情對嗎?」說到這裡,景有希突然激動起來。
「我還以為您不會再來找我呢,老實說,等下確實會發生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您會因為不小心踩到冰塊兒而打翻了廚師的烤爐,跟著點燃大廳的窗簾,引發一場火災,將雙魚花園燒成廢墟……」
「啊啊啊啊啊……你說什麼?火災?!」景有希的臉色頓時變得青綠,她幾乎大叫起來,「那、那、那……我該怎麼辦?快點幫幫我啊!」
「您已經下定決議接受塔羅牌的幫助了嗎?一旦與塔羅牌定下契約之後,將永世不得改變。」
「呃……」景有希先是猶豫了一下,不過現在她更怕的是眼下即將上演的災難,「我……我決定好了,請幫幫我!……不管你是魔鬼也好,是神仙也好,我再也不想做倒霉鬼了,我要鹹魚翻身,我要做正常人!」
「好的,我的主人,只要你與塔羅牌定下契約之後,塔羅牌將會幫你完成所有的願望。」
「那我該怎麼做呢?」
「不用擔心,舞會的時候帶上這張『命運之輪牌』,一切災難都將迎刃而解。」塞巴斯丁的話音剛落,一張塔羅牌突然從天而降,落到了景有希的面前。
景有希伸手接住那張塔羅牌,輕輕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嗯……我明白了。」
「我的主人,塔羅牌的力量雖然是無限的,但是也會對主人產生『反噬』的作用。」
「反噬?……那是什麼意思啊?」
「塔羅牌的力量在滿月之夜就會出現一個漏洞,到那時候群魔會借助塔羅牌的力量吸食塔羅牌主人的精力,每到滿月之夜,這種反噬力量就會出現,所以要額外的小心……」
「誒?……」聽到這裡,景有希還有些迷糊,她正準備繼續追問,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從夢境拉扯回現實。一切都煙消雲散,從夢境中醒來之後,猛然睜開眼睛,景有希只覺得兩眼發黑,暈頭轉向。
「……小姐,你在嗎?舞會已經開始了,大少爺讓我來喊你。」
用力地按了按兩邊的太陽穴,景有希這才清醒過來。剛才夢境中的對白依然在耳邊迴響,而出現的眼前的正是那張已經有些老舊的命運之輪牌。看到這裡,已經由不得景有希不相信他了。塞巴斯丁,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卻是自己現在唯一可以依賴的傢伙。於是,景有希將紙牌收進手包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知道了,我這就去。」一邊說著,景有希一邊站起身打開大門,與小女僕一起向樓下走去。
4
歐陽南珍是蕭晨、蕭楓四個兄弟的表姐,同時也是茗珍學院訓導主任,身為富家子女,歐陽南珍自然免不了有些任性妄為,但是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實際上她的為人處事卻有著自己的一套原則。也就是說,她可以對你推心置腹,但是一旦把她惹毛了,你也就可以與你的下半生告別了。
歐陽南珍曾經戀愛過兩次,但是最終以失敗告終,現在的歐陽南珍,可以說是個典型的御姐形象,再加上她性格囂張,又常常目中無人地給茗珍董事會的高層施加壓力,所以也得了一個「茗珍魔女南珍」的這麼個稱號。
在以往,歐陽南珍是很排斥參加一些不知所謂的無聊聚會的,不過今天不同,蕭家如此龐大的家族突然宣告有新的繼承人出現,任哪個稍稍有點八卦精神的人都會想來見識一下。
淡淡玫瑰色口紅。耳朵上的珍珠耳環隨著身體微微的擺動著,她身上那件絹絲的淺綠色連衣裙是今年夏天最流行的款式,正好映襯出她白皙的臉龐和一雙茶色的清澈雙眸。舞會中凡是與南珍擦身而過的男人,沒有一個人不回眸,並投以欣賞的目光。但是一旦領教過她火爆的脾氣,也沒有一個男人不立刻退避三舍的。
意大利茄汁鱸魚的響起在空中飄散,餐盤中乘放著各種美味的意大利菜。四方賓朋雲集,花園周圍停滿了豪華轎車。一直輕快的樂曲響起,歡笑聲和議論聲在大廳裡迴響著。
歐陽南珍端起一杯香檳湊到嘴邊,這時,一雙手突然從背後伸過來,環住她的蠻腰。歐陽南珍頓時嚇了一跳,卻故作冷靜。
「南珍姐,你該減肥了,腰好像又胖了一圈哦……」身後正在以調戲姿態詭笑著的蕭露,突然覺得自己的右手一陣刺痛,低頭一看,一把餐叉居然深深地插在了他的手背上,「哇……疼疼疼……」蕭露急忙將手抽了回來,一臉鬱鬱地望著眼前的御姐,「難怪嫁不出去呢,你好暴力啊!」
「再廢話就讓你殘廢!」南珍惡狠狠地瞪了自己表弟一眼,回過頭去,只見蕭楓和蕭雨也緩緩向自己走了過來。他們身穿禮服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英氣,於是,南珍打趣地笑了起來,「怎麼樣啊?眼看著財產突然縮水了的滋味兒一定不好受吧?」南珍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蕭楓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
「南珍姐,明明知道我們很冤枉啊,你還故意說這種風涼話!」蕭露一邊揉著自己的右手,一邊嘟起嘴巴說到。
「總之,兄弟姐妹中只有我們四個人的交情最好,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你必須幫我們才行!那個叫做景有希的丫頭品格不良,她絕對衝著錢來的,要是真讓她住進蕭家就完蛋了!」說著,蕭楓漲紅了臉,表情只剩下憤恨和不滿。
「這種事情你應該找你們的大哥才對吧?」南珍一臉無所謂的攤攤手。
「就是因為大哥的立場不堅定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啊……南珍,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說著,蕭露突然一把抓住南珍的胳膊,使出了美男絕技,眼淚巴巴地望著自己的表姐。
「嗯……看看再說吧,如果她真的是你們說的那麼惡劣的話……」說著,南珍自顧自地喝下一口香檳。同為親戚,遇到這種烏龍的事,南珍怎麼可能袖手旁觀?但是,她更加不願意招惹的卻是老大蕭晨那個怪脾氣的傢伙。
蕭楓原本打算再說些什麼,這個時候,管家突然搖了搖手上的鈴鐺,雙魚花園裡的燈光突然亮起,舞會正式開始了。在舞池兩邊觥籌交錯的有些是蕭家的親戚,更多的則是蕭晨生意上的夥伴,不過二十出頭卻已經名震四方,世人絕對相信蕭晨完全有能力超越他的父親,而現在半路殺出個景有希,很多人都不得不改變了對蕭家的前途的積極看法。
「我的裙子會不會太暴露了啊?」下樓之前,景有希再一次向女僕確認道。
「怎麼會呢?景小姐你很漂亮呢。」女僕微笑地向景有希加油打氣。但是景有希還是有些不放心,就像初次登台亮相一樣,緊張感讓她口乾舌燥,心裡七上八下的。於是,景有希從樓梯口處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向一樓大廳望去,正如她所預想的那樣,無數的成年人,那些自己陌生的面孔充斥著整個舞會,大家都是趾高氣昂的樣子,景有希生平最不會應付這種場面了,頓時感到一陣脫力。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目光突然落在門廊附近,一個身穿淺綠色連衣裙的女人身上。起初看著她景有希只是覺得眼熟,片刻之後突然一道靈光閃過,景有希認出了那個女人,她不就是……「咦?……那個凶巴巴的訓導主任怎麼會在這裡?!糟了,要是被她看到自己,一定又會拿上次偷試卷的事情開刀了,我還真是冤枉啊!……」不是說自己不再會倒霉,以後都平安無事的嗎?景有希頓時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小姐,你怎麼了?……」小女僕輕輕地搖了搖景有希的胳膊。
「呃……沒、沒什麼……」看來自己已經無處可逃了,於是景有希無奈地看了看四周,正好一個端著托盤的僕人從樓上走下來,景有希急忙躲在僕人的身後,小心翼翼地向樓下走去。
有那麼一瞬間景有希曾經天真的以為,只要躲開訓導主任就可以了,而且蕭晨也並沒有要求自己全程都出席舞會,稍稍露臉之後再隨便找個頭疼腦熱的借口開溜就行了。然而,景有希的如意算盤剛剛打了一半兒,就在她剛剛走下樓梯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從端著酒水的僕人身後拽了出來。
「哇……」
「各位來賓,我向諸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父親在遺囑中指定的,我們蕭家的繼承人——景有希小姐。」只見蕭晨輕輕地攔著景有希的腰,他的聲音嘹亮,大廳裡幾十雙眼睛頓時齊刷刷地向景有希望了過來。
「誒?……」此刻,景有希完全沒有防備,只得呆呆地愣在原地。
秋夜那涼爽的風突然吹進大廳,帶著一陣桂花的香氣撲面而來,景有希呆然地望著眾人,她那種與生俱來的稚嫩和可愛,在這件丁香色洋裙的襯托下顯出了幾分美麗和高雅,長長的頭髮在腦後挽成一個團髻,白皙的皮膚配上璀璨的珍珠項鏈,一時間竟然讓眾人有些看呆住了。
「我沒眼花吧?這真的是那個邋遢的臭丫頭嗎?」站在角落裡的蕭楓用胳膊肘戳了戳身邊的小弟。
「怎麼……看上去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蕭露也不用自主地脫口而出。
而這個時候,感到吃驚的並不光是這三兄弟,還有站在他們旁邊的歐陽南珍。只見她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後,驚訝的表情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激怒和不安,「……怎麼會是她啊?!」南珍的眉頭擰在一起,她輕輕地咬著下嘴唇,「蕭楓,你要是說這丫頭品格不良,我絕對相信!」
「咦?!」
「如果繼承人是她的話,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說著,南珍將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我曾經看到她偷竊學校的試卷,質問她的時候還不肯承認,蕭家怎麼能讓這麼個恬不知恥的丫頭來攪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