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武侯 第290章 困獸(一)
    劉揚出現的一剎那,杜伏徹底絕望了,他能出現在這裡,那麼也就證明了一件事,此刻的南河城很可能已經落入了劉家的手裡。

    「杜賀,你個王八蛋,你個私生的野雜種,你忘了你姓什麼了嗎?你居然把劉家的人放到崎關上?」

    「喲,這不是二爺嗎,怎麼,吃了敗仗了?」聽到關口下杜伏的高聲叫罵,杜賀臉上始終平靜如初,甚至臉上還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廢話,你少在上面裝蒜,為什麼劉揚會出現在這裡?」

    「哦,看來你也認識他。」杜賀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劉揚,聳了聳肩說道,「我隆重地為你再次介紹一遍,這是本屆郎官京比魁元,劉毅恆,武威中郎將,青澤劉氏家族未來族長。」

    「屁話,我需要你介紹嗎?你只要告訴我,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就行了。」杜伏瘋狂吼叫著。

    「耐心點,看看你的背後。」杜賀伸手指了指杜伏背後,杜伏回過頭,遠處的地平線上,慢慢地出現了一排排燒得通紅的火把,像一條火龍般,慢慢從他背後圍攏過來,將他剩餘的手下緩緩包圍住。

    「看到了嗎,那是龍騎兵和飛騎營,一共是七百人。」

    「然後再看看你自己,身旁還有多少人,不到一百!」杜賀踱著方步,在關口上來回走動著,淡淡地道,「我這裡,還有四百人,隸屬於飛騎兵團第一營,現在你明白了吧?」

    「你投降了劉家?」杜伏睜大了眼珠子,一拳狠狠搗在了城牆上,發出轟隆的巨響,「你忘了你身上流著的也是杜家的血液嗎?」

    「現在才記得我也是姓杜的了?」杜賀哈哈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掉了出來,「那你們在凌辱我母親,將她分屍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我姓杜?整天提防著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姓杜?現在你落魄了,你沒力反抗了,又想起我姓杜了?」

    「親愛的二哥,你不覺得太晚了一點嗎?」

    「你…」杜伏氣得胸口又是一陣發悶,他瘋狂地撕扯著身上的衣物,狂怒地嘶喊著,「你個雜種,我殺了你!」

    說著,腳一蹬,身體拔地而起,一躍之下,足有一丈餘高。

    崎關的關口主牆有近三丈高,杜伏幾個起伏,這近三丈高的城牆居然被他直接是躍了上來。

    而這期間,杜賀和劉揚始終沒有阻止,均是一臉微笑地盯著杜伏,直到他落在了關口,靈力一蓄,逕直朝兩人轟殺了過來,他們才開始做了第一次反應。

    「鏘!」在杜伏出拳的剎那,幾乎同時在他面前陡然出現了一面透明的鐵幕。

    「浮萍之力!」杜賀淡淡一笑,「凝固術!」

    「彫蟲小技!」杜伏一陣冷笑,隨即一拳揮出,紫色的靈力在拳頭周圍瘋狂旋轉,如同一把打開的花灑,帶著雄渾的氣勢,一下子衝破了杜賀結下的凝固術,繼續朝杜賀衝去。

    「受死吧!沖天拳。」

    杜伏一聲狂吼,左手一個拉擺,蜷縮成拳,狠狠搗向了杜賀。

    拳頭在即將到達杜賀面部的時候,卻硬生生地頓住了,如同撞在一面鐵鑄的牆面上一般,拳頭末端溢出的紫色靈力如同雨後天空變幻的彩虹一般,炫麗無比,卻未能再前進分毫。

    杜伏死死盯著離他不過半尺之遙的杜賀,睜大了眼珠,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結界?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結界,是靈師在地元盾之後的終極防禦武器,修煉者條件至少為地靈師中品以上級別,修煉成第一重境的結界就足以抵擋天元境初級高手的近距離突襲。

    不過這種功法向來是靈神宮的不傳秘笈,市面上絕對難以買到,那麼杜賀又是怎麼煉成的呢?

    杜伏已經沒有時間去問了,杜賀既然已經修煉了成了結界,也就意味著他的實力已經超過自己,再加上邊上的劉揚,自己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心下已經有了退怯之意,嘴上卻是依舊不依不饒,大吼一聲,裝作拼盡全力的模樣,猛地增加拳頭上的力道。

    卻在杜賀全力應付的時候,身子反向一個騰空,從城樓一躍而下,如同一隻黑色大鳥般迅速脫離戰圈。

    身後,杜賀並沒有跟上來,正當杜伏暗叫僥倖之際,卻是突然感覺一股倒捲的狂風正把自己正在下墜的身體重新捲了上去。

    驚悸之餘,卻發現劉揚正笑瞇瞇地站在關口,看著他。

    「怎麼?既然來了,怎麼這麼快就想走,我們該好好聊聊才對。」

    也是浮萍之力,但顯然他這一手已經超過了杜賀,他提前判斷出了杜伏要逃跑的意圖,瞬間撒出一張結界之網,將杜伏死死扯住。

    原本這種結網並沒有多大威力,如果是有準備之人,即便是地元境修為的人一拳就足以轟破,但杜伏擺脫了杜賀之後完全沒有設防,全力逃脫之際,身體已成凌空之勢,沒辦法在半空借力,所以只能是乖乖地被劉揚一個提溜撈回到關口。

    看來,今天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結束了。

    面對兩名地元境水準的靈師,即便是接近聖階存在的武修者,心裡都會有種不舒服感,更何況他才天元境下品中期的修為,別說劉揚,現在就算是杜賀,他都對付不了。

    「自己作一個選擇吧,畢竟你算是杜家的頭面人物,我也不想太過為難你。」劉揚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幾個月未見,杜伏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原本還一臉清秀的敵人,現在看來,竟然隱約多了一份穩重和成熟,而且應該是他這般年紀無法具備的。

    杜伏看了看周圍,城下,自己帶來的殘兵已經被團團包圍,前方,崎關已經被杜賀給賣了,也就是說,杜家的狼牙營注定要成為了歷史。

    而他本人,現在不但是打不過對手,甚至連逃脫的希望都已經很渺茫。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想了想,終於是稍稍放下心中那份堅持了多年的狂妄感,第一次用平和的語氣問道。

    劉揚看了看杜賀,見後者沒有搖頭,便點了點頭。

    「情報上說,你最快至少還要三天後才能到達,為什麼現在就出現了?」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劉揚淡淡一笑,道,「有一種鳥,叫戰神之翼,日飛兩千里,中途無需吃喝停頓。」

    「羽鵬?這不是靈神宮使者的座駕嗎?你怎麼會…」

    「不錯,就是雷鷲的同族的大羽鵬鳥,不過誰告訴你,只有靈神宮和戰神殿的使者才能坐呢?」劉揚淡淡一笑,「找他們借不可以嗎?」

    「噗!」杜伏心裡一陣吐血,這靈神宮和戰神殿的羽鵬還能讓你借出來那才是怪事,不過劉揚這麼說,肯定是有不能說的貓膩,再問也問不出結果。

    他想了想,又提了第二個問題:「南河城現在在誰手裡?」

    劉揚呵呵一笑,道:「皇上前幾日封昌邑公主為南河公主,你說現在會在誰手裡?」

    聞言,杜伏臉色終於變得死灰,雙目死死盯著劉揚,說道:「你把我的族人怎麼了?」

    「放心,我不會像你一樣,老少一個都不放過,不過若是有人想要反抗,那我們的刀劍也不是吃素的。」

    劉揚沒有明說,但杜伏已經聽出了弦外之音,反抗?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子他們是什麼性格,不做任何反抗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說,杜家完了,不單是現在的玩完了,就連未來也沒有了。

    「最後一個問題,不過我不是問你。」杜伏轉頭盯著杜賀,近乎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為什麼要背叛杜家,就算你對杜家不滿,但你終究是父親的兒子,你這麼做,不覺得羞愧嗎?」

    被杜伏責問,杜賀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在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杜伏,走到了他身旁,低聲道:「我從沒覺得羞愧,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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